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重游 【求枝枝,求收藏】chapter040 卿本凉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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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大人。”门口一身白衫的男子撩起下摆抬腿进屋。
“黎……”
程黎凌用眼神示意苏殷不要开口,对陆子青拱了拱手,“陆大人救命之恩文钦感激不尽,来日定当回报。”
陆子青并不承情,“无须回报,只劳驾兄台移步,我与程斐陌……苏殷,还有些事要商量。”
“苏殷是我至爱之人,陆大人,我还没这肚量让爱人与对他图谋不轨的男子共处一室。”
“程黎凌!”
陆子青一脚把八仙桌踹了出去,下一秒就被程黎凌劈成两半。
“陆子青,你与皇甫铖合谋至我于死地,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程黎凌一把忘川剑舞的如行云流水,可惜带着一身伤,威力发挥不到三层,倒是让陆子青占了上风。
苏殷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陆子青既然已经知晓付文钦的身份,若不死,皇甫铖不出一日就能得到两人行踪的情报。他咬咬牙,撕碎床单,运气,无骨无架的布条竟横空直立。
写着青青子佩,画着高山流水的扇子已经被整修一新,扇沿上镶嵌满了锋利的钩刃,扇骨也用钢铁加固。苏殷旋身飞起,布条如同利剑,一拨挑开了逼近程黎凌咽喉的扇子,挡在程黎凌面前。
左脚根本不能支力,一落地,他就把左脚瑟缩了起来。
“别打了!”
陆子青和程黎凌同时住了手。
“陆子青,要么拼个你死我活,要么各走各的大家以后还是朋友。放不放人,你一句话。”
程斐陌执着的,自然是程黎凌。
五天前说出的话,如今就在眼前得到证实。
陆子青垂下手,突然扔了手里的折扇,抬眼盯着苏殷,泛红的眼白让他看上去似乎被伤了心。
指着自己布条周围蕴绕着剑气般的光辉,而苏殷抵着布条的手掌一直在颤抖。陆子青往旁边迈开一步,苏殷的手掌移动一分。
“这是水家的分院,你们先在此处养伤。”
陆子青不明不白丢下一句,踏出房门时,眼角瞥见苏殷投入程黎凌的怀中,他一顿,继而飞快的消失在二人眼前。
苏殷咳得满嘴鲜血,全身上下二八零六块骨头都在叫嚣着疼痛。
程黎凌将苏殷抱到床上,掀开他的亵衣,道:“你别动,刚缝合的伤口很容易裂开。”
苏殷十指紧抓着被子,下唇咬得破皮出血。
“我去和陆子青要止痛……”
“别……”苏殷抓住程黎凌的手,摇头,“对我没用……”
程黎凌眼神一暗,“让你受苦了。”
苏殷却裂开嘴笑的开心,紧接着又抽了几口冷气。
“你,你……你没事?”似乎还不确定,苏殷伸手想去触摸程黎凌的脸颊,“你的脸……”
程黎凌抓着他的手指,在脸上摸索半晌,终于寻到一丝细缝。他用指甲轻轻一拨,一层半透明的脸皮就被掀了下来。
“人皮面具?”
苏殷失笑出声,“我真是昏了头,竟没认出你……”
程黎凌低头,瞳仁灵动,用唇封住了苏殷自责的话语。
温柔而不乏热情的长吻过后,苏殷用手抵住程黎凌的胸膛,眼神细细描摹着对方的五官。
程黎凌清瘦了好些,想来这几日也未休息好。
眼神定格在他眼角的泪痣上,琐碎的花纹构成展翅翻飞的蝴蝶,又像皮肤被切割成碎片,仿佛随时就会从眼角脱落。
“你的眼角……”
程黎凌无所谓的笑了笑,翻身双手枕着脑袋躺到苏殷身侧,随口说道:“无碍。”
他不肯提苏殷也就不问,笨拙的侧身趴到程黎凌的胸膛上。
“唔……”
“压到伤口了?”程黎凌抽出一只手揽住苏殷的腰肢,有点焦急地问道。
苏殷什么话都不说,只是眼球酸胀的厉害,的确压到伤口了,不过不在腰侧,而是心口。
昏昏沉沉睡去,再次醒来的时候也不过正午。
苏殷双手一抱,却只抱住了一团冷透的棉被。他愣了愣,转头,却见守在床边的是第一眼见到的那少女。
身着鹅黄裙裳的少女乖巧伶俐的将他扶起,嘴里操着一口地地道道的吴侬软语,温婉道:“程公子,可要用些吃食?”
苏殷苦笑,“我姓苏,恩……我身边的……”苏殷有些尴尬,总不好对着人小姑娘说和我睡得男人去哪了。
少女很是善解人意,道:“姓付的那位公子等你睡着就走了,让我告诉你不必担心,日落之前会赶回来。”
苏殷点点头,“他姓程,我姓苏,你叫什么?”
