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动以后 第一百一十五章:愿无岁月可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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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岂,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陆离嗔怪的撇撇嘴,用手粗暴的划拉了一下刚被眼泪晕湿的几缕头发,然后像个长不大的小姑娘一般扭过头蹦跶哒朝前走去。
‘刚才哭鼻子的姑娘难道是我的幻觉么?’我无奈的笑笑,以前怎么没发现陆离还有‘变脸比翻书快’这本事?
‘既然当事人已经释怀,我又替她记得这些悲伤作何?’
想明白了,也就无事一身轻,早听说操心的人多半短命,此刻得了清闲本该是荣幸,可没了亟待解决的难题,心底反倒空落落的,像被捅漏了的窗户纸,任冷风凛冽,却束手无策。
我深呼一口气,状似无意,低头从沙滩上捡了几块石头攥在手心,接着半蹲在海边,把它们一块块的丢进海里,我死盯着这些石头飞跃的轨迹,它们无论作何挣扎,最终都无一例外的悄声沉没进海水,杳无音讯,在这片汹涌一望无际的深海,石头的力量弱小的不值一提。
‘天道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连古人都看透的道理,事到如今又在期许什么?
习惯性的摸了摸兜,才想起来之前并没揣烟,我终归是艰难的吞咽了口唾液,用力抿了抿干涩的嘴唇。
……
“苏岂,快过来”我偏过头,陆离在不远处的地方诱惑般的直冲我招手。
我拍拍掌心沾上的细沙,起身走过去,等走近了:
“苏岂,你看,好不好看?”陆离献宝似的直嚷嚷,我顺着她指尖的方向低头一瞧,算了,今天出来就是找虐的。
潮湿的沙滩上,陆离用木棍画了一个足足有一米宽的心形,画地为牢,里面写的是她与和桑的名字,一笔一划,看起来都那么虔诚。
明明那么甜蜜,又无端的透着讽刺的意味……
“对了,苏岂,快帮我拍张照,我回去要拿给和桑看”陆离催命似的把手机递过来,然后赶紧回到原处摆好poss。
我刚举起手机对准陆离,没等摁下拍照键,猝不及防的,潮水涨上来漫过沙滩,冲刷掉了陆离写好的字迹。
“哎呀”陆离极其懊恼:“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涨潮?”
我盯着此刻了无痕迹的海滩,一种从未有过的愤怒急促涌上心头。
“我再画一个,苏岂你这回可得快点帮我拍”陆离拾起木棍又开始重新画心形,画她与和桑的名字。
有一瞬间,我差点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极想夺过陆离手里的木棍,把这还没成形的该死图案用脚狠狠抹净:
‘陆离,你别傻了,赶紧醒醒吧,你没看见连老天都不看好你与和桑在一起!!和桑他说不定只是在玩你,你不想伤心的话,就赶紧跑吧,给我跑远点……”
没错,我真想对着陆离把压抑的、隐忍的全都吼出来,如果没有:
“苏岂,你发什么愣,瞧,我又重新画好了,快帮我拍照”陆离笑的如沐春风,仿佛无比的幸福,我怎忍心惊扰她的美梦?
“陆大美女,笑的再灿烂点”我终是僵硬的勾了勾嘴角,恰到好处的掩饰住内心波动的情绪,帮陆离合了影。
这一次,涨潮来的迟一些。
“多好看”陆离喜滋滋的看着这张照片,眼里浸满了温柔。
“我们回去吧”她又不好意思的朝我吐了吐舌头:“万一和桑知道咱俩单独约,他该起疑心了”顿了顿:“还有哇,其实我特想快点把这张照片拿给和桑看……”
“我想让和桑知道:我有点喜欢他,这次不是因为蓝晰”
我突然有些哽咽……
“姑娘你要幸福啊”千言万语,最后还是汇成这么一句。
“苏岂你干嘛说这么矫情的话……”
…………
我见证了陆离的爱情,从她情感的懵懂到最终定性,从她尚在校园到步入社会,从她痛苦至极到幸福快乐,从蓝晰的死亡到和桑的出现……明明这场爱情与我无关,我反倒无比在乎,像台下的在看台上的唱戏,一腔一调总关情。
我始终无法残忍的向陆离讲诉她的男朋友或许‘喜欢男人’的事实,也无法与陆离告知她的江老板与和桑的过往,更无法强制的把‘或许喜欢和桑’的陆离带去没有和桑的地方,我虽然了解这其中的百般纠缠,此刻却甘心选择沉默不语。
倘若我苏岂今生遇不到属于自己的爱情,惟愿替陆离守护她来之不易的爱情,这样坚强的、执着的、跨越生死的、长久的爱情,值得任何一个人的尊重。
但愿和桑正如陆离一样:
所以有了伴的路
没有岁月可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