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卷 朱砂 第六节 邪接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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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尽‘艰辛’啊,在那么嘈杂的情况下,小小的我终于走到了一百步,在心里也正好默念完那四句话,身后的声音戛然而止!耳根子可算清静了!
我恭敬的跪下,从兜里掏出三太奶奶给的符纸,那是临走时,三太奶奶交给我的,我把它平铺到干枯的草地上,虽然是冬天,但跪在野外草地上的我竟然没有感觉到冷!(也有可能是那些声音使我太紧张太气愤所致)我双手握着那根骨头棒子没系红布条的那端,另一端系着红布条的头儿,捶打着符纸中间,打三下我念一遍那四句话,开始时,周围很安静,我知道这并非好现象啊!过年哪有这么安静啊?大年夜连个鞭炮声都没有?
果然!在念到第三十六遍时,异样突起,在我不远的四周刮起了阴风,那风还特别的寒冷刺骨,低低的风声仿佛是来自地狱的鬼泣,一般的风是向一个方向吹的,可此风却是回旋的龙卷风,风越吹越大,渐渐的在我身边形成一个薄薄的仿若蚕茧的形状,把我围在中间,聚而不散,说实话,当时我就吓坏了,我从没一个人面对过这种情况,以前都是和父亲在一起,父亲动手我在一边看着的,可没实践过啊!
就在我发愣的时间里,从南方又飞来一大片黑云,因为我是面南而跪,看的很清楚,这回我连愣都不发了!丢下那根超大的骨头棒子,回身撒腿就跑!
本来围着我刮的阴风,一下子就爆发了起来,如果说原来是三级风,那现在就是六级风了!整整翻了一倍!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那片黑云给我的感觉太诡异了!就像凭空出现的一样!兜头罩脸的就要下来了!一鼓作气的冲破了阴风的屏障,我九岁的小短腿紧倒腾!身上的冷汗刷刷的流!
这时我发现我离家不是很远啊!家里的大门离我也就百米左右,我是使出了全身的力量,跑的那叫一个快!估计要是有这速度,我小**动会百米冲刺绝对是第一名!
我边跑边注意到,我身后好像一片兵荒马乱、鬼哭狼嚎的耶!?!马蹄声、刀剑相撞声、女人的哭声、男人的怒骂等等那叫一个热闹,我虽然好奇,可愣是没敢回头看一眼!
等我汗流浃背的跑回家一看,所有人都该睡觉的睡觉,守年夜的亲戚们都打扑克玩麻将呢,只有三太奶奶和父亲,守在门口那里,看见我一脸惊恐的跑进来,父亲首先迎了上来:“老丫儿,咋了?”“老爸!”扑到父亲温暖的怀里,我的心才渐渐的静下来,父亲没有多问,只是轻拍了几下我的背,抱起我和三太奶奶进了西厢房,那是三太奶奶的‘风水宝地’。
我是第一次进三太奶奶的‘风水宝地’,在父亲怀里,我刚刚吓的缩水的胆子又膨胀了一些,小脑袋四下转着,屋里其实没有多少东西,西面的靠山墙上,挂着一幅大气磅礴的山水画,画两边挂着一副对联,后来我才知道,这画就像个帘子,在画的后面,是贴着一张明黄绸缎做的挂轴,上面一连串的字符,那都是写的我三太奶奶供奉的‘仙家’名讳,这是三太奶奶去世时,直接摘下来陪葬时我看到的!
画前一个长案,上面供果、祭酒、鸡鸭鱼摆了一排,也算‘三牲’齐全了,中间搁着一个大大的黄铜香炉,上燃三株高香,案前一个蒲团,看样子是三太奶奶平时跪拜用的,中间都有些塌坑了!屋里一股浓郁的檀香味道。
北面半铺火炕,整齐的被褥,炕被半铺在上面,父亲抱着我和三太奶奶一起坐下,三太奶奶见我安静了一下,并没有太过害怕的表情出现,也没有哭闹,便笑眯眯的问我:“小曾孙女儿啊,怎么跑回来啦?”
我:“三太奶奶,那太吓人了,------”随后,我就将过程讲给父亲和三太奶奶了,讲完后,我瘪瘪嘴又道:“三太奶奶,这是怎么回事儿啊?”父亲看三太奶奶好像在想事情,就和我说:“老丫儿啊,三太奶奶本来是要教你一个本事的,不过看样子你是学不成了!”
我:“嗯?学什么啊?”我心里其实是想说:哪有这么学习的啊?也就我这胆大的,胆小的还不吓出病啦!
