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月潮汐 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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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和动听的男声淡淡地氤氲在房间里,营造出一种低调忧伤的氛围,萧乾脸上无悲无喜,缓缓地诉说,他可能永远都没有办法忘记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那个湿润冰凉的亲吻,那双深邃悲伤的瞳孔,还有那个蹒跚离开的背影。他一直相信,无论如何都相信洛优不是自愿离开他的,否则一个冷漠铁血的男人怎么会哭得像个孩子,死死地抱着他半个小时不松手,所以他才会不顾一切地找了他三年,并且毫无怨言地原谅他。
在洛优面前,他永远都毫无原则。
洛优抱着萧乾的手又紧了几分,他不知道怎样才能表达自己的心疼,他那时被洛豪,那个自己所谓的爷爷威胁,如果不离开萧乾,那么他就无法保证萧乾的生命安全,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好选择离开萧乾,去了美国,也就是在那里,他遇见了和萧乾那么那么相像的小涣涣,那个孩子几乎成为了他的心理支柱,每次看到小家伙,他就会不断地提醒自己,一定要变强,当他强大到把整个巴赫勒家族掌握在手中时,就没有人能够阻止他和萧乾在一起,虽然他已经是家族的指定继承人,但是他等不到,他也怕萧乾等不到那一天了,他必须用更铁血的手段把巴赫勒和米塔利两大家族全部收入自己麾下,然后他就退休,随便和萧乾到哪个小镇上过他们想要的生活。
洛优已经计划好了他们的未来,可是他没有想过,在命运面前,一切都是那么的渺小,就像一盘沙,容器一旦倾斜,就会散落一地,让人无心也无力重拾那悲凉的未来。
那边沙发上的苏倩已经“呜呜呜”地哭上了,女孩最多愁善感,她们对任何悲剧故事都没有抵御力,一哭就像吃了炫迈,根本停不下来,但是她一边哭一边还在记笔记,记得也挺流畅,看起来还挺工整。
“你记下来干嘛?”安默好奇地探头。
“这素材太棒了!我要写到小说里!”苏倩一合本子壮志凌云。
“欸?怎么不写我的?”
“你的只能写到十万个冷笑话里。”洛优毫不留情地出声打击,随即问苏倩:“你还会写小说?”
“你这么怀疑的语气是怎么回事!我当然会写!”苏倩不满地抗议,然后气哼哼地抱着本子回房:“我这就去写!”
“这丫头。”萧乾无奈地笑笑,他并不是很介意,经过了这么多,这些小事都应该看淡了,可是他并不知道苏倩在关上房门后脸色陡然苍白,她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响个不停。苏倩反锁了门,抖着手拿出手机,按了接听键,对面立刻传来了男人低沉优雅的声音:“Suqian,vousavezduculot。”【苏倩,你胆子不小啊。】
“Danslecadredepeur。”【属下不敢。】苏倩发觉自己的脚都软了,她不靠着门边根本站不住,男人冰凉的声音就像一条毒蛇,缓缓地钻进人心里,让人毛骨悚然。
“N“est-cepas?CequivousadonnélecourageleMOH-chiasortir?Tuasvusontatouagedûsavoirquec“estnotrehomme。”【是吗?那谁给你这个胆子把万俟渐弄走的?你看见他的纹身就该知道他是我们的人了。】男人不疾不徐地慢慢说,苏倩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满手的冷汗。她确实知道万俟渐是来帮她的,她见过万俟渐背上那一朵妖娆的曼陀罗,她自己的背上也有一朵,从腰一直往上蜿蜒,绕到胸口,黑色的花瓣妖异妩媚,带着致命的毒气,这纹身确实是有毒的,如果百天过后还没有解药的话,皮肤就会从纹身的地方开始腐烂,直渗入五脏六腑,不出三天就会死亡,死相极其凄惨。
苏倩知道万俟渐是帮自己的人,但是还是赶走了他,她自己也说不清是为什么,当时那种从血液里忽然就燃烧起来的愤怒让她根本就没有什么思考的时间,就像是自己遭到了背叛那样没来由地火气腾腾,果然在内心的最深处,她已经把萧乾他们看作自己的家人了吗?
“Tun“yapasbeaucoupdetemps,etsijeneveuxpasmourir,Xiaoviteramenez-moi。”【你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如果不想死,就快把萧乾给我带回来。】男人的声音淡淡的,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苏倩刚想说什么,对方的声音忽然凝重了起来:“Tuferaismieuxdeleplusrapidementpossible,iln“yapasdemapatienceHuomoinsbon。”【你最好快点,霍少可没有我这么好的耐心。】
苏倩呆呆地看着挂掉的电话,心里一阵一阵地凉,她一直觉得霍睿之就像个黑色的帝王,总是站在暗处,霸气浑然,她只见过霍睿之一次,那天她刚加入HortaLeah,穿着Guess西装,端着一杯香槟缓缓走过镶嵌着象牙和水晶的走廊,他雕塑般的脸就像是米兰时装周伸展台上,死气沉沉却英俊无敌的男人,好比每次打开时尚杂志都会看见的Prada或者Dior_Homme的广告上那种说不出的阴沉桀骜却美得无可挑剔的平面模特。他冰蓝色的眼睛里云淡风轻,似乎没什么看得进眼里,苏倩看过一本叫《龙族》的书,里面说刚开始掌握权力的人总是趾高气扬,恨不得向全世界炫耀自己的成就;渐渐老练之后,他们就会变得不怒自威,很少说话,但说出的每句话都透着十足的威严;不过这也只是半调子而已,站在权力金字塔顶端的人会变得非常温润,甚至慵懒,因为握住权柄已经太久了,对权力已经失去兴奋感和自豪感了,其中最极端的脸上经常带着“这个世界真没意思我什么时候应该去死一死”的表情。但不要冒犯这些人,一但他们觉得自己被冒犯了,那么死的就是你了。
即使霍睿之那么年轻,却从来都没有人敢冒犯他。
法国,普罗旺斯。
霍睿之赤着脚踩在厚软的LoomArt地毯上,这条地毯名为“Universe”出现在2010年第九届国际家具设计展(INFDEX 2010)上,价值320万美元,足见这间房的奢华之气,但是霍睿之的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他的面无表情和洛子商不同,洛子商凌厉而孤傲,他却是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
“哥,我回来了!”门被大力推开,进来的人穿着白色的小夜礼服,黑色头发斜斜地遮住了半边俊脸,海蓝色眼睛漂亮而性感,他一进门就大大咧咧地坐到了那张Armani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笑容邪气却又甜美如幼童,他跟霍睿之长得很像,但是气质完全不同。
“还知道回来。”霍睿之淡淡地应了一声,没有搭理的意思:“你用我的名义在外好玩吗?”
“哎呦,别那么小气嘛哥,泡妞的时候我都没有用你名字啊,不就是上次万俟家宴会我玩了玩嘛,这就生气啦?”霍睿然伸手去酒柜里摸酒瓶。
“你给萧乾下药了?”霍睿之淡淡问。
霍睿然拿着酒瓶的手顿在半空中,疑惑地皱起眉头:“没有啊,我对男人没什么兴趣哥你知道的,可能是哪个女人在我杯子里下药顺便让我喂了萧乾了吧。”
霍睿之扶了扶额头,他拿这个弟弟一直都没什么办法,只能由着他胡来。
“好啦哥,我知道你一个人在这里很无聊啦,这次回来我大不了多陪你几天嘛,不出去泡妞了还不行嘛!”霍睿然讨好地凑到了霍睿之身边,像条小狗一样蹭啊蹭的,霍睿之依旧面无表情,眼里却扬起了温柔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