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阴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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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两个人的关系,安谨曾不以为意,但现在他也来越相信了。
年夕越来越少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安谨有时会想他想得发慌,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矫情。
颜欢与乔杰炙充斥着自己的生活,但却填不满年夕带来的空缺。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安谨会给年夕通电话,可年夕的身边总是那么的喧嚣,衬托着自己世界的死寂,而且,电话接通,安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年夕也不说话,就这样沉默,任由尴尬滋生。
有时候,年夕刚好回来在深夜。他也不回自己的房间。就挤上安谨的床凑活一宿。
安谨骤然间惊醒,发现是他。欣喜之余又带有一腔酸楚,有些负气的背对着年夕而睡。迷迷糊糊的,安谨感觉到被小年抱在了怀里。他被抱得太紧,喘不过气,想要挣扎时却又停下。
安谨听见年夕的鼾声,偶尔,还会无意识忧愁的叹一口气,安谨忽然就想起了姥姥的叹息。
“小悠,别闹!”年夕呢喃道。
安谨整个身子就僵住了,就任由他这样束缚着。
安谨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的时候,年夕早就走了。桌上的早餐在提醒自己昨晚不是梦。
安谨就忽然流下泪来,年夕!年夕!
没错,安谨喜欢年夕,不是兄弟间的喜欢,是爱慕。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生出的情愫,起初,他很惶恐。他觉得自己是个异类,但年夕似乎也喜欢自己。所以,很多时候,年夕一些过于亲密的暧昧举止,安谨都以为是年夕明白自己对他的心意。虽然没有讲明,但安谨以为两人都懂。他这样以为着,也觉得年夕也这样以为着。
安瑾忽然笑了起来,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像个怨妇一样,的却是自己一厢情愿。年夕从来没说过什么啊。
何况,自己有什么资格去怨?他一直是年夕的包袱,没有自己,他会过得更好。
安谨叹了口气,无所谓,谁说喜欢就要在一起?只要…他还愿意带着包袱就好。
安谨揉着惺忪的眼,懒懒的喝着一碗皮蛋瘦肉粥,坐在麦当劳。今天是周末,但一大早他就被颜欢给喊了出来。
颜欢拿着个小镜子在对面左照右照,觉得自己是最美的信心照出来了后。她趴在桌子上悄悄地问安谨“有没有觉得我哪里不一样了?”
“恩。变漂亮了!”安瑾敷衍道。
“哎呦,你仔细看!!!”颜欢不满意的娇嗔道。
安谨瞪大双眼看了好久,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颜欢有些不好意思的捂着嘴说道“青木瓜汤很有效果!”
安谨直接晕倒在桌子上。
乔杰炙早在上周就告知了两人关于生日派对的事,巧的是,乔杰炙的生日竟然与年夕是同一天。
于是,安谨很委婉的表述了自己的立场。告知他自己极有可能会不去,可能心中有愧疚,安谨很殷勤的问乔杰炙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乔杰炙不知道是不是说的气话。
颜欢的眼睛如同滴进了闪亮,她看着安谨错愕的表情还不忘落井下石的解释给安谨听“安谨,他要上你!”
乔杰炙也有些尴尬,赶紧开口“要你来参加!”
“额…我尽量。”安进一脸黑线的看着颜欢,后者正在身边活蹦乱跳。
“太平公主!”安谨的声音很有穿透力。
颜欢几乎定格在空中,安谨很识时务的转身就跑。身后传来颜欢的怒吼“安谨!你人尽可夫!”
安谨差点一头栽到楼梯底下去。
乔杰炙看着安谨走远,有些失望。颜欢打趣道“打鸡血了今天?这么兴奋?”
乔杰炙没反驳,有些认真的对颜欢说“我好像,陷进去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开始在意他的所有。”颜欢愣了一下,随之拍着胸膛保证“有女神在,终于一日保你成功上人!!”
