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谁与争锋 第二十五章 千重锁vs 探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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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王听下人来报,穆岑在花厅已经等得失去耐心,还扬言若是再见不到自己的儿子便要拆了琼林苑。他略微整理了一下衣衫,泰然自若的对下人道,“带路。”踱着方步前往花厅。
“穆将军,小王来迟,请恕罪。”嘴上如此说着,举止动作却是强势大气。
穆岑也不起身,坐在椅子上冲端王拱了拱手,“末将见过端王爷。”“不知小犬如何得罪了王爷,被王爷请到此处?”
端王坐下喝了口茶道,“穆将军严重了,穆公子知书达理哪里会得罪小王?再说,小王连见也未见过令郎,何来得罪?”
穆岑盯着端王似在等他的下文,端王笑道,“是小王有眼不识泰山,再加上御下无方,得罪了贵公子。”说罢一挥手,两个壮汉武士拎着花容上前,只见他处于半昏迷,左手被齐刷刷的砍下,半边身子都是血,那只手被放在托盘中被另一个武士端着。
“此人便是小王那个不知好歹的下属,他曾是个采花贼,且好男色。”
说到此处,刻意放慢了速度,见穆岑呼吸一滞,端王得意的冷笑,继续道,“他在河边看到穆公子沐浴,又见穆公子长得模样身段甚好,便起了歹心,将人掳了回来。幸好小王知道的早,否则。。。。。。”端王故意在此处停住,观察穆岑的表情,穆岑额头冒着青筋,面色发黑,端王道,“还好穆公子安然无恙,小王便送他回府了。跟穆将军应该是前后脚。”
穆岑看着他似信非信,良久道,“那锋儿的麒麟坠子王爷从何得来?”
端王道,“还不是这个挨千刀的花容?他怕穆将军不来,便让信使把那个玉佩捎过去,本来是为讨好我,谁想弄巧成拙。”“害将军如此担心,真是罪该万死,小王已经砍下他的手作为惩罚,若将军不解气,可随意处置。”
穆岑盯着端王半晌又看向那个花容,冷笑一声,“末将不敢僭越,还是王爷自行处置吧。”“既然犬子不在此处,穆某告辞了。”
端王没有相拦,恭敬的送穆岑出门,待他离开后,眼中闪出寒光。穆岑当年娶了一个男孩子的事情他是知道的,据说那男孩还怀了孩子,只是在生产时死了。穆岑还曾为此要休了他的原配华阳公主,闹得沸沸扬扬。如果没错,穆朝锋便是那个男孩留下的儿子,端王此番情急之下用穆朝锋做赌注,大放淫靡之词,果然穆岑不再深追究,匆匆回去。想必是去看穆朝锋是否安然无恙。端王冷笑,穆岑啊穆岑,你这辈子唯一一件糊涂事便是跌在一个情字上。
送走了这尊大仙,端王令武士带花容下去治伤,华阳公主从后堂出来,望着穆岑离去的方向愤恨的道,“为何这般轻松让他离开?王兄怕他不成?”
端王站起身道,“穆岑手握兵符,可调动百万穆家军,你说,我该不该怕他?”
华阳皱眉,端王又道,“非但我怕他,就连先帝,我的好弟弟太宗皇帝不也是一样怕他?”“否则你会守半生的活寡?”
华阳登时激怒,“你们都怕他,我却不怕他!他不让我好过,他也休想好过。”
端王冷笑,“他最爱的人不是被你下了红花死了?他的孩子不是也死了?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还要如何?”
华阳面目狰狞,“我要他生不如死,他还有一个儿子,共享天伦,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端王道,“所以你就趁我邀请穆岑赴宴之时,让花容去绑架穆朝锋,下令轮暴他?是想借我的手替你出气?”
华阳吼道,“是有如何?我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那个贱人抢了我的幸福,毁了我的青春!我让他的儿子不得好死。”
端王道,“愚蠢!幸好穆朝锋被人救走,否则真发生了那样的事,莫说是你,就连我这端王府也不得安宁了,穆岑手握重兵又得皇帝宠信,他的宝贝儿子若真被人轮暴,怎能干休?你险些坏了我的大事。我警告你华阳!穆朝锋不能动,若是再敢坏我大事,我绝不留情。”说罢拂袖而去。
华阳公主泪如雨下,撕心裂肺的哭嚎着,这十几年的委屈怨恨都随着眼泪倾诉而出。
将军府。
入夜,一道黑影轻巧的翻上屋顶,蜻蜓点水般的顺着屋脊腾挪到一处院落,飘然而下。黑影在门前驻足半刻,似是犹豫,最终下了决心般的,推开那扇尘封己久的门,闪身进入。月光照下,那院子的门楣上赫然写着“映霞”。
黑影进入房间,打开火折子,屋里瞬间被照亮。四面墙壁上挂满了工笔人像画,画上是一个少年,姿态表情各异,却都是同一人。黑影走到其中一幅画的近前,画上少年正坐在秋千上,衣衫随着风飘舞,脸上笑的十分灿烂,又看向下一幅画,还是那个少年,手里拿着一只树叶,好似在仔细研究,剩下的画中,那少年或坐或卧,或读书或春睡,作者好似在临摹这人一生所有的场景。
黑影注意到在每幅画的留白处,都写着一行小字,纪录的是不同年月的日期,想必是作画的日子。落款处写着,致吾爱麟儿,岑。黑影周身一震,火折子掉落地上。他慌忙捡起,所幸火光未灭,无意之中瞥见墙角一副画上面的少年腹部高高隆起,手里还抱着一个小孩子,坐在柳树下,笑的甜美。
黑影如虚脱般靠在墙上,扯下黑色的面巾,面容俊美与那画上的少年有十分的相似。正是穆朝锋。
母亲的小名就叫麟儿,那画上的人难道就是母亲?原来那个女人说母亲是男人,竟是真的?穆朝锋勉强起身环顾四周,里屋有张雕花大床,床边有个摇篮,里面放着孩子用的襁褓和拨浪鼓等物。外间书房内放着一支洞箫,博古架上用木框镶嵌了许多树叶和花朵的标本。穆朝锋突然想起方才那画,心中猜测定是母亲闲暇时做的。想到母亲曾坐在这里,亲手粘贴这些树叶,心中一片温暖,轻抚着那些标本,眼泪不自知的滑落。
突然听到外面有动静,穆朝锋熄灭火折子,轻巧的飞上房梁。前脚刚隐藏好,后脚有人推门起来,那人提着一个灯笼,进门后将烛火点亮。来人再熟悉不过,正是穆朝锋的父亲,穆岑。
穆岑挂好灯笼,走到一副一人高的屏风前,上面用织锦绣着一副人像,正是画中的少年。穆岑深情的注视屏风上的人,用手轻轻抚摸那人的面颊,温柔道,“麟儿,我今天去端王府了,我本不想去,可端王寄来的书信中有你留下的麒麟佩。他们用锋儿威胁我。锋儿屡遭磨难,实在是我的过失,我。。。。。。真是愧对你。”“其实,我更对不起的是锋儿,他这些年承担了很多,十八年了,没有过过一个生日。我骗他说你是为生他才去世的,没有告诉他我们还有一个孩子。这是我的自私,不愿承认也不愿想起我们唯一的孩子就那么跟你一起走了,我宁愿骗自己,他就是你和我的孩子。”“麟儿,锋儿长得越来越像你,简直和你一模一样,我不禁想,如果我们的孩子活着,也一定和锋儿一样。”
穆朝锋蹲在房梁上听着这番话,如遭雷击,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干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