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刑警不动声色的看着曲雁：“你还可以继续的编，我们也有时间陪你，只是到后面我怕你找不到编的了。”
    曲雁看了看赵刑警那胸有成竹的样子，不禁有些泄气了，周刑警笑着摸出香烟扔在桌上：“你周叔我是有耐心的听你在那真一点假一点的编故事，但你赵叔是个急性子，你再东拉西扯的把他惹急了，他可就真的照你老爸前段时间在公安局跟我们说的，只管放手教训你来了啊。”
    曲雁随手拿起桌上的香烟摸出一根点起，苦笑道：“知道了，不敢了。周叔，你们想知道什么就问吧，我说还不行吗？”
    周刑警满意的敲敲桌子：“那就先说说星星牛仔TUTU队是怎么回事吧？”
    曲雁抽了一口烟：“TUTU队是徐剑、周恒和江弟弟在外面组成的，很多人不知道，以为他们还是星星牛仔队，就把他们和星星牛仔队合在一起称呼了。”
    周刑警点点头：“TUTU队都是由哪些人组成的？是不是真的和星星牛仔队的组合在一起了？知道他们最近做的一些事吗？”
    曲雁想了想：“TUTU队是徐剑他们和街上的一些摸包的组成的，专门摸包和偷东西，用他们的话说就是在街上找钱。是不是和现在的星星牛仔队组合在一起我不知道，但两边人经常在一起是事实，星星牛仔队里有些人也跟他们一起去摸包和偷东西，但有些人觉得和这些摸包儿在一起丢脸，也不愿和他们在一起处，所以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已经组合在一起。他们最近做过什么事我也确实不知道，只知道他们最近都喜欢晚上在新修的第三菜场里玩。”
    赵刑警道：“你知道小杨君吗？”
    曲雁心头一紧，手上夹的香烟不由抖了抖，声音也压低了：“知道，二菜场的摸包儿。”
    赵刑警笑道：“呦喝，看来你也混得不差嘛，认识的人蛮多的嘛，那就不用我多说了，你知道怎么跟我们说了吧？”
    “知道”曲雁点头：“前几天，徐剑他们因为在街上找钱的事和小杨君发生了矛盾，小杨君找人教训了周恒，徐剑就找人晚上把小杨君妈妈摆的菜摊给烧了。”
    “就这么简单？”赵刑警眼睛直溜溜的盯着曲雁：“还是跟我避重就轻啊？我就提醒你最后一次，如果真是这么简单的事你周叔和我也就不来捞烦你了，你还是继续这样敷衍我们的话，那就只好请你去刑警队慢慢聊了。”
    “是是是。”曲雁连连点头：“我说实话我说实话，徐剑他们把小杨君妈妈的菜摊给烧了后又率人去把小杨君家给抄了。”
    周刑警点点头：“你知道抄家的有哪些人吗？有没有学校星星牛仔队的人？”
    曲雁想了下：“我不知道，这件事我还是听李小霜说的，好像有徐剑有周恒、李毅，没有李小霜和江弟弟，其他的有谁我就不知道了，只是听李小霜说去抄小杨君家的有十几个人。”
    周刑警看了看赵刑警，互相点了点头，赵刑警把记事本收起来站起身对曲雁道：“好了就这样吧，也没你什么事了，你去上课吧。但还是给你一个忠告，好好的学习，学出来了你玩的好日子在后头，不要学着去瞎混什么社会，要不以后你后悔都来不及。去吧，去上课去吧。”
    曲雁忙不迭的点头，转身逃一般的离开了保卫科，临出门时听到赵刑警对周刑警说：“怎么现在的孩子这么的疯狂，你说一个白猫眼不眨的就把别人的脑袋给砍了下来，而这伙小鬼才多大呢，竟然敢去抄别人的家，比文革那时的人都还要疯狂。”
    回到教室的曲雁感到非常的头疼，同学和死党来问他刚才保卫科找他什么事，他也只是随便的敷衍了几句，他不知道自己告诉刑警的这些事做得对不对，但他又不知道找谁去问，问同学和死党吧，会显得自己不够有经历，影响自己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想了好久，他觉得还是去找牛哥问问最好，因为牛哥和和曲铁是好兄弟，也一直把曲雁当自己的亲弟弟看待，而且牛哥和曲铁一样，江湖中的老角子了，公安局就好像他家一样，经常进进出出的，对社会上的事是极为熟悉了。
    找了好几个人问，曲雁才在双龙路K市最高的八楼“滚石”溜冰场找到了牛哥。
    牛哥正坐在收银台外的雅座里舒服的抽着烟，旁边坐着的是他的头马青锋，看到曲雁来了，牛哥非常高兴的招手道：“小雁，来来来牛哥这坐。”看得出牛哥今天的心情很好。
