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血泪挥洒救英雄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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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惜年仔细审视那人许久,忽而道:“阁下意义何在,不妨直说,何必先扮公子又装作谷主,做这等见不得人的勾当,难道阁下的真面目,不能示人么?”
那人听了,微微一笑,道:“公子难道不能是这夺命谷的谷主么?”仲惜年道:“公子宏志四方,有统一武林的决心,怎会看上这小小的夺命谷?怕是谷中的一些小辈想监守自盗,过过称王的瘾吧。”
那人不语,自怀中取出一条手帕,在脸颊轻轻涂抹,只见乳白色粉末簌簌而落,但随粉末落净,听得仲惜年一声尖叫道:“竟然是你?”
寒天彻双眉一挑,道:“怎么不能是我?泰山之会,你如此打扮,我都认了出来,如今换做是我,你却半点也看不出端倪,你这等人,真是太没良心。”原来泰山大会前晚,仲惜年曾与寒天彻于泰山脚下长谈,他欢喜之余,早忘记自己扮相被认出,方才一席话,方自恍然大悟。
仲惜年道:“我照你字条中所说,来夺命谷取解药救人,你为何要扮作公子将我阻拦?若期限到了,我还未将解药送去,那一众人岂不白白送了性命?”
寒天彻道:“无药可救岂不更好?倒省了本姑娘一番苦心。”
仲惜年道:“我知你未有害人之心,又何苦说些遭人嫉恨的话呢?”寒天彻道:“你心中只有张青,我再般遭人嫉恨,又与你有何干系?”
仲惜年皱眉道:“青儿心地善良,又与我情如兄妹,我心中将他惦记也是人之常情,你何苦总是斤斤计较,逼我做不义之人,难道青儿私底下,真的与你有什么过节么?”
寒天彻气恼之余,连连跺足。那中年女子看在眼里,朝仲惜年道:“彻儿对你一往情深,你难道还看不出么?”
寒天彻气鼓鼓道:“香姨,莫要跟这个呆头呆脑的家伙多费唇舌,让他毒死在这夺命谷算了。”香姨道:“你这孩子,方才还……”话未说完,听得一声嘶吼,仲惜年道:“不好!”不待多说,转身朝内室奔去。
眨眼间,只见仲惜年负一男子由内而出,那人全身上下苍白如纸,全无一丝血色。香姨见了,脱口道:“子夜玲珑草!”仲惜年道:“前辈知道师叔公所中之毒?”香姨道:“我只知谷主临行前几日,研制出一种新毒,此毒乃自玲珑草花蕊上提取的毒液,每夜子时发作,遂称子夜玲珑草。”
仲惜年追问道:“中毒者有何异样?”香姨道:“全身血液倒流,凝结心脏,三日若不服解药,便会爆裂而亡。”仲惜年双全紧握,狠狠道:“若早知她心地如此歹毒,那日泰山之顶,我就该出手,要了她的性命,为武林除去一害。”
香姨上前,将金朝天的嘴押开,仔细瞧了瞧,道:“他中毒时间尚不到一个时辰,只要寻得解药,绝无性命之忧。”仲惜年奇道:“一个时辰之前,我与师叔公自密道出来,为何我却没事?”
香姨抢上两步,抓起仲惜年手掌,摊开一看,只见掌纹处道道深红的血丝延着纹路急速游走,颜色忽深忽浅,极其诡异。仲惜年疑惑道:“怎会这样?”香姨道:“你事先服了解药,此状也不足为奇。”
仲惜年疑惑更深,自语道:“怎会有如此荒唐之事?”香姨埋怨道:“这等荒唐之事,你便要去问彻儿了。”寒天彻拉着香姨,娇嗔道:“香姨可是生彻儿的气了?”香姨冷冷道:“我哪里敢生你的气?”瞟了仲惜年一眼,接着道:“我只怕你一番真情付诸东流呀。”寒天彻念及苦苦用心,一双泪水欲要滴下。
仲惜年感激之余,心中泛起无限波澜。寒天彻将一枚翠绿色的瓷瓶递与仲惜年,道:“这是众门派所中之毒的解药,你且拿去吧。”
仲惜年双手接下,感激道:“寒姑娘之情,在下此生绝不敢忘,只是师叔公他……”香姨道:“子夜玲珑草的解药被谷主戴在身上,旁人是不会有的。”仲惜年道:“寒姑娘既可救我,为何师叔公的毒就解不得?”香姨怒道:“你这人倒也不识好歹,我说解不得就解不得。”
仲惜年道:“你夺命谷中人果真绝情,见死不救,亏也能做得出来。”背上金朝天便要离开,寒天彻见状,朝香姨道:“劳烦香姨取碗清酒过来。”香姨道:“你这孩子,任性妄为,怎地就是不肯听香姨的话?”寒天彻道:“香姨只管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了便是。”
香姨忿忿不满,不一会儿,将一只瓷碗,一壶清酒放在桌上。寒天彻将碗倒了过半,自怀中取了把三寸长的弯刀,挽起衣袖,轻轻一划,一道道殷红滴落碗中,瞬间与清酒融合。仲惜年惊道:“你为何要残害身体?”
