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七章 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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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三人回到清风剑派,已时近黄昏了。
这几日来,各大门派已陆续到了清风剑派,除却煞刀门、千机阁、暗影楼和观月楼这几个必须到的门派,还有几个新崛起的门派和一些无名小派。也亏得清风剑派够大,才挤得下这么多人。
慕容无双带关长月见过焦太白之后便借口有些疲惫回院子了,也不管身后关长月的脸色有多难看。说实话,他本无意于关长月,故总是对她作出疏离之态。若她能看透主动提出退婚,也不外是件好事,如若不然……他最不想伤害的就是焦太白。
此时天已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廊檐上吊下来的油纸灯笼被风吹得轻轻摇晃,发出微弱的光芒。
慕容无双漫步在长长的走廊上,大雨依旧绵绵而下,整个院子静的悄无声息,唯有雨滴吧嗒吧嗒的声响。
待到房门前,伸出去推门的手微微顿住,下一刻却若无其事的将门推开。
房间内漆黑一片,在黑暗中也能视物的眼却清晰的看到床榻上躺着闭目假寐的绝美少年,神色安详。
“你这般无声无息,是想吓死在下?”随着袖摆一挥,屋内的烛火瞬间点燃,缓步踱到桌边翻盏倒了杯茶,慕容无双漫不经心道,一向温和好听的声音辨不出喜怒。
闻言睁开紧闭的眼,蓝光流转,幽蓝的眸子如同一块无暇透明的蓝水晶,凉析侧头看了眼背对着他而坐的慕容无双,缓缓坐起身。
“怎的一个人跑回来了?”意料之中的沉默,看着走到对面坐下的凉析,慕容无双问,神情却平淡得丝毫不像在等少年回答。
奇怪的看慕容无双一眼,“你不问我为什么回来?”凉析反问,嗓音是久未开口的冰冷略带沙哑。
他和他非亲非故,他回来找他,他却仿佛一点都不惊奇。
“你这样走的无声无息,如玉很担心你。”将手中的茶盏递给凉析,看着他伸手接过,慕容无双答得风马牛不相及。
垂首望着茶杯中浮在水面上的一点碧绿,绝美的容颜隐在阴影里看不太清。良久,他倏然抬起头,看着慕容无双的蓝眸亮得惊人,眉间却稍稍褶皱,透着一抹疑惑。
“怎么?”似察觉到少年不同以往的神色,慕容无双出声询问。
冰冷幽蓝的眸子盯着他看了良久,眼神却渐渐游移不知看向何方,“我想过要走的,可还是回来了。”凉析终是开口,声音是同面色一样的刻板无波。
那天离开之后,本可以找个安静不于人发现的地方沉睡个几千年,可是,那样对于尝试过慕容无双无微不至的照料后的他来说未免太过寂寞。再者,麦洛克自那次淮烟客栈之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若他此刻跑去沉睡,指不定几千后的世界会变成什么样。
“哦?”幽黑的眼底盈满笑意,眨了眨漂亮的桃花眼,“那在下是否要感谢凉公子给在下一个收留你的机会。”慕容无双轻笑了笑,笑容如院外池中绽开的一池白莲。
凉析却再次奇怪的看了慕容无双一眼,“我本身就是个麻烦,你不会乐意带着我的。”他摇了摇头,这般说道。
闻言慕容无双也奇怪的将凉析上下打量一番,挑了挑眉毛道:“凉公子竟也知道自己是个麻烦。”尾音微微上挑,似是十分惊奇凉析竟有这般的自知。
无言的看了眼明显又在逗弄他的慕容无双一眼,凉析不说话了。
由于凉析的到来,慕容无双十分有风度的又将自己的卧室让给他住,自己则住回对面的客房中。
翌日,来找慕容无双的焦如玉陡然看到端坐于床榻上的凉析,惊得一张嘴巴张得能塞下一颗鸡蛋。待回过神来后,兴奋的手舞足蹈一阵后就差扑过去抱着凉析了,碍于少年一副冰冷不为所动的神情和散发在周身明显不喜人触碰的疏离气息作罢。
武林大会因连绵不断的大雨延后,闲着的焦如玉便时不时的往慕容无双的院子里走上一走,看得因男女授受不亲为缘由被隔绝在院外的关长月气红了一双美目。
焦如玉每日都会在凉析面前磨关长月的不是,道她总是如何如何欺负他如何如何无缘无故找他吵架。凉析一双耳朵都快被他磨出茧子了,却也只是静静的听着,并不赶他,有时候眼神游移,不知神游在何处。慕容无双则是终日的坐在窗前看书,有时候来了兴致逗一逗两个气质完全不同的少年。
时间就在这安静祥和之中流逝的飞快,纵使焦如玉希望以后的日子都能像现在这样毫无纷争的过下去,可那只是他纯粹的希望。
老天爷恶作剧的要打破你的希望的时候,有时候快得都不带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