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二 [第一]夜之华·泼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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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无底洞的夜里,一切情绪都可以隐藏,一切行为都可以肆无忌惮,夜色只是人阴暗一面的精神安慰】
当第一缕晨曦自地平线上绽放,万般寂静的夜幕也逐渐被喧嚣的白昼取代,人间九月,酷暑之季,早晨难得的清新空气教人大早的便得了个舒爽的心情。
九月为开学之月,为了避开与上班族相遇而造成交通拥堵,学生族早早的便去学校了,道路之上,公车地铁之内,随处可见打着呵欠的学生。
地铁到站,车门缓缓打开,一群学生争相涌出,争先恐后的样子与大早等超市开门的老婆婆们有的一拼。
“哎。”带人群散开,车上不急不缓地走出一个人,一头凌乱的黑发与不整的衣冠,若不是那清秀端正的五官,别人还以为他刚打完架。
尾随他后面出来的男生低低笑开了:“月之,你是不是刚被地铁狼蹂躏完啊?”
宁月之冷冷地瞥了身后一眼,长呼一口气,好巧不巧今天正好碰上大批学生挤这次地铁,不然自己怎么会这么狼狈。
“挤车不是借口~”身后的男生凑上前笑说,“不然我怎么完好无损的,你不会真的被蹂躏了吧?”
宁月之忍无可忍地勾拳向身侧击去:“凰!羽!我今天要灭了你!”
这句话引得凰羽哈哈大笑,他的月之这种威胁的话并不少说,可是哪次奏效了?伸手截下宁月之的一拳,凰羽顺手敲了敲他的脑袋:“动脑筋啊,小月之~”
气焰莫名被打消大半,宁月之吸气平复想立即冲上去按住凰羽在地上打的冲动,抬脚跟了上去。
从夜神宫出来的两个月里,为了身份方便,两人进了学校。凰羽每天少不了要奚落宁月之一次,宁月之也每天少不了给凰羽制造出各种麻烦,在同学眼里两人是“情至深处”的一对冤家,在宁月之眼里,他们是致死不休的死对头,而在凰羽看来,他们两人的关系远远不是人能说得清的。
凰羽抱着一塌作业经过教师办办公楼楼下,蓦地,身后噼里啪啦地碎了什么东西。回头看去,距离自己脚后跟不出五米的地方,一盆盆景粉身碎骨,简直是贴着他的脑袋落地的。
有人被声响引过来,惊呼着收拾残局,“同学你没有伤着吧?”
凰羽温柔一笑:“没有,谢谢关心。”
楼上老师也在惊呼,有人在吵着什么:“谁叫把花盆放这里的?砸到人你得付多大责任!”
“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拿它出去晒晒太阳。”是女教师的声音。
。。。。。。
凰羽也不抬头看盆景究竟是从哪里摔下来的,捧着作业淡定地离开了。
班级体操课。
“男生先来完成这一系列体操。”体育老师站在栏杆边开始点名。
“凰羽!”
“到。”凰羽应了一声走出队列,在一群女生崇拜的目光下准备起跳撑上扶栏。
队列里,宁月之将头挑向一边,似乎不想看到什么。
凰羽的一系列动作流畅自如,一气呵成之下,正要收尾,有人眼尖地发现扶栏出问题了:“凰羽小心!”
“啊!!”女生已经忍不住尖叫起来,扶栏在凰羽将全身力气下压时咔地倾斜了,来不及收手的凰羽随着扶栏的倾斜身子失去平衡从空中摔下,虽然下方有护垫,然而坏事还没完,另一侧的扶栏紧接着凰羽落地之后砸下来,正中凰羽扭伤的腿部。
“啧啧,惨不忍睹。”某男生撇过头去,立即遭到一群女生的怒视。
体育老师迅速上前与同学合力移走扶栏,蹲下去给凰羽做了检查:“可能扭伤了,关节也错了位,我给你先做急救,然后去校医部。”
就在众人手忙脚乱的时候,凰羽随意的目光投向某处,宁月之淡然回视,嘴角扬了扬,而凰羽的眼角顿时一抽,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便给人台上担架往校医处送了。
校医室病房内充斥着消毒水的刺鼻气味,此时是下午放学时间,在班级同学探望离开后,病房的们被人缓缓推开了,夕阳西下,余辉洒入病房,打在床上那打上石膏调着腿的凰羽身上,散发出柔和的气息。
宁月之抱着双臂站在门外,一脸冷意,对上病房里那张似笑非笑的眼,勾唇问:“伤势如何?”
凰羽哈哈一笑:“哎真是可惜啊,福大命大,没有砸到脑袋,腿也没废。”
“。。。。。。”宁月之冷笑一声在凰羽的注视下转身离开,轻微的脚步声逐渐在走廊消失。
凰羽抚额,这个宁月之,究竟要闹腾到什么地步才肯罢休。自从到人间来三个月,他们也没有发生正面冲突,宁月之表面上没有如他所言那般不玩死自己不罢休,可是暗地里。。。。。。
从睡觉睡到昏昏沉沉床突然塌陷,到浴室洗澡竟然漏电,中间各种大小事故,看似偶然实则别有心机,比如今日的花盆坠落、体操栏杆莫名倾倒,凰羽不用想都知道这些都是那个一脸淡定的宁月之一手操控的。虽然至今为止就是体操一事让自己受了伤,其余的诡计都让自己有惊无险地避开了,但如果宁月之继续玩下去,自己可不敢保证那天会死在他宁月之的诡计之下。
他不会真的打算玩死自己才罢休吧。。。。。。凰羽想起宁月之那冷冷的笑,嘴角不由一抽,这种感觉,太可怕了,自己放他出来简直就是种错误!
校医楼天台,天空逐渐被墨蓝取代,夜幕降临,校外是城市的灯火繁华,夜市的喧闹才开始登场。宁月之在栏杆旁弯下腰,以手支撑住下巴,望着远处发呆了片刻,微微叹了口气。
最近他都没用法力明目张胆地解决问题,他说过要杀死凰羽以泄心头之恨,但是自从每天给凰羽找麻烦事之后,他自己都沉溺在修理凰羽的乐趣之中了,或许他不应该这样,而是要在凰羽防御最弱时一下子了结了凰羽,这样一来完成了元老院的任务,二来自己的仇也算报了。
可是真的要动手么?宁月之抬手在虚空一抓,满满的力量,足以捏碎凰羽的脖子。
“笨蛋,世界上没有比你更蠢的人了。”凰羽奚落的声音在宁月之脑海回放了几遍,宁月之有些抓狂,直接翻身从天台跃了下去,正巧落入窗户大敞的凰羽所在的病房。
屋内人似乎没有听到响动,宁月之缓步移了过去,站在凰羽床边,床上的人已经睡着了。
那张俊逸的脸上露着孩童般的纯真无害,醒着的那种邪气凌厉全然而无,这样的没有防备。宁月之背后的手紧了紧,真想这样掐死凰羽,但是动手却是那么艰难。
迟疑了片刻,宁月之掉头便走,心底安慰着自己,只是不想乘人之危罢了,反正他总有一天会被自己给玩死。
宁月之的身影一闪出病房,床上“熟睡”的人立即睁开了双眸,眼底闪过一道精光,仿佛墨色的夜空下一闪及逝的光点。
“宁月之,你从来都不是我的对手。”凰羽低声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