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拐八拐走进一条阴暗的小巷子。
    白笑为站定，随即一声冷喝：“出来！”
    自然没有任何人回应他。
    白笑为也不意外，只是慢悠悠的语调里带了些发狠的意味：“既然不现身，不如我当面去问。”双眼一眯，其中的狠厉一闪而过，又道：“我就是真逼宫一次又如何呢？”
    话音刚落，身前便忽然出现一个身影，犹如鬼魅忽现。
    白笑为吓了一跳，随即暗自稳了心神。抬眼仔细打量眼前低眉垂首看似恭敬的人。
    从离开皇宫，这人就一直暗中跟着自己。白笑为虽不懂武功，却也不会被人跟了这长时间还毫无察觉。
    契机不过是一个小细节。
    有次白笑为在一个茶摊喝完茶忘了付账，等他想起来已经走远一段距离了。一番纠结后，还是秉承着良好的道德折回去赔礼付账，结果回去一问摊主，竟是早就给过钱了。
    白笑为顿时陷入迷茫，难道我是过得太逍遥导致脑子迷糊了？
    左思右想不得答案，他只好顶着一头疑问重新上路。
    虽然是件无足轻重的小事，也让白笑为多留了一份心。毕竟他目前虽然过着寻常人的生活，到底不是什么寻常人。这一世的身份压在身上，做的事压在心上，再自欺欺人也于事无补。
    怀疑一旦开始，便无法停止。
    之后便是通过种种细节证明了。
    无论是有意或无意的陷入困境，总能莫名其妙的脱身而出。但自己酩酊大醉的时候，却是没人管的。任由寒风侵体，大病一场。
    由此，便也推断得出这人的身份了。
    白笑为盯着前方陌生的脸看了一阵，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这人只是皇帝的一个工具。做事，带话，只听命于九五之尊，没有个人情感和选择。
    想明白后，他便不再看着那人，想之前期望从那张平凡的脸上找出破绽不过是徒劳罢了。
    白笑为负手眺望远处小巷通向大街的接口，窄窄的开口外人声鼎沸，车水马龙，衬着此处一片阴冷。
    沉默一阵，他淡淡开口：“你回去告诉那人，世间已没有襄乐王。我对他的江山也没有兴趣，但他若是欺人太甚，我不介意帮他彻底改朝换代。也不必派人跟着我，是死是活都是我自己的造化。”顿了顿，他又补充一句，“我叫白笑为，你就这么告诉他。”
    说完，见眼前的人没有动作，白笑为不禁冷嗤一声：“你以为他让你跟来这么久是要做什么？不过就是要我的态度罢了。如今目的达到，还不快滚！”
    下一瞬，那人便凭空消失在眼前，如同来时一样。
    白笑为眼底明暗不定，独自站了许久，忽而转身，大步向街道走去。
    外面阳光正好，风吹花落，卷着食物喷香的气味迎面而来。两旁的叫卖声不绝如缕，小娃娃们举着手里的糖葫芦一路跳着嬉闹玩耍。连街边的叫花都三三两两躺在台阶上，懒洋洋的晒太阳。
    目之所及，一派盛世景象。
    白笑为抿了抿唇，感觉脸上的人皮面具略有脱落。
    忽然的，有些想念。
    想念可以无所顾忌、无所隐瞒、真容相对的。
    那个人。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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