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是惊艳。
    当张英看到我在一群正装华服的人中出现，看清了我一身宽松闲适的朱红衣裳时眼里是我想看到的赞美。满意啊，就像将偷来的糖含在嘴里的那般不能与人说的窃喜。
    “张少主。”我上前一步笑容可掬的介绍着“这位就是我们沐风宫的宫主。宫主这就是句容张家的少主张英。”
    杰子张英客套的抬手说了几声失礼久仰，但注意都停在了今晚似乎格外美丽的若女身上。按着杰子的安排晚宴设在花园中幽静美丽处，屏退下人只有杰子、张英、若女身处这花影重重。
    美丽的景致更为美丽的人儿，三人很快就没了生疏拘谨。杰子向张英敬了杯酒单刀直入的说起了若女说的打算。
    “沐风宫若是能施以援手，在下简直求之不得。”这并非客套，张英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帮助惊喜之极。脸上的笑的开怀，但捎带疑惑的目光悄悄投到了陪坐在杰子身旁，持壶斟酒的若女身上。后者不经意似得抬眼，不漏声色的浅笑。张英明白了若女要自己帮他，这个怕也是他计划好的一部分。
    “哈哈，武林中人自然要相互扶携。”杰子暗暗的长舒口气，还以为要费一番口舌的就这么轻松的定下来。真是自己意料之外，想来刚振兴的张家也没什么势力，此番剿匪也是在勉力而行。这么一来········杰子笑着亲自为张英满上酒，说不定能完成高和没做到的，将句容一带收到沐风宫麾下“张少主不用太客气。”
    一顿酒席各怀心思彼此算计试探，吃的竟然也颇为尽兴。饭后杰子陈兴邀张英比划一二，二人携手来到宫内武场。一番比划之下不觉夜深，杰子酒醉倒在了武场内没个正行。张英顺势也留宿在宫内。
    “那个就是高和的徒弟？连高和的半分手段都没学到啊。”淡淡的声音里是更淡淡兴奋，在空寂的小院里听的格外清晰。
    “你来了？”我坐在当年软禁的小院中，偏偏头看张英如同原来一般从花影深处走来。
    “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张英在栏杆边的台阶坐下。
    “我猜到你会到这里来。”我平静的答道“你又为何大晚上只身一人来这冷僻地？”
    “我知道你会来这里，今晚。”张英冲着漫天星辰笑笑。
    “呵呵，就是因为杰子连高和的半分手段都没学到，我才会选他当这宫主。”
    “但在席上还有看下人的反应，他倒是比高和对你好上千倍。”
    “哪有怎样？”我拢了拢夜风吹乱的头发，答的无所谓“他们想要的、看上的不过是我这副肮脏的躯体罢了。用什么绫罗绸缎那什么珠宝玩意的在我身上，也只是想在床上多一份欢愉罢了··········”
    “若女。”张英对于这样的话题显得有点尴尬，岔开道“你这么晚出来，杰子他会不会发现·········”
    “鱼欢水暖，他此刻哪里起得来床？”几乎是反射条件的，笑着用暧昧的口吻揭开我不能直视的地方。
    “若女！”张英出乎意料的一声低吼“你能不能不要这样作践自己了！”
    “？”这回事我是我震的说不出，转头看斜下方张英低垂的头。
    “我知道，你的事我都知道。变成这样不是你自愿的！你只是想要自由罢了，你只是想按着自己的意识生活罢了。我知道做什么男宠侍··········侍奉他们你从心底里厌恶这样的自己，但以前的你根本没法反抗这被人强行安上的命运·········”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享受其中？”张英的话太真实，真实的我实在没有勇气听完。笑的暧昧慢慢掀开合上的双眼，似水般闪耀若有若无的情欲点缀其中。这样的神态每晚每晚都不断的重复，重复的似乎就是我本来的面目，足以带任何人通往欢爱的极致。但此时对上的没有迷恋只是张英，愤怒的冷清的眼眸。
    “够了，若女不要这样笑了。这根本不是你，你真正的表情我见过。不用再装什么了，我会带你离开这里········不，你会自己摆脱所谓的命运。这不就是你这么多年一直做到？你会做到的毁了沐风宫，到外面去。到院子的外面去。所以········不要在这么说自己了，好吗？”
    “英哥·········”叫了一声，再无话可说。我的英哥啊，你还真的一点都没有变。就算是到了这院子的外面，就算是夺回了张家，就算是过来了这么多年。你还是一点都没有变，干净的让人无法直视。看着他是我长到了十九岁从来没感到的安心，从来没有过的踏实。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为我在想，还是有人在为我挂心。看着满园在夜里白的似乎荧光的醉心花，心也真的迷醉了。头一次想要感谢，感谢这为我担心的人恰恰就是最想要的那个。
    情不自禁的凑上前，在他薄薄的唇上如风过树梢般的抢下个吻。没有深入，没有技巧真的就像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那样，单薄的一吻。咧开了玩笑般的笑容“你喝醉了吧？英哥？”
    “你·········”张英万万没想到若女会是这样，手足无措的捂住嘴唇。一个字后，没有惊讶，没有反感水到渠成的接受。甚至保守如他的人也能若无其事的开口岔开话题。
    “今天晚宴也是红衣，现在的常装也是红衣，上次见你的时候········也是红色。这和几年前好像不大一样，我记得那时你最喜欢水蓝，所有的衣裳鞋子都是蓝色为主的。”
    “呵呵，这么琐碎的事你都记得？”笑着，听他的每句话都是开心“那时喜欢蓝色，是因为天空是蓝的，总觉的蓝色是最自由的颜色，像是天可以到任何地方。”
    “现在不这样认为？”张英也是笑着看若女。
    “现在···········”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如同几年前那样做的一样，提起身子站在高处，轻盈的转身让长发带着红衣，留下美得难以琢磨的线条。
    “我美吗？”
    白色花丛中，这一鲜红的身影，这一光耀星辰的笑容，这一让自己不断回想起的人。
    张英这晚看着，还能说什么？、
    “嗯，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