正文 第七十五章 新娘变新郎(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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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墨一拍大腿想起来了,木新航呈给皇上的那些姜玉超的亲笔信中也是同样的特点,如果他不说那是写给薛冉的信,谁也看不出这些信究竟是写给谁的。也正是因为这样,木新航才会通过魏庭仲买通了百里靖家的小厮,从薛冉的书房里偷出了那么多两代永安王旧的诗作,来佐证姜玉超的这些信是同那些诗作一起在薛冉的书房里偷出来的。
木新航的那些证据信件出处有问题呀!!那是不是说明了木新航跟姜玉超姜家的人也有来往呢?
一想到这些,薛墨也不敢耽搁,连夜进宫把从赵家找到的信件证物呈交给广仁帝,同时汇报了今夜同郑铎一起在赵家牡丹园听来的那些话。广仁帝派人到永安王府打听到赵凤佳已经醒来,连忙派人把赵凤佳接到宫里,连夜审问,终于问出了事情的原委。
第二天黎明时分,一队人马叩开了安国公府的大门,强行闯入对赵家进行了抄家,赵家上下一百八十多口人尽数拿下,全都带上了枷锁押往大理寺待审,这其中唯独缺少的就是赵家的长孙小姐赵凤佳和赵家长媳两个內侄之一的左丘廉。
左丘廉就是姜彦波,他的确如同薛墨推测的一般,接近四更的时候悄悄来到牡丹园,打算打捞赵凤佳的尸体另外进行掩埋,然而水井里却空空如也,根本就没有什么赵凤佳的尸体。姜彦波心知不好,干脆回自己的屋子简单收拾了一下,没跟任何人打招呼,就逃之夭夭了。
可怜赵家上下连自己为什么被抓还都不知道就全都带上了枷锁,抄家的动静吵醒了左近三四条街的人,一时间赵家无端被抄家的消息轰动了京城。但更可怜的还在后面,抄家的人在赵国公四子和五子媳妇的妆奁匣子底下发现了夹层,里面各有一摞姜玉超的亲笔书信,连同薛墨亲自搜来赵国公次子三子手上的那些姜玉超亲笔信,一同佐证了赵家通敌的事实,一家老小通敌罪名就这样被落实了。
其实这些信并不是具体写给某个人的,而是姜家父子来京城是预备好收拢人心用的道具。除了写给赵国公的信指名了具体的收信人之外,其他的信全都是写得含糊其辞,许诺的金银地位也大多空而不实。这些信的作用就是让姜彦波自己判断那些人可以拉拢,而后送上姜玉超亲笔书写的画大饼信件,诱惑那些意志不坚定的人上钩,成为他们在京城的耳目。
也就是说这些信除了当成通敌的罪证之外,根本不具备任何的现实意义,就好像钓鱼的鱼饵一样,引诱一些傻子上当而已。
赵家上上下下被撒了不少这样的鱼饵,赵国公的六个儿子中,除了老大以外就只有备受宠爱,刚刚娶亲不就的老六没收到这样的信件。有所不同的是老四老五比老二老三心眼儿多,没把这些信放在书房,所以才没有被薛墨找到。
赵家的老四老五是两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倒霉蛋。老四虽然是正妻所出的嫡子,却从小倍受忽略,他刚刚四五岁的时候,就赶上了长兄娶妻长姐出嫁,而后庶兄娶妻庶姐出嫁,家里整整忙了好几年,刚刚消停下来,他娘又给他生了一个弟弟一个妹妹,赵老四就此彻底被他老娘给忘到脑后去了。
赵老五的情况也相去不远,如果说赵老四中间那几年被忽略是因为他娘是正妻,家里的孩子无论嫡庶婚嫁事宜都得她管,那么赵老五的亲娘私心就重多了,在赵老五前面,赵国公的这位侧室一共生了一个儿子(老三)和两个女儿,儿子的婚事可以从公中出钱,不用她操心,女儿可就不一样了,赵老五的娘亲格外重视两个女儿的婚事,因为只有这两姊妹嫁得好了,才能帮衬到家中的两个兄弟。
由于老四老五生辰比较近,又都是被忽略的孩子,所以自小这哥儿俩特别玩儿的到一块,而且心眼儿比上面三个哥哥要多得多,老二老三只把姜玉超的拉拢信件藏在书房的某个角落里就算了,老四老五却在商量后同时选择了用自己媳妇妆奁匣子的夹层来藏匿信件,这兄弟俩根本不想让家里的任何一个人知道自己也收到了姜家的拉拢信件。
