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56将计就计(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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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云天一怔,“因为我?”
欧阳怀远面上一红,掩饰性地骂道:“自然是因为你。若非是你,我哪里会在这破地方出现,又如何遇到这一桩桩的倒霉事?”
耿云天心下更自大奇,想了半晌,明白过来,奇道:“你在……跟踪我?”
欧阳怀远面上更红,瞪了耿云天一眼,道:“谁跟踪你!我不过是恰好遇见了你!真真是自作多情!”
乔熙冷笑连连,嗤笑一声道:“嘿,果然是一个毛都没长全的黄口小儿!”
欧阳怀远面上一狠,开口便要大骂。
耿云天摆了摆手,急忙劝道:“好啦,赶紧离开这里才是正经道理!”
二人冷哼一声,不再言声。
耿云天心下更觉无奈,心道:“这两人见了面便要大打出手,究竟如何才能握手言和呢?”想了片刻,便觉脑仁发疼,只得抛开这恼人的问题,暂且解决目下困境。他望向乔熙,道:“乔熙,你说怎么办才好?”
乔熙笑了一笑,勾唇道:“其实容易得很,只须将这两个贼子毙了便好。一切都解决了,不是么?”说着,瞄了欧阳怀远一眼,笑道:“以后也不用三番五次地解救不相干的人了。”
欧阳怀远闻言,登时便要跳脚,但心知此时不宜大吵大闹,只得压低声音道:“你最好把嘴巴放干净一点。什么叫不相干的人?嘿嘿,怕你才是那个不相干的人罢?”
“嘿嘿,这倒是有意思了。这呆子与我早已行过洞房之礼,算得是夫妻了罢?如果夫妻仍是不相干的人,我倒不知你是什么相干的人了?”乔熙一面说着,一面伸手搂过耿云天的腰,对着耿云天双唇重重地吻了上去。
耿云天面颊发烫,连头也抬不起来了,虽觉乔熙此举太过大胆,但也暗暗觉得欢喜,心道:“乔熙既然当真旁人之面如此,那自然是认定了我了。”
正自开心,忽觉手上一紧,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欧阳怀远拉到一旁。耿云天心下一惊,立时望向欧阳怀远,却见他正黑着脸瞪视乔熙,怒道:“你这贱人当真好不要脸,竟然当着旁人之面做出这等事情!”
“你嘴巴干净一些儿,否则,小心那呆子再给你一耳括子!”
乔熙笑嘻嘻道,面上却无一丝笑意。
耿云天心中一紧,一把甩开欧阳怀远,来至乔熙身边,紧紧拉住乔熙的手,皱眉道:“欧阳怀远,你怎的总是胡言乱语?倘若再有下次,我定要好好教训你。”
欧阳怀远气冲胸臆,双眉一皱,深吸口气,恨声道:“好好好。你宁可不顾兄弟情义,也要帮那个不相干的外人。好得很,实在是好得很!”
耿云天二人一听,心中皆是一惊,异口同声道:“兄弟情义?”
欧阳怀远自知失言,扭过头去,不再说话,但面上却是一副懊恼的表情。
乔熙嘿嘿一笑,道:“欧阳怀远……欧阳怀玉……我还真是迟钝,这两个分明是一双兄妹。嘿嘿,你爹妈还真是狡猾如狐,对外宣称只生了一个女儿,谁知,竟是一双!如此,作甚么事情,都要方便许多罢?”
欧阳怀远也不狡辩,只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你管得着么!”
耿云天怔了一怔,方才反应过来,深深地瞧着欧阳怀远,迟疑道:“你真的是……我弟弟?”说着,松开了乔熙,来至欧阳怀远面前。
欧阳怀远撇了撇嘴,仰头道:“自然。虽然你笨得出奇,但咱们确是一双爹娘生的。”话音方落,便觉身上一紧,竟是被耿云天紧紧地搂住了。
“真是太好了!我不但有个妹妹,而且还有个弟弟。真是太好了!”
耿云天心绪激荡,臂上自也格外用力。痛得欧阳怀远不断地龇牙咧嘴,皱眉道:“你轻点儿!”心中却觉甜滋滋的,嘴角也一直扬着,挑衅地望向乔熙。
乔熙冷笑一声,也不言声。
过了半晌,耿云天将欧阳怀远放了开来,笑道:“怀远,你都已经这么大了,我却没有看见,当真感觉遗憾。”
欧阳怀远死死地拉住耿云天的手,笑道:“这有什么,日后你住回王府,日日跟我一起,不就能时时见面了么?”
耿云天眸中一黯,心道:“爹爹妈妈却是不要我了,还恨不得杀了我呢?我却如何能够与你住在一处?”但面上却只笑道:“你之前为何要跟着我?是有什么事么?”
欧阳怀远摇了摇头,笑道:“我是奉爹爹之命,过来追姊姊的。谁知,却是碰到了这么一连串的事情。”
耿云天面上一急,道:“那你瞧见了她么?她被这两个恶人劫走了,却不知藏到了哪里?”
