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剑在哪？”
    艾丑儿手里玩弄的苹果被他丢了。
    这个问题很多人问过他，都问的诚惶诚恐。他都么敢说。
    向来善解人意的薄九骄终于问了。
    楼下莫仟与薄云天刀光剑影，难解难分，依照薄云天的脾气，岂能是他们二人能插手的，看的胆战心惊，却也只能胆颤心惊。
    “我……不知道。”艾丑儿弯下腰，要捡那苹果，已经摔烂了。
    “……”薄九骄就坐在那处，淡然道，“你只是不想说。”
    人生一世，有人胸怀坦荡，有人争名夺利。
    前者来了青白楼也是为仁为义，后者登门必是求名求利。
    璇玑令是青阳剑剑柄里嵌着的一个玩意儿，青阳剑是天下第一名剑，让人趋之若鹜。
    有人图的利刃在手，愿斩尽邪魔。
    有人只是执迷金钱，求富贵无忧。
    屋里落针可闻，薄九骄坐在那处，目光自下往上，看着他惊慌失措的脸，若此时一念之仁，不逼问他，放任他独自承受这样的秘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十年前他是那个匹夫，是那个盗剑的人，保全的他余生性命。
    青阳剑在他薄九骄手里，连着莫莲也饱受苦难，什么独当天下的薄大侠，说到底就是连发妻也保全不了的懦夫。
    楼下剑声铿锵，时不时扫起千堆雪，却没一个敢上前阻拦打断，心里只道：青白楼前，果然是非之地。
    莫仟也曾年少，刀口舔血命悬一线常有之，可人越上了年纪，辈分位子越高，高处不胜寒，竟连个以下犯上忤逆她的都寻不到，何等寂寥。
    而眼前这人，与她算是同样一把老骨头，不会有尊卑，不会留后路，就是生死一战。
    她冷哂道：“老混账今天休要遁走，今日拿你做我第一个祭手。”
    “玄机谷闭塞视听，倒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敢同我叫嚣！”
    两人是动手或是动嘴，皆全力以赴，闪躲出击两人便落到了那大红擂台上，他剑式凌厉，她刀刀要害。
    如此看来，先前半月的比武，简直如同过家家。
    武林泰斗，武学宗师，动辄一招致命。
    “艾丑儿，你此时不说，我便一生不问。”薄九骄早就站起身来，那般泰然。
    艾丑儿明知故问：“说，什么？”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薄九骄心底如斯想，“青阳剑。”
    他知道了什么，亦或者是在虚张声势？
    如果他没有知道什么，聂笠同他的协定是什么？他这样言之凿凿，凭的又是什么？
    倘若今后他便都不问一句，他艾丑儿做的一切不就是竹篮打水。
    不，原意就是不求回报，又何必害怕一场空？
    那是原本的意愿，如今……
    薄九骄薄唇抿的紧紧的，像已经无话可说。
    “怨之，恨之，仿若我自找的一般。”艾丑儿声不可闻的呢喃道，可字字都刺进了薄九骄的耳朵。
    何必，他以看的昭然若揭，又何必非要艾丑儿亲口承认。
    就像他能宽之，谅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