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八章 初见袁氏女(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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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一番话说得不可谓不恶毒,也是她气得狠了,才会如此口不择言,另外一方面她也的确实在是看不起袁氏女亲娘的卖唱女出身,依她的看法,这样的女人就连寻常百姓家里都不应该娶做正妻,袁家娶这样一个女子进门做正妻根本就是自甘堕落。
“大皇嫂,袁小姐不过是一个闺阁女子,她的遭遇已经够让人心疼的了,你怎么还这么说她?太伤人了,大皇嫂你也应该留些口德。”
薛墨见不得女子泫然欲泣的表情,尤其是像袁氏女这样我见犹怜的美女泫然欲泣了,他更是心疼的不得了。
“她是闺阁女子?哪个好人家的闺阁女子会在百花宴这样的场合私下约外男相见?你且问问这个闺阁女子是如何攀上柳家,成了人家义女的?这样的女子,就应该青灯古佛了残生,才真称得上是贞洁烈女。墨儿,你是太子的亲弟,即便不能帮衬太子,也别没事找事,扯太子殿下的后腿啊!!”
总而言之,太子妃就是一百个看不上袁氏女。
“这可真好笑,我随便纳个侍妾也变成扯皇兄的后腿?太子哥哥什么时候本事这么不济了?大皇嫂,你们刚才的话我也听明白了,这位袁姑娘本来是已经订亲了,却不了家中遭难,未婚夫卷走全部家产外逃了是吧?
既然是未婚夫,那便是尚未成亲,既然尚未成亲,那么袁姑娘家中的家产他便无权处置,既然他无权处置袁姑娘家的家产,那么他卷款外逃的行为若不是盗窃,就是抢劫。
让官府发了通缉令,缉拿此人归案就是,若是连这么严重的罪责都不能将婚约作废,岂不是要让天下所有有女儿的人家心寒?
大皇嫂,若是小弟没记错,大皇嫂膝下也有一女,若是我那小侄女也错遇了两人,未婚夫犯案外逃,别人却告诉你退婚之事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说了就能算?让你女儿耗费青春等着那人到案你再退婚,到那时候,你心里会怎么想?”
六皇子薛墨最是个不羁的心性,可惜生在皇家做什么事都束手束脚,而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些皇家贵妇自持身份,看低别人。
从小到大,总有人告诉他,你是皇后亲子,身份无比高贵,芸芸众生都在你的脚下。你是太子亲弟,要全心辅佐,才能保你一世的富贵荣华。可是从来都没有人问过他,他想不想把芸芸众生踩在脚下,也没人问过他,他到底需不需要一世的富贵荣华。
他不需要的,不代表别人也不需要,尤其是那些高高在上的贵妇人们,最喜欢的就是自持身份,大肆地贬低别人,就像他皇嫂刚才那样,她看袁氏女的眼神,哪里像是在看一个人?那分明就是在看一只卑微甚至肮脏的虫子。
于是,六皇子怒了,他现在为袁氏女出头已经不单单是因为袁氏女秀色可餐了,而是因为太子妃一番自以为是的言论已经触动了薛墨的逆鳞。
六皇子的出面维护,让薛冉和阮竹卿、百里靖三人感到很意外,他们分明已经感觉到了袁氏女种种行为中的不妥之处,正想着怎么能跟袁氏女之间撇清关系呢,想不到六皇子竟然没头没脑地冲出去了。
“阿墨,你怎么跟大皇嫂说话呢?大皇嫂的女儿是皇上的嫡长孙女,她的夫家自然是要千挑万选,找最好的,就是皇上都不能容得自己亲孙女受半点委屈,有谁敢像你说的那样欺负她?再说大皇嫂的女儿不也是你的嫡亲侄女吗?抛开身份不算,难道你能任人欺负你的亲侄女?”
薛冉低声呵斥,阮竹卿百里靖连连点头,太子妃见还是有人向着自己的,眼眶里也蓄起了委屈的泪水。
“你的母亲已然不在,宫里当家作主的只是你的庶母,咱家是你的嫡亲嫂子,为你的婚事把把关,还不应该吗?就是放在民间老百姓的家里头,咱家的此番言行也没有什么错处,你怎么就舍得那样诅咒你自己的亲侄女?咱家不也是为你好吗?真真可怜了我这一片苦心…………”
太子妃虽然一贯的高高在上,可此时委屈的模样也同样的娇媚动人,六皇子冲撞嫂子,本来就有些后悔,现下看她委婉的样子,立刻觉得心软了。不管怎么说,看在他是太子的亲弟弟的身份,太子妃对他也向来都是关照有嘉,薛墨向来都是记着她的好处的。
“我…………本殿不过是就事论事,并非有意诅咒侄女…………哎呀!!我就是看这袁氏女可怜,不希望大皇嫂针对她,大皇嫂你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这愣头青计较了,好不好?”