“邪接骨头!”三太奶奶接过了话头:“若你能坚持到低,你以后就会学会这门手艺了,可惜,你和你父亲当年一样,都半路就跑回来了!”
“那什么是‘邪接骨头’?”不止我想知道,相信大家都这么想的吧?呵呵!
“就像你三太奶奶给你毛叔家的孩子治病时那样儿,当时你不也看见了吗,本来你毛姐的腿是受伤断了的,你三太奶奶就是用的邪接骨头给接上的,后来不是什么都没留下吗!”父亲给我解释了什么是“邪接骨头”!就是借助那神秘的力量,将断裂的骨头恢复过来,一般用于“它”们之间争斗而伤及的普通人。
后来,三太奶奶和我说,只有“它”们认可的、经过考验的人,才能学“邪接骨头”,而给我拿的那根骨头棒子,是白马的腿骨,我说怎么那么大呢?上面的红布条上,是用“真朱砂”书写的符文,以前三太奶奶光有白马腿骨没有书写用的“真朱砂”了,后来听说我家有,就要了一些,准备齐全后,才叫我去试试的,三太奶奶说我有仙缘,看我能不能继承她的衣钵,结果显而易见,我也和我父亲一样,仪式进行到半路就跑了!
我问三太奶奶:“太奶奶,我爸当年怎么跑的啊?”
我这一问老太太又乐了:“你爸小时候和你一样,也是九岁去‘请’的命,结果他连请了三年,年年都跑回来,呵呵,头一年跑回来后,他说第二年还去,可惜,男孩子能连‘请’三年的命,女孩子只能‘请’一年的,当年的‘真朱砂’都给你父亲‘请’命用了,最后一次更是丢失了白马骨,你爸当年的胆子比你都大!可每次都‘请’命失败,后来到次数了,他也死心了!”
父亲也可能是想当年了,就和我说:“我当年也和老丫儿一样,第一次没个准备,回来就吓病了,第二年好些,第三年本来能坚持住的,可越往后越吓人,就跑回来了!”
“不过,小树生啊,这孩子可是个宝贝啊!”三太奶奶又来精神了:“这孩子没像你一样,每次‘请’命回来就发烧说胡话的,你看她,精神着呢!”
“嗯?”父亲把我从怀里放下,让我自己站在地上,我莫名其妙的看着父亲,人家还没在他怀里待够的说!
“您是说??”我发现父亲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一百度!也可能不止一百度!
“嗯,就是‘鬼医’,这门手艺都断了四代了,现在可是有个不俱邪气侵身的人出现了!”三太奶奶的眼睛也亮的吓人!
“爸?”我有点儿怕怕的叫了父亲一声,赶紧跑到父亲身边,死死抱住他大腿!可千万别在让我去干那吓人的事情了!那阴风吹的我到现在还心里凉飕飕的呢!
“老丫儿乖,呵呵,你三太奶奶不说,我还想不起来呢,你这丫头从小到大都没得过癔症,就是来找我报仇的“狐黄鬼脸儿”也都找你哥或着你奶奶他们折腾,就从没上过你的身、折腾过你!”父亲越想越惊奇!
嗯,可不是么,我父亲这辈子可没少杀那些“狐黄鬼脸儿”、“黄皮閗(音:dou)杵子”的,有时候,会有一些没死绝的,会在事后找上我们家的人,借着家里人的身体折腾我父亲这个‘凶手’,不过那样儿的家伙没一个有好下场,全叫我父亲用‘鬼魔十三针’(一套专门治疗‘癔症’的针法,传说是一个修道有成的道士发明的)给收拾了!
最狠的一次,是父亲一出手,就灭了一窝“狐大仙儿”!原因就是,“它”们上的是我奶奶的身体,并冒充我们家祖宗!那是我第一次见识到‘鬼魔十三针’的威力!并对这一领域感兴趣的开始。
这不怪父亲没注意我,毕竟他可从来没和我讨论过医术和针灸方面的知识,一般是和我谈些我的学业上的问题,因为那时候我偏科,语文回回考试第一,而数学老不及格!
其实父亲也是无奈,我说过,一般时候,父亲不会下死手,都是吓唬走了就了事,后来我才知道,父亲这是为了积阴德,父亲和我说过,中医,尤其是“门里”出身的,因为他们每救一个人,就相当于顶回了了阎罗王的招魂令,所以他们很少有儿女双全的时候,而我父亲,恰恰有了我和我哥哥两个孩子,一男一女,龙凤双全。
哈!我心里暗暗得意,我早知道自己的异处了,要不我也不敢总跟在父亲身后看他收拾那些“狐黄鬼脸儿”啊!
“老爸,什么是‘鬼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