香姨含泪道:“你之所以平安无事,便是彻儿用血水所救,她如此待你,你还有何话可说?”
寒天彻端起碗递与仲惜年,道:“我自小被师父当做练毒工具,每天服上数十种毒草,至而变得百毒不侵,身上流的血是最好的解毒良药。你将这碗药水给他服下去,调息半个时辰,便可康复了。”
仲惜年将酒水端与金朝天喝下,静坐一旁相守。果然,尚不到半个时辰,金朝天脸色尽现红润,又过了些时候,渐渐转醒。仲惜年凑上前去问道:“师叔公觉得怎样了?”金朝天道:“千算万算,还是没算过那毒妇。”仲惜年道:“师叔公平安无事就好,其他事情,待出了夺命谷再说吧。”
金朝天见寒天彻手腕缠着白沙,点点殷红渗透出来,不禁长叹道:“我苟活十几年,早已是该死之人,姑娘又何必相救呢?”寒天彻笑道:“江湖晚辈略尽绵力,实属应该,还请切勿放在心上。”
香姨道:“我彻儿为你爷孙劳力伤神,你二人反倒连谢字都未有,这般,却也欺人太甚了。”金朝天道:“你说的没错,我金朝天十几年来都不曾见得日光,今日能够得以重生,更要多谢二位大恩。”说罢,朝仲惜年、寒天彻二人深深一辑。仲惜年急拜倒道:“师叔公如此大礼,太过折煞惜年了。”
寒天彻将金朝天仔细打量许久,道:“请恕晚辈直言,金大侠这双手脚……”金朝天道:“十几年前遭人暗算,这双手脚,早已废了。”寒天彻道:“何人忍心下如此毒手?”金朝天道:“出手之人有四,而幕后主使,哎,事到如今,我竟浑然不知。”
仲惜年接道:“师叔公被毒娘子废了手脚后,囚禁密室十几年,这番苦楚,怎是常人所能承受?”
香姨道:“简直胡言乱语,谷主为何害你?”金朝天道:“害我是真,至于为何……我实在不知。”香姨道:“你方才说出手之人有四,其余三人又是谁?若污蔑了我家谷主,看我要不要你走得出去。”金朝天道:“时隔十几年,我何必说些狂言妄语?除去那毒妇,一个是笑面阎罗膨化,一个叫八臂猿猴邹陆,另一人名为郑少无,江湖人称铁腿螳螂。”
仲惜年双拳紧握,咯咯作响,恨声道:“邹陆害我双亲,如此深仇,不报枉为君子。”寒天彻道:“金大侠可是与这几人有什么深仇大恨么?以致遭如此残害?”金朝天摇首道:“个中缘由,只有亲自向这几人问明白了。”
寒天彻虽不语,心中却已料知大概:“除去那邹陆如今不知下落,这几人均已入公子麾下,若我所猜不错,害金大侠的幕后主使,定是公子无疑了。但以公子对张少龙之态,倘那邹陆一心有二,天涯海角也绝不允他苟活,但若这人依旧追随公子,且他身在何处?怎地我从未见过他模样?”口中却道:“实情终有水落石出之时,金大侠勿要再为之伤神了。”金朝天点头道:“寒姑娘费心了。”
眼见夕阳西下,仲惜年心系金朝天伤势,不敢唐突上路。寒天彻烦香姨备了厢房供他二人休息,好待明日启程。
夜深人静,月光投影。仲惜年欹着栏杆,心中泛起无限情仇。天边一两颗流行划过,将它揽在眼中,不由得淡淡道:“你待我这般好,要我何以为报?”只听一人应道:“若我要你放下心中仇恨,与我天涯海角生死相随,你可愿意?”蓦然回首,只见一白衣女子站在身后,裙裾摆动,顾盼生姿,举手之间,饱含无限真情。
仲惜年长叹道:“我又何尝不想远离仇恨纷争,做一个手握锄头田间耕作的常人?但事事难料,父母师仇不共戴天,我又怎能割舍的下?”
寒天彻道:“公子霸业筹划已久,任谁都不可动摇,你若阻挡,唯有死路一条。”仲惜年凛然道:“死又何惧?只是……”寒天彻道:“只是你那未过门的妻子张青,至今下落不明,你若死了,实在太对她不起。”
仲惜年道:“事到如今,你又何必说这些不中听的话?你待我如此真情,我怎可有负?我心系青儿,一是兄妹之情,二则对伯父伯母有所交代。如今,我深知自己心中所属,待将青儿找回,定会与她说得一清二楚。”寒天彻微微一笑,道:“此话当真?”仲惜年道:“天地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