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庄生晓梦迷蝴蝶(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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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群一行人赶至城外军营,由将军的亲信家仆阿七领进大帐。
迎面就见肖将军的尸体被放置在临时拼凑的长桌上,一众兵士环绕周围。这肖将军素来治军有方,又待手下亲如兄弟,而今遭逢大劫自有许多人为其伤怀。
李群先将众人请出帐外,而后令仵作验尸,自己则向阿七询问命案细节。
那唤作阿七的年轻人一脸精明伶俐,说话谨慎机警。他之所以深得将军信任,怕也是因了这个缘由。只见阿七双眼含泪,扑通一声跪倒在李群面前,颤声道:“我家将军死得惨啊,还请府尹大老爷为小的洗冤。”
李群连忙搀起阿七,他虽只是个下人,却是将军的近侍,何况将军枉死在了自己的辖区内,就算有一天真相大白,只怕自己也早授人以柄,若慢待了这阿七,保不定他将来反咬一口陷害自己。
想到此处又暗暗摇头,常言说,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自己在官场混的久了,怎么也染了这追逐名利的习性?
阿七站起身来,用袖子胡乱抹了抹眼泪道:“我家将军早起便出了军营,说是与一故人相约在破月山半山亭见面,可直到傍晚也未回来。我等焦急万分,正商量要去那半山亭周边找寻呢,却听说护城河里漂起了一具尸体,好似将军的模样。我忙带了兵卒前去察看,果从河中捞起了将军的尸体啊。”说着,又淌起泪来。
此刻仵作已验尸完毕,起身向李大人道:“回大人,将军大人的尸体浸过河水,死亡时间无法精确检验,仅能推断是在今日辰时后遇害。身上有多处擦碰的痕迹,却无大碍。至于这颈间的致命伤嘛,伤口平整,是被利刃刺入,但依这宽度、深度和角度看,刺入伤口的……”
稍迟疑片刻,神色仿佛犹豫不定,“却是飞刀类暗器!”
“什么???”
李群想这样问。
但开口的却是铁手!
仵作、阿七、包括李大人都惊呆了,因为他们竟发现铁手扶在桌边的双手在轻微的颤抖,那是恐惧的感觉,那不确定的恐惧感竟让四大名捕中的铁手也如此失态。
李群试探的向仵作道:“既然不是刀剑所伤,那就不是七步决杀的命案了?”
“这……”仵作眉间露出难色,“大人请看便知。”
说着伸出右手。
手中赫然一块银色小牌。
七步决杀!
铁手接过银牌前后翻看,原来那牌子是被塞在了将军的外袍下套穿的链甲里,凶手怕尸体丢入河中牌子会被水冲走,因而放置的甚是小心,以此推断凶手的确是想让人知道些什么,这“七步决杀”四字,正是入手的关键。
李群沉思片刻,依旧向阿七道:“你说你家将军一早出门,可知为了何事么?”
阿七听问,连忙奔至帐外左右张望,又叫了两个士卒远远的守着,不准任何人靠近,这才放下帐帘,折回身来答话:“大老爷若问何事,小的的确不知啊。可是昨夜却有一位客人来访将军,将军与他在帐内密谈了多时。今日一早就出去了,只说约了故人相见。依小的看,这深夜访客九成九是今日诓骗我家将军出营相见之人,更有可能就是谋害我家将军的凶手。”
“噢?你可认得是何人?”
阿七更近了一步:“怎么不认得,说起来这人也与七步决杀的案子脱不了干系。他就是日前遇害的秦老爷的义子薛无愁。”
是他?铁手心底暗叹,如今被命案牵扯在内的人越来越多,这案情也越来越复杂。
小小的姑苏城,平静的三月江南,不知还隐了多少狂风暴雨在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