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宇斌并不懂医，但他却能从李杰的语气中感受到他的好心情。他不明白，为什么救皇上会让李杰的心情变得愉快。但他是一个乖巧的孩子，在李杰的身边从来不多嘴。直至药房写完，俩人再次回到房顶，他都没有说一句话。
    李杰在临走时问了那个孩子的名字，“展文博，好名。”
    众太医领了什么旨李杰不知道，但从他们眉头紧皱的脸上就可以看出，定不是什么好事。不过这又与他何干，在这个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古代，皇上杀人并不犯法。
    扭头，看了眼身边安静呆着的皇宇斌，李杰说道，“药可救人，亦可杀人。”
    “嗯？”皇宇斌不解的看着李杰，小声哼了一声，表达自己的疑问。
    “刚才的药房可记住了？”
    “记下了。”
    李杰点头，沉思了一下，才继续小声的说道，“明天开始学医。”
    “是。”皇宇斌丝毫没有犹豫的答应，李杰让他学什么都可以，只要不离开，便好。
    直至多年以后，皇宇斌能够熟悉运用药材杀人之时，他才明白，原来那夜李杰没有由来的好心情是因为那张药方在解毒的同时，又种下了另一味毒药。如此高明的用毒之术，世间少有，而李杰的用意则是帮助他日后控制皇帝所用。
    李杰仰躺在房顶之上，身下是零碎的瓦片，想想宫殿中硬实的床板，这两者真没有什么区别。入秋的晚风中带着寒冷，二人均是单衣，李杰没有什么反应，倒是皇宇斌的手有些发凉。
    皇宇斌趴在被掀起的瓦片处偷看着屋内的场景，太医依旧急着想办法，而李杰留下的药房则被展文博紧握在手心，藏在衣袖之中。刚才的人是谁，明明是同样大的年龄，为什么他们会有如此好的身手。最让他疑惑的是，为什么深夜来访，并逼他写下药方，他也懂一点医术，药材并不难找，也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可是他们的用意又在何处。
    为首的太医一直喝着茶，紧皱的眉头让展文博心疼，因为那是他的爷爷，展太医。本来这个位置不应该是他坐着的，但是前面被召去给皇上医治的太医一直没有回来，怕是凶多吉少，如果再商讨不出新的药方，恐怕下一个就是展太医了。
    展文博的内心陷入了极度的挣扎之中，他无法解释药方何来，也无法保证药方是否管用，是否会出现什么不良的反应，但是他不想让爷爷被关入天牢。爷爷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如果爷爷也死了，他就真的会绝望。
    李杰躺了一会，听到屋内并没有什么动静，有些失去耐心，今天晚上要做的事情很多，而在这里就耗费了太多的时间。夜越深便越凉，平日里两人练武并不觉得深夜如此寒冷，今日却有了丝丝的感觉。而他们的生活条件太差，经不起感冒发烧这样的小病，更何况，在皇上的病好之前，太医院将会灯火通明至天亮。
    皇宇斌觉得自己的手被人握住了，第一反应是向后缩，却在转头时看到了李杰，这才放松了警惕，眼神中的恐惧也随之消失。
    李杰不去理会皇宇斌在上一瞬的异样，这样的警惕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