少女有些糊涂,“难不成陆家那位爷弄错了?我是水府的婢女,公子叫我问琴就好。”
苏殷又点点头,然后就盯着床脚不说话了。问琴拿他没辙,只得小声说了句“厨房烧了莲子粥,我去盛些来。”就一阵风儿似的从半开的门里溜了出去。
问琴一走,苏殷就不安分了,他拼死拼活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那把被制作成武器的扇子还安静的在地上躺着,清扫房间的佣人并没有带走它。
扇面上灰尘扑扑,苏殷叹了口气,牙关打颤极力蹲下身子,两个手指夹着扇面提了起来。
拍了拍灰尘,苏殷扶着墙壁一步一步挪到房外。
外头走廊四通八达,空地上都修建了水池花坛,美不胜收。
陆子青说这里是水家的分院,紧紧分院就如此气派,看来这水家当家的是江南首富水荣兴没错。
要说苏殷和水家还是有些渊源,两年前他曾路遇一家赌场,顺手解决了几个登徒子,碰巧救了水荣兴的宝贝儿子水天瑟。
只不过那时候的苏殷还贯彻着做好事不留名的宗旨,傻头傻脑没想着要敲诈水天瑟一笔。
转了两个弯,走完了三条廊道,入眼的景色没一处重复,不过苏殷在皇宫看惯了巧夺天工的亭台水榭,难免审美疲乏,看着有些腻味。
可能是分院的缘故,一路上愣是没逮到一个水家的家丁。
苏殷喘着气,摸了摸胸口都快收疤的伤口,满嘴苦涩。
有人要取自己的心头血,而从微创的伤口和愈合速度来分析,这分明是被忘川剑所伤,想必剑尖上末了不少金凌门秘制的生肌散。
无欢谷……难怪程黎凌会替谷主来救自己,他所说的谷主只是想让自己离开皇宫,恐怕也是信口胡编。不过……为何谷主出尔反尔,让段逸风取程黎凌项上人头?难不成,他一开始的打算,就是杀了程黎凌?
似乎又说不过去,玄武门一战处处透着诡异。比如,皇甫铖为何对此事不闻不问,甚至连露个面都不曾?又比如,无欢谷的人怎能如此轻易就埋伏在皇宫之中,是有内应,还是……无欢谷本身就与朝廷有勾结……
正想得入神,肩膀冷不丁被人一拍,苏殷一抖,手上的扇子差点掉到地上。
“你在这里做什么?”
这冷冰冰的声音,除了陆子青还能有谁。
“随便走走。”
苏殷一瘸一拐,好不容易才转过身。
陆子青的眼光自然而然被那把微微展开的扇子所吸引,吊坠的玉佩缺了一小块,在光线下,一片润泽中的粗糙很是突兀。
“随便走走?”陆子青的脸色实在和天气相差太大。
“这是你的……”苏殷把折扇递过去,不料刚撤手,陆子青捏住扇柄的手指就一松,这回玉佩彻底碎成了两半。
“陆尚书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难为我将它拾回来。”苏殷语气淡漠,愧疚之情顿时无影无踪。
陆子青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只是看到护着程黎凌的苏殷,投入程黎凌怀抱的苏殷,就莫名的心酸嫉妒。他一贯的清高自傲彻底瓦解,他竟然不知道自己原来是这么一个善妒的人。
“本是凉薄之人,如何学会对人温柔相待。”
说的是自己,也是苏殷。
从脚心钻进骨髓的疼痛如一把利剑直顶到心脏,苏殷再不看地上破损的扇子一眼,背过身去。
第一把送出的扇子,就好比第一次送出的真心。苏殷起先的确对陆子青存了利用报复的心思,久而久之却有意想与其成为君子之交。细细想来,出谷后除了程黎凌一人是他挚爱之外,竟是没有半个可以说得上话的朋友……
可他们相互猜疑,争锋相对,说到底,只是一个不信任。
“苏殷,这就是你所谓的伯牙子期?”陆子青双手握拳,目光死死钉在苏殷的背上。他想看出点什么,哪怕一点点的愤怒,一点点的愧疚。
苏殷又哪里懂得,他对陆子青是理智的评判,计较友情上的缺斤少两。而陆子青,却是倾斜了爱情的天平,他在超重的那端,把苏殷送上天堂,自己却坠落地狱。他急切的渴望,渴望对方同他一起分担这份难以言说的感情。
“本是凉薄之人,如何值得被人温柔相待。”
说的是自己,也是陆子青。
苏殷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口,陆子青如遭雷击,怔忡在原地。须臾,他一脚碾在扇子上,扇骨的榫合处崩断,发出咔嚓清脆的一声。
陆子青紧绷着脸,背对着苏殷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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