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那时年少 第四十八章:天下风云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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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夏犹清和,芳草亦未歇。
回到皇宫,竟已是第五个年华了。
肃慌一身华服立于御花园的荷塘之前,静看眼前那片初现的嫩绿,这般宁静的时刻,很是难得。
身后,罗列了一排宫人,静静的候着,若细细看去,便能瞧见,那些丫鬟莫不是一张张俏脸通红。
五年的时光,少年的身子骤然长高,因着常年练武看着很是殷实,本就不俗的面容经过年岁的沉淀现已更加出色,眉眼也比往年多了些深邃,这般容貌身姿,怎得不令人心动。
池塘远处,一白衣少年侧头望向这方,微风徐徐,吹起额侧散落的碎发,露出那双专注的目光。
轻勾起嘴角,不知不觉,那人却已长的如此出色得体了。
感受到远处灼热的目光,肃慌不禁侧头望去,便看见了那身熟悉的白衣裳。
眉头轻蹙,抬脚向那处走去。
见肃慌向自己走来,啸月嘴角笑意更浓,眼中神色不明。
“三皇兄好兴致。”肃慌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眼前的人。
啸月清脆的笑了两声,道:“七皇弟亦是,这时光竟还有如此心情来这御花园赏景。”
肃慌亦笑,但眼中却无一丝笑意:“景色本就是拿来欣赏的,三皇兄莫说我,你难道不是来赏景?”
啸月定定看着他,眸中有了几分认真,道:“自是来赏景,只是,我俩观赏的景色大不一样罢了。”
“哦?未必三皇兄还能从这花园里还看出了什么道理来?”
啸月侧过身,看着面前的荷塘道:“道理倒是未看出什么来,我不过……”话说到此,他却突然住了口。
“不过什么?”
看着他,啸月却不做声。然后,他突然转了话题:“父皇的身子近日越来越是不行了,不如现下去看看父皇如何?”
肃慌摸不透他到底是何想法,但他这提议却是正中自己下怀。
这宫中的情形已是很明白,父皇却迟迟不下诏书,是因为自己与啸月均不是他心中的人选。有超群的才智与聪慧又如何?只要皇帝不想,那你便还是无法得到真正的胜利。
现在他们做的,不过是讨好那高位上的人罢了。
肃慌道:“皇弟我正有此意,三皇兄既然提出来了,那便一起去吧。”
说完,皆是一副兄友弟恭的姿态,在众人面前向皇帝宫殿走去。
两人并肩前行,却是一路无语。
到了那巍峨的宫门前,经了禀报,俩人才踏入了那道门。
行了一番礼数,两人便问起皇帝的身子来。
当今天子此刻虽说是卧病在床,但那股威严的气势却是依旧不减,对底下探望的两人,神情冷淡。
“今日竟见着你俩一起来,朕着实感到意外。”老皇帝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肃慌与啸月皆是愣了一下,然后肃慌答道:“儿臣在来探望父皇的路上巧遇三皇兄,恰好三皇兄亦是来探望父皇,于是我俩人便一道同行。”
“嗯。”老皇帝在上面点点头,目光在二人来回扫了一遍,突然叹了口气道:“除了两位皇子,其他人都退下吧。”
听到此话,众人皆是一怔,道了是便依言退下。
肃慌与啸月,心底猛的一跳,立马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这是第一次,老皇帝单独留他们谈话,这意味着什么,二人心里都是清楚的。
老皇帝朝两人招招手,语气竟是和蔼了不少:“你俩过来。”
二者对视一眼,便立马踏步上前。
看着这两个儿子,老皇帝又叹口气,闭上眼睛道:“你们两人都是聪慧的,朕的江山无论交给你俩谁,朕都是放心的。”
肃慌的心剧烈的跳动起来,听了老皇帝的话连忙俯低身子,语气惶恐道:“儿臣不敢。”
老皇帝摇摇手,示意他不必如此,听他继续道:“朕的身子,朕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江山迟早都是要交到你们手里的,你们两人莫要负了。”
二人皆是一怔,然后只听得噗通一声,床前两人跪在地上,重重磕了头,朗声坚定道:“儿臣定不负这天朝江山!”
老皇帝看向啸月,问道:“老三,你说,咋们皇氏族姓为何?”
啸月的头低低伏在地上,答道:“启禀父皇,皇氏族姓为轩辕,继位于远古黄帝公孙轩辕之后!”
老皇帝点点头,沉默了半晌,然后唤了肃慌,语气凝重:“老七。”
“儿臣在!”
老皇帝看着这个突然长大的儿子,有些愧疚道:“自容妃过世后,朕确实是对你疏忽了许多,想不到转眼的功夫,你竟已经长了这么大了。”
听到这话,肃慌的心猛的一跳,鼻尖泛上一股酸意。
对这个高位上的人不是没有恨,但随着多年的争斗,早已成了云烟,后宫三千佳丽,母妃不过只是其一。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肃慌,并未看到旁边已经白了脸色的啸月。
“以后……”老皇帝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慢慢说道:“朕的江山,便交给你了。”
时间放佛凝固了下来。
心,竟比想象中的平静。
无悲,无喜,仿佛得到的,不是争斗了那么多年所得到的结果,只是一句平常的家常话而已。
抬起头,肃慌眼神坚毅,毫无俱色的对着那道凌冽的目光,然后又重重的磕了头,沉稳道:“儿臣,遵旨!”
一旁的啸月,却只是苦笑一声。
听老皇帝那番话,他便知道了结局,结果,果然如此,自己千斗万斗,终究还是输了。
那抹苦笑自是落入了肃慌眼中,但他也只是漠然的看着。
老皇帝朝他挥挥手,说道:“你下去吧。”
“儿臣告退!”
啸月收起苦笑,道上慢了一拍的问安:“儿臣告退。”
“老三,你留下。”蓦的,老皇帝却是道了这句话。
已起了身的肃慌,脸上微微浮现出讶异。
父皇竟单独留了啸月,着实猜不出他的想法。
心中不禁有了各种猜测,老皇帝虽然已把江山托付了自己,但并未向天下颁布诏书,此刻要单独留着啸月谈话,对自己莫不是威胁。
啸月的脸上,却是真正惊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