欧阳怀远得意一笑,微昂着头道:“我自然瞧见了,便在下面。”说着,伸指点了点脚底下。
耿云天明白过来,看来这欧阳怀玉两人却是被关在了马车暗箱中。他皱了皱眉,习惯性地望向乔熙,问道:“乔熙,咱们该如何救她二人出来?”
乔熙冷笑一声,道:“嘿嘿,这是你的家务事,我一个外人便不用搀和了罢?”说着便扭过身去,留下一个落寞瘦削的背影。
耿云天心下一滞,闪身来到乔熙身后,一把揽过乔熙,心疼道:“乔熙,你说什么傻话?你是我认定的人,要一辈子相伴相生的,又怎么会是外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两句诗,就是我想对你说的。”
乔熙听罢,心中立时欢喜起来,转过身来,深深地看向耿云天的眼睛,笑道:“嘿嘿,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倘若日后有违今日之语,便叫你……一辈子做牛做马伺候我!”得意地看向欧阳怀远,笑道:“小舅子,你说呢?”
耿云天面上一红,心知这一声“小舅子”出口,却是乔熙将自己当成了娘子,登时有些不好意思,讷讷不能成言,只得低下头去,更现一副小媳妇儿样子。
欧阳怀远怒不可遏,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不再理会二人。
耿云天再次问向乔熙,道:“该如何救她二人出来呢?”
乔熙皱了皱眉,沉吟道:“若要打开车厢,定要马车停下才行。关键却是要引开王安达二人,来个调虎离山之计。这样,你我将王安达二人引开,便留这小混蛋救人,如何?”
耿云天自是无有不从,凝眉看向欧阳怀远,道:“那便如此罢。到时候你自己小心一些儿。”
欧阳怀远瞪了乔熙一眼,方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商量已毕,乔熙二人纵身跃出马车,身子一晃,越过马车,来至车前,笑道:“二位别来无恙啊?没想到今日如此有缘,竟然再次遇见。”
齐彪两人赶忙拉住缰绳,长吁一口,将马车停了下来。王安达摸了摸八字胡,笑道:“好狗不挡道,还请二位让开一些儿。”
齐彪却已跃下车来,手腕一抖,拿住丈长的霸王枪,随手一指,喝道:“本已饶你二人不死,你们却偏偏要送上门儿来,却也怪我不得!纳命来罢!”说着,一个箭步冲上,手腕一挑,扣枪扎去。
耿云天大喝一声,“乔熙,我来对付他!”
乔熙道一声“小心”,径向车旁闪去。
齐彪双目一瞪,断喝一声:“想跑,没那么容易!说着,”双脚一点,跃起身形,长枪一点,径向乔熙背心扎去。耿云天立时上前,右臂一挥,大手直直抓住枪杆。
齐彪心下一惊,竟而忘了反应,片刻之后方才想起,登时枪身一转,戳向耿云天胸口。耿云天大喝一声,赶忙向旁跳开,右手已是鲜血不断,滴滴答答地向下流出。
他无兵刃在身,徒手对打并无胜算。好在目的只是引开齐彪,当下骂一声:“臭狗贼,有本事好好打上一场!待我取了兵刃回来,再与你战!”说着,转身奔远处掠去。
齐彪得胜心切,顾不得料想其他,当下大笑一声,道:“好小子,打不过便跑,哪里有如此便宜的事!你且站住,让爷爷结果了你!”说着,身形一闪,直追耿云天而去。
却说王安达,眼见得齐彪踪影皆无,心下便是一惊,暗道:“别要中了这两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当下越发谨慎起来,只在马车旁边打斗。
乔熙见状,暗暗嗤笑一声,心道这王安达却比齐彪脑袋好用一些,当下骂一声,道:“你这身小无脑的臭狗熊,却是个胆小如鼠的死蟑螂,瞧老子如何打你个落花流水!”
王安达怒气填膺,他生平最恨有人笑他身材矮小,当即怒火上涌,使出一招“泰山压顶”。乔熙连忙闪开,却是心下暗惊,板斧带来的罡风劲力极强,扫在面上火辣辣疼。
一招不成,再来一招。
王安达右臂后挥,转过一周,直向前砍,劈向乔熙,力道刚猛强劲,动作敏捷惊人。乔熙来不及躲闪,只得挺剑而上,当的一声与板斧撞上了,只觉臂上发麻,虎口剧痛。
来不及开口大骂,王安达左手板斧又已跟上,又是之前的一招“横扫千军”。乔熙倒抽口气,只听又一声巨响,整个右掌都已抖个不停,顾不得多想,当下一个纵身,向旁闪开,这才松了口气。
“嘿嘿,你个小矮子倒也有一把蛮力,不过,却是比老子不过!有本事,你追上来试试!”乔熙一面笑嘻嘻说道,一面暗暗活动着右手,心道倘若再撞上一次,右掌非要残废不可。
王安达怒上心头,双脚一点,闪至乔熙身前,抡起板斧,便是一记“力劈华山”。乔熙嗤笑一声,身子一闪,已在三丈开外。王安达大喝一声,怒极之下,顾不得细思许多,只追在乔熙身后,不停地破口大骂。
眨眼间,二人消失无踪。
待人走光了,欧阳怀远跳下车来,嗤笑一声,道:“嘿,都是猪脑子!”说着用手向上一提,已将车厢掀了开来,露出下面的暗箱。只见两个姑娘软软地倒在箱底,兀自盯着欧阳怀远细瞧。
欧阳怀远伸手拍开二人的穴道,幸灾乐祸道:“姊姊,你也忒得无用,竟被两个莽汉抓住!”
