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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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春风送人间,红烛旧馆添笑颜。
暂说林烨自从秋雨口中得知事有转机后,成天里便在房内窝着,四处打点,布置,皆是按若蔷喜好来的。众家臣见他如此,不好劝阻,遂吩咐手下人道:“尔等见林烨大公子如今之状况,定以为是为了那苏家小姐,不然,乃是若蔷公子,若你们尚念公子的好,就千万别对他说结婚之事,以免气急攻心。”那些下人受若蔷恩泽颇多,故也未对林烨说起,恰以为可瞒过一世。
然而,啼笑姻缘,却大抵如此。原来那苏家小姐听闻哥哥自前线自刎后,不由悲从心头来,几番晕厥,家人为给她治病,遂与林府商量道:“如今小女病疴沉于胸腑,实在抱歉至极,然,有仙师提议,应尽快完婚,借男子之阳气压于病候,也算得不情之请,还望尽快嫁娶。”那林老太爷思索片刻,便道:“虽如今尘务缠身,不堪其扰,然,子孙之烟火乃第一大事,这样吧,后日午时乃阳气最为深厚之时,倒不如于后日完婚。”两相商讨下,终是定了日子,却不知这才是人生最大悲之事!
情海茫茫断人肠,生死掩掩归荒凉。
啼笑姻缘空花起,到底相看两相忘。
弹指一挥间,转眼便已是订婚之时,四府皆得到了消息,纷纷派人前来庆贺,天刚蒙蒙亮,园中箱子便已堆积无数,那苏家女儿虽恪守三从四德,不敢越雷池一步,然也不乏肖想,暗道:“自那日相见,浑然不觉已有数月,虽母亲常教导我说女子须守三从四德,然,暗思想那日却倒令我记忆犹新了!”一时词穷,竟找不出什么好言语可形容,气馁道:“嗳!他那般才貌仙郎,我这个黄阿丑又怎配得上?”一时间心烦意乱,魔魔怔怔的。
林烨正与秋雨下棋,忽听门外炮声隆隆,似乎有喜事临门,不由奇道:“哪家嫁娶?如此大礼?”说罢正欲往门外去,秋雨忙拦道:“他们吵他们的,干我们何事?这盘棋还未下完,怎的?就要开溜?”林烨偏听偏信,也就未管门外了。
岂知,林烨房里尚有个小厮,素来与林烨玩的极好,四处打听,知道了林烨在此,遂进门恭喜道:“小的在这儿有礼了。新郎官!”林烨奇道:“什么新郎官?谁家的?”那小厮捧腹道:“哎呦呦,我的爷!你怎这般诳我?谁不知道你是苏家的女婿?如今人正在门外呢,还不去迎?”林烨一愣,对秋雨嘀咕道:“他怎这般说?我却是不信!”秋雨见瞒不过去了,索性全透露了出来,道:“兄弟不知,那苏家小姐自从在宴上相中你了,便央她爹娘前来提亲,若蔷不愿你为难,遂离开了,岂知如今这苏家小姐因久患沉疴,须男子双修来疗养,故又早了几日前来,秋雨不愿你心受打击,故才隐瞒!”林烨顿时直觉天花满空,说不出的迷怔,又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直愣愣的奔出院去,秋雨顿觉不好,也赶了出去。
前院正闹腾,忽听得家人通报,说林烨赶来了,众人忙让了道,引林烨去掀轿帘,林烨也不说什么,直愣愣的去了,刚到了轿子前,忽听“扑通”一声,竟直直的摔了下去!四周一小女孩一惊,叫了一声“我的妈呀!”林烨顿时面色转白,口舌津液乱淌。众人岂见过这般阵势?皆是慌做了一团,掐人中的,抬进房的,安慰苏家小姐的,人影重重,四下皆是慌乱。
秋雨赶到时,众人正在林烨房外守着,见他来了,急道:“昨夜尚是好好的,这半天功夫,可是你对他说了什么?”秋雨冷笑道:“好家伙!出了事就怪我身上?若不是你们贪图荣华富贵,蔷哥儿岂会走?若不是你们为了什么狗屁家业,烨哥儿又怎会如此?一个二个的,倒是厉害,烨哥儿适才还巴望着你们回心转意,你们可好,转眼间就把人送进门来了!”苏姨娘却分辩道:“秋雨哥儿这话我就不大乐意了,什么叫我们贪图荣华富贵?小蹄子!难道我们倒有错了?”秋雨哼了声,骂道:“少拿那些大道理压我,几根毛就来压你大爷!当日里我未满月,只因圣上一句话,就眼巴巴的往外送了,在那不是人呆的地方呆了十五载,如今回来,一阵冷嘲热讽,我卖屁股?那自然是真,若我不买屁股,难道你们能有今天?!”说到这里,也绝无可谈的了,遂命红袖开路,径直回了锦香楼。众人听他如此说,知是动怒了,不免羞惭,正此时,忽听前厅通报说若蔷来了,众人一喜,寻思道:“烨哥儿这疾病岂不是因蔷哥儿引起的?若他来小心告慰,许是有转机罢?”便命绿竹请若蔷前来。
若蔷又怎会在这个节骨眼儿来呢?原来,林府的变动早就传至了皇宫内务了,若蔷因担心林烨,忙央他哥哥带他前来。可到了林府门口,却又踌躇不前。正这时,绿竹便瞅见了他,唤道:“这不是蔷哥儿么?可是来看烨哥儿的?”若蔷一愣,道:“可不是么?”说罢又对下属道:“且把这彩礼送于前院,说是柳若蔷公子送的。”绿竹一愣,然后不自然道:“公子来的正好,烨哥儿正想看你呢。请这边来。”说罢,也不管若蔷如何,自己径直往前走去。
行至半晌,总算到了林烨房中,众家人皆守候在这儿了,见了若蔷,或多或少的都抹了几滴泪,若蔷冷笑道:“如今倒是痛哭,当日里赶我出府时一个二个的怎未料到如今祸事?”又瞅见了林烨,心中含愧道:“若不是当日里我执意要去,又怎会惹得如今这般状况?”含泪在耳旁道:“虽如今你我已是无缘,但这般惨况,饶是旁人也是会嚎哭几滴的。”说罢,遮颜哭道:“这天下怎有你这般痴情的人?有道是:‘银河迢迢,心比桥高,无力青丝,到今日却舍抛!’痴虫,无缘之事,还是免去了罢!”说罢,又掩面而去。
林府众人又岂料得他不但不劝,反而说什么“无缘之事”。不由气结。也叫古怪,林烨听了若蔷那番话后,身子渐渐有了知觉,口中不住喊着:“怎如此鲁莽?回来,回来……”痴言妄语之类,那林老太爷可怜孙子,凑到跟前,问道:“乖孙,不许谁走?太爷与你追去。”林烨呼道:“你等又怎知道?”已是涕泗横流,又有细心的家人,忙去召太医来审疗,那太医看了一番,道:“烨公子不过是气急攻心,又感染了风寒罢了,仔细调养一时便行了。”众人这才作罢,一一回院里去了,指派几名亲信人守至午夜,恰好刚过子夜,院里便传来仆妇通报,说醒了,众人敷衍了几句,除了太爷外,便无多少人来探望。也算是荒唐。此事暂按下,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