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野战败，秦军兵临城下。
    赵王无奈下令，邯郸三日之内封城。
    战死平野者，自是尸体无所敛。
    赵在秦的公子平原问询，星夜赶回赵国，只为救得邯郸。
    此时，已然是最后一天，小鱼和少年终于在城门还未关闭的最后一刻回到邯郸。
    两人俱是一身的冰碴子，躺在原先的小屋中，青灯明亮，柴火在燃烧着，却再也温暖不起来。
    水越喝越冷，酒却越喝越暖。
    小鱼找到少年埋着酒的地方，拿出一坛。酿的时间不长，只有淡淡的酒香。喝下去并不像那日在渔夫家喝得那么烈。
    “渐离，我们喝酒吧。”
    小鱼在给少年的酒杯中也斟满了酒，二人对饮。
    “渐离，我们今晚就成亲好不好。”
    高渐离微微一笑，当即点起最粗的两根蜡烛，用红布包了。
    小鱼拿出那件桃花只绣到了一半的嫁衣，道：“我原以为要到明年的三月三，才能用得着它。”
    高渐离“嗯”了一声，瞧着这件桃花绣了一半的嫁衣，但觉喜意之中，总是带着无限的凄凉。
    小鱼微笑笑道：“我打扮做新娘子，好不好。”
    高渐离道：“你今日累了，先歇一晚。明天再打扮。”
    小鱼摇摇头：“不，今天是咱俩成亲的还日子，我爱做新娘。”
    小鱼拿起好久没有碰过的胭脂，调了些水，对着镜子，着意打扮起来。她一生之中，这是第一次调不自胜。小鱼一咬牙，只作不见，微笑道：“你说我好不好看。”
    “好看。”少年的语气中，已带了几分哽咽。
    小鱼拭去了眼泪，补了些胭脂，笑盈盈的坐在红烛之旁。说道：“我打扮好了，可惜还没有准备新郎的衣冠，你只好委屈一下。”
    小鱼找出一根红色的丝带，为少年系上。
    二人相视一笑，对着新设的景星令堂磕下头去。
    高渐离低声祝祷：“高渐离和楚小鱼真心相爱，始终不渝，愿生生世世，结为夫妇。”小鱼和低声道：“愿兄长保佑，让我们俩生生世世，结为夫妇。”
    高渐离坐到床边，伸出手臂轻轻搂住了她，两人心中都是说不出的欢喜，但愿此时此刻，永远不变。依偎而坐，良久无语。
    小鱼起身，拿起桌上未喝完的酒，再饮了一口，吹灭了还在斑驳闪烁的红烛，自己解开了衣襟，走向了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