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误入万蛇谷 020五年未逢重又见(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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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谢晚晴并不知晓这人便是乔老五,此举只是诈唬而已。不过,乔老五混江湖多年,岂能看不出谢晚晴的心思?于是,他眨了眨眼,皱眉道:“乔老五?是一个恶人么?听你语气,好似得罪过你。”
谢家姊妹放心下来,当即支开群蛇。五人齐入石道,竟奔万蛇谷中走去。
晚晴姊妹在前带路,谁知,方走了一半,便觉眼前一黑,兀自倒了下去。
乔老五拿出布袋、绳子,将二人捆了个结结实实,塞入袋中,绑了起来。旋即拍了拍手,淫笑道:“乖乖!回来再好好招待你们。”
张大嘴咧嘴一笑,意味深长地看了乔老五一眼。
复玉成暗暗皱眉,无奈之下,只得叹了口气。他虽拜张大嘴为师,但对张大嘴其人却不敢恭维,劝说无果之后,只得摇头叹息。对于乔老五,他更自鄙视厌恶,觉其比之草芥、蝼蚁,尚且不如。
复玉成在旁冷冷瞧着,暗暗寻思:“我最后出去,把两个姑娘放了再走。”
谁知,乔老五早就防着复玉成,挑了挑眉,淫笑道:“小师侄,请罢。”
复玉成无奈,只得冷哼一声,当先向着洞外走去。
盏茶时分,三人转出瀑布,竟奔湖心岛而来。
复玉成一眼便看到了岛上的二人,细细瞧去,仍能认出钟一霖幼时的影子,不由心中大喜,暗道:“钟大哥,幸好你还活着,不然,我可要内疚一辈子了。”
乔老五也望见了二人,心下暗暗吃惊,忖道:“嘿嘿,没成想,钟一霖这臭小子竟在这里安了家!正好,一气儿都给收拾了,省得到时费力去找。”
张大嘴却被眼前之景摄住了心神,怔怔地望着四下,浑然不觉自己在往哪里走。直到白莲池边,方才发觉湖心岛上站着两人,正自冷冷地盯着自己。
张大嘴曾见过凌昭,却没想到,凌昭竟是这万蛇谷的谷主。不过,却没认出钟一霖来。当下咧开大嘴,微一抱拳,笑道:“凌公子,别来无恙啊?”
凌昭点了点头,拱手答道:“阁下有礼了。”
乔老五暗自纳闷,不知这张大嘴曾与他同居一处,却因机缘巧合,最终擦肩而过。不过,他并未放在心上,当下飞身而起,来至湖心岛上,拱手笑道:“凌谷主,近来可好?五年前承蒙凌谷主收留,今日特来拜谢大恩。”
凌昭本性良善,胸怀宽广,早已不再记恨当年之事,于是微微一笑,客气道:“此事已过多年,阁下不必挂怀。当时未尽地主之谊,实是惭愧之至。”
乔老五面上一笑,拱了拱手,连声道:“哪里,哪里,凌谷主太客气了。其实,此次前来,乔某除了要叩谢凌谷主的恩德之外,还有一事,特来相求。”
凌昭一怔,淡笑道:“但说无妨。”
乔老五睨钟一霖一眼,微微一笑,道:“呵呵,乔某前来,也是为了那五年未曾蒙面的小师侄——钟一霖。还望凌谷主成全。想来,这位便是了?”
凌昭皱了皱眉,笑容立时消失,淡淡道:“不知阁下究竟何意?钟一霖乃我万蛇谷之人,何时成了阁下的小师侄?莫不然,阁下竟是来找茬儿的?”
乔老五摇了摇头,嘿嘿一笑,道:“凌谷主言重了。”
正欲再说,钟一霖突然走上前来,冷笑道:“嘿嘿,我可不知,我何时有了一个师伯,竟是长成阁下这副尊容。我说,阁下是不是走错了地方啦?”
乔老五挑了挑眉,微微一笑,道:“没想到,五年不见,小师侄依旧如此喜爱说笑。你看,这又是谁?”说着,将身后的张大嘴与复玉成让了出来。
复玉成快步上前,一把执起钟一霖的手,紧紧攥了,又惊又喜道:“钟大哥,你还认识我么?我还道你已经……”说着,眼圈一红,险些掉下泪来。
钟一霖一怔,实在不知这热情少年是谁。也难怪,少年人变化本来就大,二人又仅有一面之缘,一时间,如何认得出来?于是,钟一霖皱了皱眉,奇怪道:“你是不是认错人啦?我却是想不起来了。”
复玉成眼神一暗,委屈道:“钟大哥,你不记得我了?当时,我以为你死了,还大哭了一场。谁知,你却早已把我给忘了。”说着,手中攥得更紧。
钟一霖眉头微锁,半晌不语。突然间,脑中一闪,笑道:“是了。你是狗娃,对不对?只是你变化太大,我都认不出了。”说着,掐掐复玉成面颊。
复玉成面上一红,赶忙低下头去。
凌昭见状,微微皱眉,没有言声。
乔老五面上一笑,微微拱了拱手,客气道:“凌谷主,小师侄在此打扰良久,多有得罪,还望见谅。今日,乔某便带小师侄出谷,还望凌谷主成全。”
钟一霖嗤笑一声,暗道:“你若有半分同门师谊,当日也不能辱我至斯?”当下心头火起,讥笑道:“恐怕此事却是由不得你。”说着,望了凌昭一眼。
凌昭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道:“不错,一霖在万蛇谷中已有五年,是我万蛇谷的人,何去何从,自也要我万蛇谷说了算。阁下若有其他事情,但说无妨。若是此事,不必再提。想来,阁下也不想与我万蛇谷为难罢。”
复玉成心中大急,高声叫道:“凌谷主,你这样做,是不是太小人了?”
