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疯子觉得既然不能反抗，问问总可以吧？
    没想到回答他的就是一个后颈劈手，不等疯子从晕眩中回过神来，他的身体已经被人一百八十度旋转，扛在了其中一个大汉的肩膀上。
    倒吊着脑袋充血，疯子倒觉得思想清明，感觉有什么事情正在他的脑袋里慢慢组成画面。
    往事如烟过，留下的，总是最难忘的。
    疯子看见，夕阳把整个海平面印成了金黄色，平静的海面，美丽且祥和。少年站在金色的沙滩上，金灿灿的落日将他照成了剪影，好看的身形拖出长长的倒影，他在膜拜大海的奇迹，疯子知道，这人就是溪水。
    他认识溪水，而且很熟。
    当疯子被那群大汉拎进一栋打扮甚是妖娆暧昧的小楼时，他得出这样一种结论。
    “妈妈，人给您带回来了！您看！”阿瘦夸张地摆了个亮相，抖着手指向疯子，那个扛人的大汉，忙把疯子放了下来。
    疯子站定，两眼还是有些晕眩，一张和大饼有的一拼的大脸扑面而来，带着呛人的胭脂水粉气味，愣是把疯子唬得一动也不敢动，直苗苗地站着，给那人从头到尾看了个遍。
    嗙的一声响，大饼脸手里的旱烟袋砸在了阿瘦的脑袋上，两个芝麻小眼瞪得跟鹌鹑蛋一样圆，“你眼睛长在屁股上了么？！这是么？！这是么？你给老娘好好看看！这是么？！！！”
    阿瘦小鸡仔一样的身形，一下就被大饼脸拎到了疯子的面前，两个人脸贴着脸，都成了斗鸡眼，谁也看不清谁。
    那群大汉噤若寒蝉，谁也不敢说话，可见这大饼脸平日里威严不小，就连刚才还神气活现的阿瘦都蔫了下来，讪笑着从大饼脸手上逃窜了下来，追到大饼脸身后又是捶背又是按摩的。
    疯子倒听出了大概，“既然抓错人了，那是不是可以放了我呢？”
    说着话，疯子就想往外走，敢在大街上公然抢人，想必不是什么好地方，早走为妙。
    “等等！”
    阿瘦一说话，立刻有大汉拦住了疯子的去路，疯子心里知道不会这么容易就放人，一时却也想不出对策，只得乖乖地回头，做出一副无害的样子，希望能博得点同情。
    “耀娘你看吖！这人长得唇红齿白的，不比那逃跑的小子好多了，再者说，我抓他回来半点反抗都没有，逃跑那小子可是砸了咱们多少家当啊！”阿瘦献着殷勤，迎着耀娘就往疯子的面前走。
    疯子皱了一下眉头，阿瘦的话让疯子对自己不抵抗的政策感到悲哀，早知道就打一架，说不定现在都跑出去了，不知现在发难还有多少机会。
    耀娘显然是被阿瘦说动了，围着疯子转圈时的眼睛里都发射出带着金钱的特殊光线，看得疯子直发毛。
    “恩，不错，确实不错，老娘干这么多年窑子，男男女女呢，也见了不少，从没见过这么……恩，不错，阿瘦这次干得不错！”
    “你们这是什么地方？”身陷人家的地盘，疯子琢磨了一下，硬拼可能不行，实在没办法，说不定可以报溪水的名号，好歹是个王爷，总得有点用处吧？
    “嘿嘿，什么地方？小子哎，你进了我们谪仙楼就乖乖从了我们，免受皮肉之苦！”阿瘦笑得很奸诈，每往前走一步还拍一下手，本意是想吓唬吓唬疯子，却不曾想，显得他格外滑稽，让疯子悬在喉咙的心都往回缩了一点。
    “慢着。”阿瘦的滑稽像给了疯子信心，正当疯子抬手想要冲出去时，阿瘦却被耀娘拦了下来，“这人来历清楚不？”
    “您放心，京城里就是飞个苍蝇我都知道，何况这么个大美人，肯定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
    阿瘦小声地和耀娘咬耳朵，以为没人能听见，却不想被疯子听了个正着，“什么不是大户人家，我是溪水王爷的朋友，你最好快点放了我！”
    得到耀娘首肯，阿瘦正准备带着弟兄没好好调教一番大美人，就听见了溪水王爷的名号，顿时愣了一下，谁也不敢动作。
    “怎么样？怕了吧，快点放了我！不然等他找来，你们就死定了！”疯子继续火上焦油。
    “你不是说来历没问题？”溪水在京城的名号显然不低，耀娘的脸色都发白了，捅着阿瘦的腰间就问。
    阿瘦愣了一下，很快就恢复过来，从桌子底下抽出一根鞭子叫道，“别给他吓唬了！这京城谁不知道溪水王爷，想借他的名号逃命，门都没有！来人！给我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