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事之前 第二十六章:雨一直下,秘密被雨水冲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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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高中语文李美人娇糯的朗读声直催的人昏昏欲睡,我摇摇即将与周公下棋的脑袋,把思绪投到窗外。上课前还晴空万里的天气此刻已然阴沉沉的,几棵柳树被风吹得斜扭扭,我回过神,从桌底抽出轻微震动的手机,小心查看。新消息的标栏上俨然显示着华礼的名字:
“阿岂,我很想你,中午抽空来看我,好吗?”阖上手机,我能想到华礼给我发消息时泫然欲泣的表情,我抓抓头,有些异常烦闷,但静下心想想,高中开学已经四周,这意味着我与华礼已然四周没见,作为一个男朋友,冷落女友这么久,确实该检讨一下自己。片刻沉思后我便决定中午提着华礼喜欢的小熊巧克力饼干去W重点高中好好慰问一下我的这位小女友。
W重点高中离我们H中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乘车需要六站距离,折合半小时的路程。说起自己一直不去W重点高中的原因,有一点最重要的,是因为顾卿城。万一运气不好被顾卿城发现我谈了女朋友,他不会又义正言辞的管教我,要我用功读书,不近女色,早日建功立业吧?“怎么着爷我也是考上高中的人,怕什么,顾卿城又不能吃了我,况且他自己都有女朋友,还能奈我何?”我在心底暗暗给自己壮胆。
W重点高中门口,放学后人群熙熙攘攘,我仔细搜寻,很快便看到远处不断向我招手的华礼。她今天穿了一身淡粉的裙子,粉嫩嫩的像个小公主。我穿过人群向她靠近,她也向我奔来,等到我俩的距离不足一米,她便笑着扑到我身上,给我一个大大的熊抱。
我抱她下来,把手中的巧克力小熊饼干送到她眼前晃晃,笑着说:“华丫头,苏岂快递员给你送爱心午餐来了。”像许多的小情侣一样,我俩见面后便你一句我一句腻歪在校门口一步都挪不动步,不一会,天空有雨飘落下来,我脱下外套,遮在我与华礼头上。
沉溺在二人世界的我此时并未察觉,随着校门口的行人逐渐减少,有一人正手执青伞,向我们走近:
“苏岂?原来真的是你。”顾卿城疑惑又探究最后转为笃定的语调在我耳侧响起时,我的情绪,活像一只被猫抓个正着的耗子。
“哥”我略微尴尬的笑着,尽量直视他有些消瘦的脸庞。
“这位是?”顾卿城有些故作轻松的指指华礼,俨然与他平时的作风不太相搭。
“华礼,我女朋友。”我的嗓音不知为何有些干涩。
“你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怎么不告诉哥哥,哥哥又不会吃了你。”顾卿城戏谑着问我,我突然不知如何作答。
“啊,原来这就是卿城哥哥呀,你好,我叫华礼,以前总听阿岂说起你。”华礼显然十分开心,随后便与顾卿城聊开,好似多年不见的老友,反倒是我,愣在一边,只有听着的份,竟不知该如何插话。
“‘阿岂’这个称呼,是苏岂让你这么叫的?”顾卿城戏谑的语气中似乎藏着些许隐忍,我不明白。
“卿城哥别笑我啦,是我想这么叫的。”华礼被问得有些害羞。
“苏岂他还算一个称职的男朋友吗?”顾卿城瞟了我一眼,似有些怀疑我的能力。
“嗯,阿岂对我很好,他很会照顾人的。”华礼笑着答话。
“我总以为苏岂还没长大,真想不出他照顾别人的样子。”顾卿城与华礼你一句我一句聊得不亦乐乎。
随着时间的流逝,雨点越下越大,似有倾盆之势。
“呐,给你们伞,苏岂你小子好好照顾自己媳妇啊……”顾卿城突如其来把自己的青伞推送到我怀里,下一秒便自己奔跑着冲到雨里。我想拦住他,脚步却如同胶着般,不能挪动。
“阿岂,快去追你哥哥啊,看这架势,他应该是要去校外,那样岂不是被淋惨了。”华礼在一旁轻声催促。
“不用了。”我看着伞外的雨幕,极力暗示自己保持镇定,压制住握着伞柄轻微发抖的手,随后淡淡的回答。
“下这么大的雨,他又去校外做什么?”心底的疑惑,没有人回答。
我隐约察觉,我与顾卿城正像两条不同的轨道,越来越远。
…………
“宇文,今天中午的初中课程补习我可能去不了了,改天我会抽空补回来。”顾卿城拿手机的手不停的发抖。
“顾老师,你怎么了,没什么事吧?”电话那头,宇文的声音焦急而关切。
“没事。”
“顾老师,你……”宇文还想再说些什么,电话那头已然传来“嘟嘟”声。
雨越下越大,有人的身影瘫倒在W重点高中转角的路口,脸上的表情错综复杂。
谁压在心底的秘密被雨水一遍遍冲刷?雨打湿满树凋零的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