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泗峽•;飞镜 Chapter4 泗峽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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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萱坐在一株菩提树下,有微风吹来,鼻端闻到一股冷冷的花香。
眼前的男子是世间少有的俊美,浓黑的眉毛,黑玉一般的眼睛,高挺的鼻梁下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的神情很是勾魂,只是唇略显凉薄。一直觉得褚越已是很好看,可眼前这男子的好看竟然能在褚越清俊如华的气质对比下不减分毫,不若褚越的一贯冷傲,他轻轻一抬眸,如墨的眼珠似要把人陷进去。
身边的两人似乎聊了许久,若萱偏了头打量周围的精致,有些跑神,连话题到了自己身上也没察觉。凉凉的声音响起第二遍时,她才发觉好像是在问她:“这位姑娘是……”若萱转头,恰看到褚越正执起白釉的茶杯至唇边,宽大衣袖掩住了唇角,好似没有听到问话。
若萱呐呐的回头,对上眼前男子如墨的眸子,讪讪一笑:“我叫若萱!褚大侠身边新晋的小跟班,燕城主请多多关照!”
泗峽城主,两个月前,还不是眼前这个拥有一双如墨双眸的男子燕飞镜,而是其父燕赤山,但其父两个月前的一个没有月色的夜晚突然病逝,燕飞镜将丧事瞒了一月有余才上报给京师,朝廷又过了半月才任命燕飞镜为泗峽城的新城主。此时,三人正坐在燕府玲珑剔透的滴翠苑里,旁边有小巧荷塘,柳树飘絮。
燕飞镜执着白釉茶杯的手顿了顿,移至唇边轻呷了一口:“小姑娘挺有趣的!”话虽对着若萱说,眼睛却瞟向褚越,“听闻你当年在西岭大战赤焰兽时,也是单枪匹马,什么时候有了如此趣好?”
褚越表情淡淡的,对于燕飞镜的打趣并没什么羞恼或是别的什么情绪,随口道:“路上捡的,供了几天食宿费,你若觉得有趣,便留在你燕府如何?”
燕飞镜刚喝的一口茶差点呛在喉咙里,轻咳了一声,忙道:“别!大侠你留着就好!我这燕府上下开销颇大,最近正准备精简人手。对了,你这盒子里装的就是泗峽城里七十八名百姓的魂魄?”
燕飞镜与褚越转而去讨论净琉璃盒里的魂魄去了,若萱幽怨的对手指,虽然是她死皮赖脸的跟上来,但是大侠你也别这么淡漠好不?话说褚越对于一般人都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傲,与燕飞镜的关系看起来倒是不错?
净琉璃盒里魂魄气息微弱,虽然净琉璃是天下至阴之物,可以很好的保护魂魄,但是魂魄离体七天之后,便再难回到躯体之中,算来褚越在幽冥界三天,若河精舍养伤一天,到这里已经是第六天,明天便是最后期限了,还来得及让魂魄回体么?不过看褚越一副笃定的模样,若萱觉得自己杞人忧天了,这天下好像没有什么他做不了的事情。
褚越道:“我离开这些日子,还有百姓丧命么?”
燕飞镜摇头,表情有些疑惑:“没有,这几天好似安静了,不过,这和暴风雨前的宁静一样让人觉得不安!”
褚越道:“那些百姓的躯体呢?”
“在后山冰洞里,保存地很好!今夜子时,是让魂魄回体的最好时刻!”
褚越点了点头,一时没话,忽听身边“咦”了一声,清脆的声音如珠玉转动:“那块空地原本是种什么的?”转过头,见若萱指着不远处的一块土地,脸露疑惑。
燕飞镜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临水的一处花坛,周围草木复苏,花团锦簇,唯独那一块突兀的寸草不生,他微皱了眉,似在思索,半响摇头道:“不记得了,许是以前种了株菟丝什么的,旁边那篱墙不正好助它生长么?”
“啊?”若萱张大了口,瞪着他:“你竟不知道?我看这燕府里四处花香四溢,草木连绵,还以为燕城主爱花成痴呢!”
褚越看了若萱一眼,眼神有些清冷,若萱缩了缩头,闭了嘴,听见他说:“小姑娘说话不知轻重!”
燕飞镜若有所思的说:“小姑娘好奇心重些也属平常,这是亡母种下的花木,她生前爱花成痴,去世后都是父亲在接着打理,我平日也不太关注,是以没什么印象,大概我有记忆以来,这里便是如此模样!”
若萱脸上神色有些失望,低头盯着手中的茶杯默不作语,燕飞镜看了褚越一眼,以为自己没有满足她的好奇心,让她有些沮丧,好歹她也是褚越带来的跟班,两人齐刷刷的看向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的她,深觉对小姑娘说话太过冷淡了些,正要说些话让她转移注意,忽见她猛地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这釉色上得极好,瓷器竟有玉的光泽,燕城主,你在哪儿定做的?能送我一副带回家么?”
“……”褚越平静的转过头去,燕飞镜愣愣的看了她几秒,忽然发出一阵舒心的笑声,指着若萱,边笑边说:“你这小姑娘真是有趣!”
若萱倒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好笑的,挺认真的对他说道:“我叫若萱!”
燕飞镜点头继续笑道:“好吧!若萱小姑娘!这样的茶杯在我这里多得是,改天送你一套便是!”
“那便多谢了!”
燕飞镜又转头看向褚越:“其实这个小跟班也挺好养活!”
褚越眼睛里也隐隐有些笑意,不置可否的站起身子,对燕飞镜道:“我回房休息,准备好了叫我!”
燕飞镜点点头:“我也正好有些要务需处理!”见褚越没有安排若萱的意思,便转头看向她,笑道:“若萱姑娘是要回房休息,还是出去逛一逛?若是觉得无聊,也可去找舍妹!”
若萱笑道:“我觉得这里就不错,我还想多待一会儿,你们不用照顾我,去吧去吧!”
燕飞镜“嗯!”了一声,见褚越没有反对,也就不多说什么,褚越看了她一眼,留下一句:“别惹麻烦!”便与燕飞镜结伴而去,走得老远,还听见燕飞镜隐隐的笑声传来:“你到底是在哪里捡到的……”
终于,滴翠苑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了。伸伸懒腰,抖落裙上的飘零花絮,走至临水的空地上,伸手扶上细竹条编的篱墙,珠玉般的声音如冰泉冷涩:“雨打风吹花落去,只道旧舍楼空!”
绿玉,你可知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