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节大雪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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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入冬,就迎来了一场大雪。白茫茫的一片,一直铺到了天际。下雪的夜,真是那么的静,竟能听到雪片飘到树叶上,沙沙敲打的声音,像一个历经沧桑的老人,独自思绪,又像情人的喃呢私语。雪下的村庄极其的宁静,偶尔几声的狗叫,惊动了鸡舍的鸡,匆匆的打起鸣来。天快亮了,人们都还在睡梦中。雪已经下了两天了,出山的路都封上了,撒落在大山腰上的星星点点的几处小木房,也被厚实的雪半埋起来了。山沟里密密地生满了柳树、白桉树和杨树,沿山坡散布着三十来座白泥浆抹的房子,四周围绕着低矮的天然石砌成的短围墙。向西是糜集的农舍,屋顶多是茅草,墙壁露着石基,显然是一个并不富裕的村落。周遭除了早午鸡啼,偶尔还能听见野外传来的牛哞和羊咩声,是多么幽静的日子呀。
严酷的、初冬的幕笼罩住了散发着淡薄气味的乡土气息。一条山路曲曲折折的穿插在30多户房子周围,这山路,不是华北平原宽广笔直的阳关大道,也不是崇山峻岭间崎岖难行的羊肠小径。路面是砖砌的,路径是曲折的,路景是变幻无穷的。路,有的贴着湖边,有时折进山坞。桔树密生的枝条和常年不凋的嫩叶,头碰头,手搀手,搭成一条绵延无尽的林荫道。任何城市的街道,任何城市的公园,都寻不到这么长这么曲折而又这么令人百走不厌的林荫道。
“又塌了一间房,梁都压断了”,一个黝黑的中年人,眯了一下,看了一下凌晨的茫茫大雪的天空,叹了一口气,“月宝娘,今天一天可有的我忙了,吃完饭我就进山砍两根好衫柏树去,拖回来要做梁和椽,要不然这冬这么过啊,这才入冬”。“哦。。。就是,唉,也没事”应声的是个长的白净耐看的中年女人,正精明能干的收拾雪塌下来打乱的这间破屋。她犹豫的是前几天,村里人说山里有只黑熊在附近出没,还伤了阿华。所以月宝娘很担心,但又没方法挡着修屋的事。“那要小心点,保权”。
月宝娘收拾了东西,就在简易的灶火上,摊了几张饼,留下两张,作为自己和儿子月宝,女儿宝华的早餐,其他的全给保权打包带走了,还张罗着炒点干菜给保权就着饼吃。保权见这又要等一会儿,耽误事了。“就这样吧,在外面干活,就将就点。”“下午,见我二弟导权回来,让他接应下我”。“哦,老二每天下午都要经过的,不知道今天镇上的事情忙不忙。听二媳妇丽华说,最近在水利站在搞水库规划,这几天当站长的导权就在忙活这事。”“知道了,跟他说,如果晚了,就把家里的马灯点上带上来”
雪还是不停的下,清晨的鸡鸣声掩着保权沙沙的踏雪声,不一会儿就成了一个黑点,月宝娘望了一阵,“今天的事还很多了”,回头就把两个儿女叫起来了,准备吃早饭去上学。月宝六岁,性格内敛,但学习很上进,全班年龄最小,但成绩最好。宝华8岁,相貌完全跟了月宝娘,五官精致,显的清秀聪明,别看人小,心里很有主意,心智就不像一个小姑娘,有时蹦出几句话来,让大人要惊讶半天。正是寒户出英才,三岁看性情。这对儿女可是月宝娘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