那矮个子的小姑娘撇了撇嘴,哼一声道:“你还不是一样?不也被人五花大绑了好几回,却还有脸笑话我来?”说着,揉了揉肩膀。
欧阳怀远面上一红,瞪眼怒道:“我被人绑,还不是为了救你?你还好意思说来?”
“是是是。我的好弟弟,姊姊在此谢过了。”小个子姑娘笑了一笑,左右瞧了一遭,却没见到旁人,不由心下奇怪,挑眉道,“只不知,你方才认的大哥却是去了哪里?”
欧阳怀远面上更红,心道适才之语让她听了去,不禁心下赧然,挑眉道:“好啦,别磨磨蹭蹭的,一会儿贼人回来,可就不大妙了。”说着,拉住两个姑娘的手臂,慢慢搀了下来,一努嘴道:“咱们先藏在那里罢。”
谁知,三人刚刚掩好身形,便听远处传来了打斗声响。
三人定睛一瞧,却是吃了一惊。谁知,却是王安达与齐彪打了起来!
只见齐彪霸王枪一甩,骂道:“他妈的,之前不是说好了么?无论出了什么事情,你都不能离开马车,谁知,你却是当作了耳旁风!”说着,霸王枪已经缠上板斧,径向王安达手腕点去。
王安达冷笑一声,左手板斧向上一撩,将长枪荡了开去,怒道:“你自己不还一样?凭什么将屎盆子扣在我一人头上?嗳哟,你还来真的了!”说着,使出一招“拨云见日”,随后又是一招“拨天扫地”。
一时间,叮叮当当,声音不绝。
两人愈打愈烈,叫骂呼喝之声,连连不绝,直看得欧阳怀远嗤笑不断。
不过片刻,王安达二人打到了马车近前,撇头瞧见车厢已经打开,心知里面之人定然已经逃跑,自是打得越发激烈,径向一旁林间缠斗而去。
待二人隐入林间不见,三人现出身形,向耿云天二人远去的方向瞧了一眼,心道:“这王安达二人已经回来,这耿云天两人却为何还没回来?”
等了片刻,也不见耿云天出现,欧阳怀远道:“姊姊,爹爹命我带你回去,你还是不要去扬州玩儿了。跟我回去罢。”
小个子姑娘笑了一笑,道:“既然如此,我也只好……”说着,突然伸指点上欧阳怀远的胸前穴道,继续道:“我也只好出此下策了。嘿嘿,你可不要怪姊姊心狠,就在此地多呆片刻罢,半个时辰后穴道自然可解。”
欧阳怀远动弹不得,只瞪了一对秀气的眸子,怒道:“你竟然耍这无赖手段!太也可恶!”
小个子姑娘笑着啧啧两声,伸手拍了拍衣衫,挑眉道:“若论无赖,我可及不上你!这些个伎俩,我还不是跟你学来的。嘿嘿,弄个什么‘南街五雄’的名堂,真真是笑死人了。哈哈!”
顿了一顿,又道:“对了,还有,临走前爹爹千叮咛万嘱咐,说是乔家有甚动静,要你立时知会一声,谁知,你却日日胡逛乱转,斗鸡遛狗,不学无术,哪里做了一件正经事情?”
欧阳怀远心下有气,瞪着一对黑亮的眸子,怒道:“还说我呢?你自己又做了什么好事?不过是去柳家庄做个小丫鬟罢了,比我辛苦一些儿,便能底气十足么?哼,倘若不是露了马脚,被人察觉,如何会灰溜溜地跑了回来!”
小个子姑娘面上一红,嘿嘿冷笑两声,哼一声道:“你这小鬼头太也可恨,我不与你说了。我要直接去扬州,你也不必找我去了,直接与爹爹妈妈说了便好。你若敢……”谁知,话未说完,便觉背心一痛,竟被点了穴道。
“小青,你作甚么?”
高个子姑娘眨了眨眼,旋即吃吃一笑,缓缓道:“作甚么?当然是好好报答玉儿啦。不不不,应该叫怀玉郡主。”
小个子姑娘欧阳怀玉心头一跳,惊叫一声,道:“你不是小青,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