乔杰炙没再搭理她,一头黑线的走掉了。
颜欢今天拉他出来,就是要给乔杰炙挑礼物。安谨正愁不知送什么,有颜欢在,也可以帮着自己给小年挑一件。
关于小年的生日,其实也不是生日。那是老年捡到他的日子,就定为了年夕的生日。
“你觉得我送什么礼物好?”安谨征求着颜欢的意见。
“他不是说要你吗?”颜欢偷笑着说。
“纸姑娘,我说的是年夕!”安谨实在是无奈了,颜欢最近热衷于撮合安谨与乔杰炙,其热度一点也不低于当时安谨撮合她们两个。最让安谨无奈的是乔杰炙也暧昧不明的态度,安谨不知道是不是两人串通好要整蛊自己。自己只好扮脑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安谨承认是喜欢年夕,但不代表自己就一定是Gay。上大学后,也有不少女孩对自己示好,安谨有时也会怦然心动,但因为小年在心里已经根深蒂固,他没办法接受。他也曾怀疑过自己一阵子,自己是不是Gay。他尝试注意一些帅气的男生,但却怎么都不来电,包括乔杰炙,安谨也仅是有好感的朋友而已。颜欢所希望的关系,安谨从未报过遐想。
“送这个好啦!”颜欢抱着一个几乎要跟自己一般高的长毛熊乐呵呵的对安谨说。
“你送给乔杰炙试试他喜不喜欢。”安谨好没气的说到。
“那就送围巾!”颜欢想了一会说道。
“现在是夏天!”安谨一脸黑线,自己真的不该问颜欢的。
最终,安谨没听颜欢的建议。自己好歹是学奢侈品管理的,看乔杰炙的品味也是只买贵的,安谨干脆买了瓶香水,是瑞士原装的Davidoff。价格自是不菲,几乎用掉了安谨一学期的奖学金。颜欢也暗暗咋舌,一脸期待的看着安谨“安安,人家好期待自己的生日。”
安谨一直很好奇乔杰炙的家境,但他自己不说,自己也不好过问,但肯定,非富即贵。
对于小年的礼物,安谨却忽然有了想法。
在姥姥家的时候,安谨曾听他讲过,他跟着老年的时候,捡了一只小巴狗,只不过养了没一年,就被狗贩子给偷走了。年夕讲的时候,眼眶红红的,那只小狗是他当时唯一的玩伴。
索性,安谨就想帮他买只小狗。
于是,两人兴冲冲的去了宠物店,最终,安谨没听颜欢的怂恿去买只泰迪,而是挑了只哈士奇。
才刚出生三个月,一双湛蓝的眼睛,有些讨好的舔着安谨的手指。安谨高兴的把它抱在怀里,两只眼睛笑得如同两轮弯月。
颜欢不怀好意的揣测“你是不是想要玩过家家吧,你当妈妈,年夕当爸爸,小狗当宝宝?”
安谨的笑瞬间凝固在脸上,他也不理会颜欢。抱着狗就往外走。
颜欢以为安谨生气了,正想着赔笑,却听见安谨传来的声音“那你就是宝宝的媳妇!”
颜欢也不生气,兴高采烈的追上去“我说对了是不是?是不是?”
下午,公园的木椅上坐着一对‘情侣’。女生留着一头浓密的卷发,随意的披散在肩上,五官精致。男生正抱着只小狗,眉清目秀略显稚气,即使在女孩的衬托下,也没有丝毫暗淡,反而更显俊朗。
女生一个劲的调笑着男生,而男生却无动于衷。
没错,是安谨和颜欢。
颜欢有些不放心的盯着手里的盒子,再一次的问安谨“怎么都感觉怪怪的,哪有生日送人内裤的?你不是在整我吧?“颜欢拿着盒子在安谨面前摇了摇,Aussiebum的粉红色款。
安谨喝了口咖啡,因为抱着宠物,所以不能在店里喝。他硬忍着不笑,乔杰炙是穿这个牌子,但不是最娘的粉红色。安谨故意使坏,他一本正经的说道“Aussiebum,乔现在穿的就是,他最爱了。”
“是吗?”颜欢还是不确定,但随之她却被安谨的话吸引“你怎么知道他穿什么内裤?”
安谨一下子哽住。他看着颜欢的眼神又开始泛光。赶紧掏出手机对她说,我要问一下小年明天要吃什么蛋糕。
颜欢也不管他,只是坏笑着拍打着安谨。
安谨赶紧背过身打电话,颜欢赶紧跑去他对面。电话通了,安谨对着颜欢做了个噤声手势。
铃声响了很久,年夕终于接通。他的声音有些像刚起床,慵懒里掺杂着一丝不悦“喂,说话!”
安谨有些诧异地看了下手表,下午四点啊“你干嘛呢小年!”
“恩?奥,安谨,恩…怎么了?”年夕的声音逐渐变得清楚。
“你今天会回来吧?”安谨笑眯眯的问道,另一只手把怀里的狗交给颜欢。
“怎么了?有事?”年夕反问道。
安谨心情超好,丝毫没有听出年夕话里的情绪,他继续说道“明天是你的生日啊!我有礼物要送你!”颜欢也作势要说两句,安谨赶紧捂住她的嘴。
“额…我可能…”
“谁啊?这么吵…唔…”
安谨一下子愣住了,他僵坐在那里。捂住颜欢的手骤然变得无力,垂了下来。
“安安,对不起,我可能回不去,帮会最近特别忙。”年夕的语气有些快。
“没关系,没关系,刚好我也要上课,你去忙就好。”安谨赶紧说道。
颜欢还想再闹,却发现安谨的脸色一下子笑得有些勉强。
“那就好,你安心上课,先这样!”年夕像是松了口气,他都忘了,安谨早就放暑假了。
“恩,我知道了,那你什么时候……”安谨的话忽然断了,因为电话那头已经挂断了。
安谨怔住了。
“你怎么不挂电话?”年夕第一次不回家时,安谨给打电话要挂断的时候问道。
“等你先挂断。”年夕说道。
“为什么?”安谨有些疑惑。
“心安!”年夕的声音无比坚定。
那时两人都刚买手机,之后两人也换了不少部手机。但这个习惯却成了两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颜欢不安的看着他,安谨抬起头勉强一笑“阴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