凌昭淡笑不语,没有理会。
钟一霖伸手摸摸复玉成的发顶,安抚道:“狗娃,凌哥哥虽是万蛇谷的谷主,但为人极好,待我如亲人一般。而且,凌哥哥所说也非编造,我的确是万蛇谷的人,也已习得了万蛇谷的武功。”
凌昭闻言,心下一暖。
正待这时,张大嘴上前两步,来至钟一霖面前,一巴掌拍上钟一霖的后脑,哈哈一笑,咧嘴道:“嘿嘿,好小子,没想到,你竟出落得这般标致了!”
钟一霖摸摸钝痛的脑袋,龇牙咧嘴道:“师父,近些年来,你老人家的力气更加增进。我记得,原来可没这般疼啊。莫不是,我的脑袋出了问题?”
张大嘴仰天打了个哈哈,笑道:“你小子还是如此油腔滑调。只顾跟你的小师弟搂搂抱抱,亲亲热热,却把老子忘到爪哇国去了?你有良心没有?”
钟一霖撇了撇嘴,笑嘻嘻道:“师父,你这话可是好没道理。这可怨不得弟子,狗娃与我只有一面之缘,却是一眼将我认了出来,可你老人家呢?”
张大嘴哈哈一笑,不再与钟一霖说笑,面上一整,正色道:“好啦,闲言少叙,咱们这次过来,就是接你出谷去的。只要你一句话,走,还是不走?”
钟一霖面上一变,冷笑道:“纵是死,我也要埋骨于此。而且,我最初留在万蛇谷,也是被逼无奈。至于前因后果,你老人家还是不知道的好,免得伤了和气,反成我的不是了。”说着,斜了乔老五一眼。
张大嘴见状,隐隐猜出几分,皱了皱眉,没有言声。
凌昭微微蹙眉,淡声道:“既如此,几位若无要事,就请恕不远送了。”
乔老五微微一笑,轻声叹道:“还请凌谷主多多费心啦。乔某等人,改日再来拜访。”说着,拱了拱手,对张大嘴二人使了个眼色。
张大嘴冷哼一声,拱手道句告辞,大手一伸,抓住复玉成后领,恨恨道:“难道我张大嘴的徒弟,一个都留不下来?猴崽子,走罢!”
复玉成虽觉不舍,但想到谢家姊妹,只得随张大嘴出谷去了,心道:“横竖已知入口,也不急在一时。而且,须得想个办法,将两个姑娘救出来才好。”
钟一霖料定乔老五来者不善,定然不甘如此窝囊地离去,接下来很可能留有后手。因此上,一日下来,四处游走,生怕乔老五藏在谷内,并未离开。
谁知,接连七日,谷内一如往日。
不过,凌昭见谢家姊妹久久未归,心下有些担忧。
钟一霖不以为意,笑嘻嘻道:“凌哥哥,你只管将心放回肚子里去。她们两个武功不弱,且又机灵得很,即便真的遇到什么意外,定也吃不了亏。”
凌昭闻言,也觉有理,便放下心来。
捻指间,不觉十日。
这日酉时,二人用过晚饭,早早地来到练功房。凌昭习至素心真经第七重第九式,不出意外,今日便可攻破关口,进入第八重的修习。他虽生性淡泊,但此时心中欢喜,面上俱是笑意,瞧得钟一霖一怔。
“凌哥哥笑起来可真好看,若是生为女儿身,该有多好。”
思索间,凌昭退下衣服,跃至半空,扯下四条布幔,在手肘、膝弯处缠上,四肢向外伸直,竟在寒冰上悠悠转起了圈子,犹如一朵缓缓绽放的昙花。
待得习毕,四条布幔便会扭结到一起,修炼之人也会自动停止,四肢则因幔布的拉动而合抱在一处,此一过程,便如盛开之花慢慢萎缩,直至凋零。
这正是素心真经第七重第九式——昙花一现。
却说钟一霖,叹了口气,当下也不迟疑,除下衣衫,飞身揽住两道布幔,于左腿弯、左肩各缠两下,随即俯身趴于冰面,右臂、右腿直直伸出,左臂、左腿向上扬起,恰似飞天之景。
这却是素心真经第四重第八式——嫦娥奔月。
三个时辰后,钟一霖习毕,除去布幔,下了冰床。刚刚穿好衣服,忽听练功房外传来脚步声响,而且声音越来越大,竟是朝着练功房走来!
钟一霖心下大惊,暗暗寻思道:“练功房外如何有人?莫不是……晚晴二人回谷来了?”想到这里,面上一喜,但转念一想,不禁心下一凛,暗道:“不对!决计不是她们!她们决计不会在此时过来!”
想到此处,心下暗暗焦急。望了一眼凌昭,但见布幔刚刚缠了五分之四,如此算来,还有将近一个时辰方能习毕。这段时辰内,倘若受了外力的干扰,不但今日的修习成果付诸东流,还可能受到严重的内伤,甚或会有性命之忧。
一时间,钟一霖也不知如何是好。片刻后,渐渐冷静下来,暗道:“且先看看来人是谁,再计较应对之法。”想着,飞身来至石门旁。他将耳朵紧紧贴上石门,凝神细听,只闻脚步声越来越重,想是离着练功房越发地近了。
但闻脚步声嗒嗒、咣咣,交错反复,明显来人一魁梧一瘦弱。
钟一霖心中一颤,暗道:“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