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谁与争锋 第一章 鬼面人vs坠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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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山两侧,绿荫茂密,人迹罕至,山下一条羊肠小路,真是杀人越货不可多得的好地方。山谷中万籁寂静,就连飞鸟震动翅膀的声音都异常清楚。樊龙带着一行兄弟埋伏在半山腰,敛声屏气伺机而动。少顷,三辆马车由远方弯道处缓缓驶来。
待车马走近,樊龙吹了个口哨,众人翻下山坡,齐刷刷跃到马车前。突然出现这么多人,还各个手拿兵刃,聂府管家先是一愣,立即明白了什么,赶紧勒住缰绳,连滚带趴的下了车,呼天抢地的道,“好汉行开恩啊,我们家老爷是被罢官的,没有银子啊。”
樊龙尽量做出和蔼可亲的表情以免吓到对方,可话一出口便走了样,“鬼哭狼嚎的作甚?老子不是来劫财的。”
管家看了樊龙一眼,哭的更凶了,“好汉放过我们吧,车上没有年轻女眷啊。”
身后兄弟忍不住窃笑,樊龙回头瞥了一眼,气不打一处来,原本今日是来做好事的,竟然被当成了劫道的土匪,都怪这群兄弟太不争气,各个山贼模样。兄弟们心里冤枉,大哥,我们可不就是山贼吗?还能有什么别的模样?
樊龙努力换上温柔的语气道,“老人家,我们不劫财更不劫色,只是听说聂丞相离京,担心歹人加害特来护送,保你们一路平安。”说到这,还故意扯出一个笑容,只是看在管家眼里说不出的狰狞。
管家将信将疑,这时后面马车上有人挑开帘子道,“管家,何事喧哗?”
想必是这里太过热闹,聂丞相从车里出来询问因由。樊龙赶忙上前说清原由,聂丞相千恩万谢感激涕零,亲自下车还不作数,又叫了两个儿子上前行礼。
樊龙被这一套隆重的谢礼弄得老脸通红,道,“丞相不必如此,在下一家受过丞相的恩泽,不过是来报恩而已。”
二十多年前清河县战后灾荒,当时樊龙年仅12岁带着八岁的樊虎和五岁的樊豹跪在双亲的尸体前茫然无措。聂玄受朝廷之命前去赈灾,巧遇樊家兄弟三人,厚葬了他们的双亲,还留了口粮,这才使得他们活了下来。
樊龙回忆起往事不禁感慨道,“若没有聂丞相的相救,我兄弟三人早已饿死了,哪里能有今天?”
聂玄感动,对自己的两个儿子道,“少安、少轩,为父教导你们为人忠义,才是君子之举,今日樊壮士亲身而为,告知我等何为忠义,何谓君子。”
聂家两兄弟赶忙上前再次给樊龙行礼,樊大当家杀人放火的活儿在行,面对如此斯文的场面反而手足无措起来。见聂家兄弟齐刷刷行了大礼给自己,手忙脚乱的搀扶。
樊龙带着众兄弟护送聂家走了一路,连个鬼影子也没碰到,倒是日头越来越烈,几乎要把人的头皮给烤焦。队伍中一人低声抱怨道,“这大暑伏天的,迎着当头烈日陪人家走好几十里路,连个鸟也没有!”
话音未落,就听嗖的一声,一直羽箭飞过,此人还没来得及吭一声便直挺挺的倒下,口中插着一支羽箭。
顿时队伍大乱,家丁四散,或躲在车下或躲到路边树干后,来不及躲避的便成了刺猬。樊龙催马上前掩护聂丞相一家下车,见聂家二兄弟颇有些功夫,心中宽慰,便专心保护聂丞相。
敌人攻势迅猛,又在暗处,樊龙只好护着聂丞相先退到马车后。马车的正面已经如同刺猬,从弓箭的数量来看,对方不下二十个人。樊龙向来行事磊落最恨暗中偷袭这档子事,看着密集的攻势心中怒火升腾,哪来的混账东西竟敢如此暗算你樊大爷?
樊龙在马车后呆了半晌心中烦躁,与其躲在这里当缩头乌龟,还不如杀出去拼个你死我活,想到这樊龙运气丹田,大吼一声,手脚同时用力,竟将马车推出数丈远,灌木后面的杀手见樊龙推着马车冲过来不禁呆住。走近后,樊龙大吼着举起马车砸向对方,杀手们顿时被这等气势震慑住,竟然一时间忘了放箭,待马车砸下来时才反应过来,惊叫着四散逃窜。
樊龙这边刚刚得手,身后山坡上又有几个黑衣人飞身摔下,都是一剑封喉的死法。
不知是哪路英雄暗中相助,樊龙如此想着却来不及上前询问,赶忙趁着这个空隙将聂丞相扶上另一辆马车,随后用刀柄在马屁股上狠狠抽了一下,那马长嘶一声,扬起四蹄狂奔而去。
樊龙自觉有机会脱险,却不知早已暗中有人用弓弩瞄准了他们,嗖嗖,两支弩箭呼啸而来,一支冲向樊龙,另一支则对准了马的眼睛。
樊龙抬手一刀将弩箭劈成两半,另一支却来不及挡下,马中箭后发狂的冲撞起来,直奔前方的断崖,樊龙挥刀砍断了缰绳,看着马跌落悬崖。而马车也瞬间失去重心,因为剧烈的颠簸,樊龙被甩到车下,就地翻滚了几圈腾空而起,奋力追赶失控的马车,聂丞相还在车上,若不能挡住这辆车,恐怕就要连车在人葬身谷底了。
樊龙武功虽好,轻功却是不佳,虽奋力追赶却总差那么一点距离,眼看马车就要冲下悬崖,正当他焦急之际,一个头戴鬼脸面具的人飞身落到车顶,掀开顶盖将聂玄救出,樊龙迅速飞身接住。聂丞相捂着心口坐在地上,连惊再吓这把老骨头给折腾的不轻。
那鬼面人救下聂玄,再回头时马车的一半已经冲出悬崖,轱辘卡在石缝中,而他就站在马车的前端,稍有动作,就有坠落的危险。
樊龙心中一紧,大声吼道,“莫动!”
车身的前端因为鬼面人的体重,严重倾斜,樊龙跳到车身后端平衡两边的重量,小心的把手伸向鬼面人,“过来!”
鬼面人看着他默然而立不知在想什么,樊龙皱眉吼道,“快点!还磨蹭什么?”鬼面人略作犹豫攥住樊龙的手掌,就在同一时刻,车身承受不住刚才的巨大撞击和此刻两人的体重儿瞬间断裂。樊龙只觉脚下一空,坠入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