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
    凌横云静静的看着天上的黑色云团……不，已经不能称之为云，那铺天盖地的蛊虫已经完全把天空遮挡住了，一丝空隙也无，黑暗提前降临似乎宣告着世界的毁灭。
    手心开始出汗，凌横云现在面对着两难的选择，究竟是去还是不去……
    去，必死无疑。
    不去……
    如果凡间界真的灭了，东皇太一真的……
    恐怕他也活不了。
    “师尊。”韩辞秋温柔的笑道，“无论师尊做出怎样的抉择，辞秋都会永远支持师尊，站在师尊的身边。”
    “就算死？”凌横云骤然回头，眼神复杂无比。
    韩辞秋楞了一下，不知怎么就想到了进崇海秘境之前青雀曾说过的话。
    爱是什么？
    或许是生死相随吧？
    生死……相随……吗？
    见自己的徒弟不答话，凌横云暗自好笑，果然自家徒弟说喜欢自己什么的也就是一时兴起而已，冷漠的魔尊大大就算披上了温柔的外皮，也是无法抹杀魔性的本质。
    算了，横竖都是死，死的壮烈些好了，呸呸呸，窝才不会死呢，窝一定会笑到最后的。凌横云有些乐观又有些悲观的给自己打气，将幽魄抛向空中，他身形一闪也不管韩辞秋如何，径自御剑离去。
    自家徒弟被东皇太一算计，就算此刻醒来也根本动用不了力量，去了也是白白送命，还不如好好留在这里，说不定还能躲过一劫。
    或许是心情沉重，亦或是走得太快，凌横云没能听见韩辞秋犹豫后的回答。
    “就算死也要抓住你的手，永远不放！”韩辞秋抬起头，望着凌横云离去的方向，脸上的表情温柔无比，但渐渐便被邪魅和嗜血取代。
    师尊，辞秋早就下定了决心，师尊做什么，辞秋就帮师尊达成心愿，救世也好，避世也罢，只要是师尊的意愿。
    噬心蛊蛊王？
    太古神祇忌惮又如何？
    小小的虫子本座还从未曾放在眼里过！
    张开双臂，黑色的浓雾漫身而上，那双狭长的酒红色眼眸中，星光似乎都沉寂了，从未见过的浓重血色弥漫开来，其中蕴含着的绝望和杀意令人心惊。周围的树林一片肃杀，磅礴的力量引得狂风大作，亘古的魔性开始觉醒，不顾代价不计后果的觉醒……
    师尊……我的师尊……等我……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损失，在与大部队汇合以前，凌横云选择小心翼翼不让敌人发现，正因为这样，他赶到太虚殿的时候一切已经晚了。不！不能说晚，应该说力量太过悬殊，根本不及抵抗。
    又一批弟子身亡了……
    第一次直观的看见鲜血从那些尸体中被抽出，变作红色的一串飞向空中，而地上的尸体被抽的干瘪。凌横云死死的拧着眉，手中的幽魄几乎快被他握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