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荼蘼花开 第二十九章 搜查要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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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已经凝固,黏在衣物上,祈沙华小心剪开他背后的衣裳,用手帕沾了水浸湿伤口四周,缓缓撕掉之前凝在一处的衣物后,握着箭羽深吸了一口气,默数三下,快速拔出,箭带出一簇血花和一声闷哼,重伤昏迷的人似乎觉出了痛,他赶忙将止血的药粉撒上,踌躇着,治伤要紧,只要曼珠能好起来,一切都是不重要的。如果,她醒来会介意,我愿意娶她,要是曼珠愿意嫁给我……
沙华不禁又叹了口气。只怕是,自己有心,曼珠也是不愿意的吧。毕竟,自己配不上她……
顾不上男女之防的他,迅速剪除了曼珠的衣物,这才惊觉,手下的人竟然是男子,想不了太多了,赶快包扎才是。
祈沙华迅速把纱布在他的胸前到背后缠了几圈,烧了桶热水细细的为他擦了身擦干发,带血的衣物都拿进厨房塞进灶底烧掉,将药煎上后,顾不上渗着血的手,又打了盆冷水进了卧房,坐在床边照看着他。
夜里沈公子起了烧,他用冷手巾反复给他敷额头,顾不上自己的手,来回几遍后,床上那面色苍白的人又呢喃着冷,想必是雨夜受了凉,于是给他又抱来一床被褥给他盖上,不想床上的人还是喊冷,不时的打着寒颤。
没有多余的被褥了,这可怎么办……反正都是男子……
祁沙华只得给自己先换药,拆开纱布,手上的伤口已经被水泡得发白,上好药后,便脱了外衣上床给他取暖,握着他冰凉的手半响,却收效甚微。
于是干脆脱了中衣把他轻轻抱在胸膛上。沈公子找到热源似乎心满意足了,居然用小脑袋在他的肩窝上蹭了蹭,柔软的发敲敲的爬上祈沙华的肩头。
过了半个时辰,祈沙华想起厨房煎着的药,要起身,身上的人感觉热源要离他而去,伸出右手抱紧了他的脖子。
“……”无奈只好在他耳边说:“乖,我去给你端药。”然后轻轻挣开他。
待药不烫了,正要喂他,可这趴睡的姿势实在不好喂,只得把药放在床边,避开伤口抱起他用被子包起放在腿上,药有些苦,他看着手臂上的人一边吞咽着药一边下意识的不耐皱眉,也不管他能否听见轻声说:“真是孩子气,良药苦口知道么?”却得不到回答,只怕这伤着的人要是醒着,是要抗议的吧。
喂完药复又抱着他睡了。
早上他醒来发现沈曼珠依旧没有要醒的迹象,似乎又发了低烧,赶忙进厨房煎药,熬粥。
王语柔起来后见祁沙华手上有伤还在做早膳,心中颇觉甜蜜,祁哥哥受了伤还为我做早膳,一定是相处多日,喜欢上我了。
于是上前拉起他的手,“祁大哥,你受伤了,要紧么?要不要再去看看大夫?我去卖些菜,炖汤给你补补吧。”
祈赶忙抽回手,“王姑娘自重,小伤,无碍。”不能留她了,万一她发现受伤的曼珠,生了变故,恐怕日后后悔都来不及。“王姑娘,我不留你了,给你些足够生活几个月的银两,你另寻出路吧。”
王语柔如坠冰窟,“为什么!我哪里不好,你要赶我走!”
“没有,你很好,是我不好,我要认真求学考取功名,带着你实在不方便。”
王语柔豁出去了,说道:“哪里不方便了!我嫁给你不就方便了?我不走!”
祈沙华温声劝道:“王姑娘,嫁娶之事不是儿戏,再说了,我如今一心求学想考取功名,实在无意于男女之事。”
“求求你让我留下来,我一定不打扰你读书,好不好?我只想在你身边。”王语柔坐在地上哭了起来,想去拉他的衣角。
他退后一步,无力再劝,“你走吧,我不留你了。”
“不!我不走!”
祈沙华不欲再劝,转身离开,“如果,姑娘你要留下,那便留下,我离开就是了。”
王语柔用衣袖使劲抹了把泪,恨恨的起身,瞪了他一眼没有回房收拾衣物,摔上院门,跑了出去。
祁烧了一锅热水回房给昏迷不醒的人擦了身,换好药后,从厨房端来煎好的药和粥,刚托起他,就听见外头甚是吵闹,还没把怀中的人放下,一群官兵就闯进了院子,于是他赶忙将人放平了,盖上被子。从小屉里拿了个荷包塞进怀里迎了出去,“各位军爷,出了什么事了?”
领头的军官说:“搜查要犯,让我进屋看看。”
“您请,小人的娘子近日小产,又受了风寒,喝了安神的药还未醒,无法起身,还望军爷见谅。”
那军官看了看面色苍白的沈公子,这小娘子长得还真是不错,这病怏怏的样子都那么美。
他看到桌上的药和带血的纱布问祈沙华,“这是谁的?”
祈沙华拱手答道:“小人不擅厨艺,昨日想给娘子炖汤补补血,不想把手砍伤。”故意露出手上缠着的纱布。
“哦?拆开看看。”
祁赶忙拆了纱布,那人瞧着这手掌上确是刀伤,不再问究竟,转身准备掀沈公子的被褥。
他赶忙上前,掏出荷包塞进那欲掀被褥的手,“军爷辛苦了,小小敬意,请您和您的众兄弟买酒喝。”
那军官掂了掂手中的分量,将荷包揣进怀里,心中很是满意,这人倒是知情识趣,“你们好生将养,我们不便打扰。”出了房门挥挥手,“兄弟们走,去下一家。”
待这群官兵走了,祁沙华呼出一口长气,将提到嗓子眼的心放回肚子里。他在院里又站了会儿,确定他们不会再来,慌忙关上院门拉下门杠。一身的冷汗,被这凉风一吹,打了个寒颤,惊醒了他,“曼珠的药也不知冷了没有。”
药果然快冷了,他赶忙抱起受伤的人,用被子裹好,一勺勺喂起来。药喂完了,这粥却不大好喂,粥放久了略粘稠,昏迷的人儿总是吞不下去,慢慢的延着嘴角溢出来。
看来下次水要放多些了,不吃早膳这伤怎么好。
祁沙华只得端起粥,喝了口,用嘴度给他,直到他吞下才离开,来回数次,总算是喂完了一碗。考虑着是不是要再喂一碗,又怕太多撑到他,这才作罢。
他把还发着低烧,依旧昏迷不醒的人放下,换成趴睡的姿势,盖上被褥后,坐在床边望着他发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