也亏得是他们玩儿了这一手,才真正坐实了赵家通敌的罪名,否则薛墨交上去那一摞根本看不出来是写给谁的拉拢信件,要作为罪证还真是欠缺了一点真实性呢。
另外一方面,赵凤佳被送进了太后的慈仁宫,由出宫许久的秋艳亲自照顾,另有一位太医院的院判,一位太后身边的奉医女官,这两位秋艳的师傅从旁指导,花费了不少的心思给赵凤佳疗伤养病,把永安王府和太医院里许久不用的好东西都拿出来给赵凤佳吃了,就等着赵凤佳痊愈受审。
赵凤佳也是年轻力壮正是身体底子最好的时候,加之被薛墨施救得及时,没过个把月的功夫,身体就完全好了,连带着肚子里的孩子都跟着长了不少的分量,她把姜彦波曾经对她讲过的关于谋反的话全都说出来了。其实在她被杀的那天晚上之前,也没听到姜彦波跟她讲过多少关于谋反的事情,所以她说的话最多也就是跟薛墨上报的内容对上号了,再也就不多什么了。
至此,安国公府赵家通敌谋反一案算是轰轰烈烈的落幕了,赵家一百八十三口人被判斩刑无一幸免。赵凤佳没等到行刑的那一天,就寻了一根三尺白绫自挂在监牢房梁上了。据传说,这是皇太后看在她腹中还有胎儿的份儿上赏她的全尸。
而在此之前因与永安王退亲而被广仁帝撵出京城的万章两家人也受到了牵连,大理寺在审案的时候得知这两户人家虽然没有与姜玉超通信来往,却都或多或少地知道赵家与姜玉超有来往的消息。于是知情不报者二十七人悉数被斩,关联者流放三千里,万章两家有官职者一律被罢官,三代以内子弟皆不许参加科举,八代以内子弟不许入京为官。
听到这三家下场的人无一不会说这样一句话:“好惨呐!!!”
赵家的案子如此的轰动,种种迹象都指明了被关在天牢里的永安王薛冉是无辜的,广仁帝案头上摆着的姜玉超写给赵家二三四五子的拉拢信件,跟之前木新航呈交给他的姜玉超写给薛冉的拉拢信件几乎如出一辙,姜彦波根本就是逮谁给谁送这种信,就凭这些信件说薛冉与姜玉超有所勾结,根本无法让人相信。薛墨好不容易说服广仁帝把木新航跟魏庭仲找来当面对质,木新航却主动送上门来了。
“启禀陛下,臣木新航有罪!请陛下责罚!!”木新航直挺挺地跪在南书房的地上,广仁帝跟薛埴薛墨爷儿仨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家伙到底在玩儿什么把戏。
“哦?你有什么罪,说出来给朕听听?”广仁帝大约知道这家伙要说什么了。
“启禀陛下,微臣刚到京城时曾与永安王薛冉有过小小的冲突,这件事被微臣的父亲知道后,将微臣大加斥责了一回,告诉微臣,永安王为人爽利正直,微臣不应该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与他起冲突,还说微臣是在东郡霸道惯了,才会做事如此的不知分寸。
后来微臣来京任职,牢记了父亲的教诲,处处避让甚至不与永安王打交道,就是不希望当初的误会继续延续下去,谁知微臣与永安王的小小误会却被有心人利用,假借微臣之手,将永安王送进了天牢,饱受了好几个月的煎熬,微臣有罪,请皇上责罚!!”
说着鸡叨米似的不停磕起头来。薛埴薛墨两兄弟对视了一眼,哼,这家伙倒会见风使舵,知道若不说清他手上那些诬陷薛冉用的信件的来历,他自己也会被怀疑成赵家的同党。而事实上,赵家老六跟木新航的确关系不过,赵家的老四老五和赵家长媳那两个名义上的內侄也经常是木新航小圈子聚会上的常客。
“被有心人利用了?你怎么这样的不小心啊?”广仁帝对木新航的行迹一清二楚,一个藩王世子在京城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广仁帝的耳目,他还想从木新航的身上寻找给东郡撤藩的突破口呢。
“微臣年轻,去年来京城为姑母贺寿的时候恰逢大比之年,于是便在京城结交了一些士子书生,平素没事的时候以文会友小聚一番。
某次的宴会上,微臣遇到了一个名叫魏庭仲的书生,此人善雄辩,异常的能说,有他在的宴会常常会后半段儿就听他一个人鸿篇大论。微臣觉得这个人确有些才华,便与他有了一些来往,后来发现此人还十分擅长书画,便更是经常从他手上买一些字画,一来二去便成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