薛墨整整衣冠,恭恭敬敬地给太子妃一揖到地,严肃认真的样子总算是让太子妃破涕为笑。
“算了,你还未成亲,到底还是个孩子,咱家要是跟你计较,倒显得咱家小气了。不过,好弟弟,你可一定要听嫂子的劝,袁氏女家事太乱,不适合嫁入皇家的门庭。你若真是觉着她可怜,大皇嫂帮她留意着找个好人家,你看如何?”
太子妃也软了态度,可是她看向袁氏女的眼神却依然恶毒。
“我就说嘛,大皇嫂一贯最是大度,怎么今天就突然针对一个无辜女子这样大发雷霆?想是我刚才说要纳她为侧室的话说得太过莽撞,惹得大皇嫂动怒了吧。我就是个有口无心不走脑子的,大皇嫂别跟小弟一般见识。
袁氏女再可怜,她一个闺阁女子,我多管闲事也只会败坏她的名声,这事儿还是交给大皇嫂处置更加妥当些。她的祖父我年幼时曾经见过,是个令人敬佩的大儒,只求大皇嫂多为这个可怜的女子费费心,能安抚她祖父的在天之灵,想必父皇也会欣慰。所以,就拜托大皇嫂了。”
这一番态度有礼有节,才让太子妃欣慰地点了点头。
“咱家与太子大婚,袁阁老还曾做过证婚人,他的孙女,咱家理应照顾,刚才咱家失态了,也还请六皇弟、冉弟和两位大人不要计较。”
太子妃的眼神在几个人的身上一一扫过,思索片刻之后,对袁氏女的安置,心中暗暗有了计较。
“不说了不说了!!六皇弟,冉弟,你们既然来了桃花坞,那就过去给皇后娘娘请个安吧,皇后娘娘已经知道你们贸然闯入桃花坞了,你们若还是遮遮掩掩的,反而显着小气。这两位大人也一同前去,跟着走个过场,如何?”
既然太子妃有意让这件事就此揭过去,薛墨也不好意思揪住不放,袁氏女见各人都没有再搭理她的意思,只得低头告退,太子妃厌恶地挥了挥手,巴不得她赶紧消失,薛墨薛冉等人也没有挽留她的意思。于是,任由袁氏女恨得咬碎了满嘴的银牙,也只能灰头土脸地起身退下。
“桃花坞满院子的名门贵女,我们几个莽汉去了岂不是冲撞?皇后娘娘知道轻重,不会因为我们没去给她请安就怪罪我们的。”
薛墨最不愿意见端旻皇后,因为他母亲去世不就皇上就册封了端旻皇后,于是外家人成天在他耳边说端旻皇后是狐媚惑主,他要是提起端旻皇后是稍微露出一点和颜悦色的表情,立刻就会有人指责他忘恩负义。去给端旻皇后请安?
今天明明没有这个必要,若不得不去了,回到外家,还不知道要怎么被人数落呢。薛墨万分懊恼,他应该想办法把那个拳脚师傅挖到自己身边来,跟着他回六皇子府去教他拳脚,那他才能得着耳根清净呢。
“咱家知道你忌讳外家,可今日谁不知你和冉弟是这次百花宴最大的主角?怎么着你们也应该过桃花坞来走这一遭,难道只许你们在那些名门贵女中间挑挑捡捡,就不许人家也对你们相看相看?若是人家对你们不满意,咱派人上门说亲,人家还不一定肯应呢。
还有那两位大人,年轻有为,尚未成亲就已经是官身了,就算是品级不高,也总比那些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强出许多。
二位可能还不知道,今天这百花宴上,除了六皇弟和冉弟之外,顶数你们二位风头最劲,只可惜你们不愿上台去展示自己的才华。若是能跟着六皇弟和冉弟也在这桃花坞里走上一遭,想必接下来议亲的事也能事半功倍。去给皇后娘娘请个安,不吃亏的。”
太子妃这一番话,说的真像民间的媒婆。这是几个人共同的心声,不过没人敢说出口。
“那…………就走一遭吧。”
薛冉和薛墨对视了一眼,明显看到了对方眼里的不甘,薛冉偷笑了一下,但这么大的场合,他们去给皇后请安也合情合理,不去反而不好,薛墨回去耳根子不清净,也只是他一个人受着,薛冉才不管他那么多呢。
“走!!咱们给皇后娘娘请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