    曲雁坐下叫了青锋一声：“锋哥。”青锋微微点头算是答应了，青锋个子比牛哥高出半个头，身体看着不是很强壮，话也不多，人看起来酷酷的，但是特别能打，曾经从七个江湖老鬼手中把牛哥救出，他一打七，不仅自己毫毛不伤，而且牛，B，的把七个人全部打跑了。牛哥最器重他的不光是能打，最重要的是青锋有能力，能够做事，什么事只要交给他就妥妥帖帖的，而且他办事绝对不冲动，很有魄力。牛哥在一次喝醉后曾说他现在拥有的一切，一大半都是青锋打回来的，如果上天要他选择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还是青锋，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青锋。
    牛哥兴致很高的递给曲雁一支烟道：“怎么了，一脸灰猫的，有什么事吗？说给牛哥听，牛哥帮你搞定，搞不定的叫青锋哥出马包你一切OK。”
    曲雁垂头丧气的道：“不是这些，牛哥，今天刑警队的老周他们到学校来找我。”
    “哦”牛哥一下来兴趣了：“看吧，我早叫你不要跟星星牛仔队那些小瘪三们在一起混你不听，现在搞出事来了？刑警队的找你，不会是前天小杨君家被砸得稀巴烂的事吧？应该没有你吧？要不你不会在这屁事都没的和牛哥吹牛皮了，谅你也没有那个胆的，你说是不？青锋，哈哈。。。。。”
    曲雁不高兴的道：“我怎么会跟他们做这种没水准的事呢！牛哥你还笑我，我是来跟你请教一些问题的。”
    “是吗是吗。”牛哥兴致勃勃的把双手撑在桌子上笑道：“你不知道牛哥我最喜欢当小兄弟们的导师吗？来来来，说来听听，牛哥包你满意而归。”
    曲雁点起一支香烟，慢慢的把刑警队来找他的经过说了一道。
    牛哥非常耐心的听曲雁把经过说完，而青锋则依旧是表情淡然的坐在那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似的。
    牛哥听完后，拿火柴盒轻轻的敲着桌子道：“很正常！符合他们警察的办案过程啊！你来是想问老哥些什么呢？”
    曲雁：“我的哥啊！我来这里不是想问你警察是怎么办案的！我想问的是，我和候斌、徐刚不仅是小学一个班的同学，而且现在还是朋友，虽然和徐剑是有些矛盾。。。。。我觉得K市就这么大，以后大家都还是要在一起处的，我觉得我在刑警队的面前丢了嘴，就是有点不讲义气。。。。。。。。”
    “停停停。。。。”牛哥举手有些不耐烦的止住曲雁的话。
    曲雁有些不解的看着牛哥。
    牛哥抽出火柴，用火柴棍在桌上摆了一个“朋”字问道：“这是什么字？”
    曲雁哭笑不得的道：“这是朋友的朋字啊！牛哥你这是闹什么呢？”
    牛哥认真的指了指火柴棍摆的朋字：“看过古龙的《欢乐英雄》吗？朋字是由两个月字组成的，你看过天上有两个月亮过吗？既然天上没有两个月亮，也就没有所谓真正的朋友喽，所以牛哥可以告诉你，朋友是拿来出卖的，朋友是拿来挡刀的。”
    曲雁看了看旁边已经开始假寐的青锋，又满头雾水的看向牛哥，一脸的疑问。
    牛哥拿起一根火柴擦燃点起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青锋是你牛哥我的兄弟，好兄弟，生死与共的兄弟。你铁哥是我的好兄弟，你，小雁，也是我牛哥的兄弟。义气是拿来对兄弟的，不是对朋友的。你要出来玩，出来混，就记住，兄弟，才是能和你互相信任，背靠背并肩作战的人，也是你最后能够依赖、依靠的人。朋友，只是是为了某些利益和你联手的人，所以你要记住，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懂吗？”
    小雁有些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牛哥弹弹烟灰：“说，你是永远不会理解和体会到的，只有你以后真正的经历过，吃亏过后才能够明白的，这就是成长，是要你自己慢慢的再去交学费，一步步去经历，去跌倒，再爬起来的，你铁哥和我，还有你青锋哥，那一个不都是从你这种懵懵懂懂，血气方刚，心比天高，以为天第一，老，子第二的年纪慢慢的被捶炼过来的。”
    曲雁默默的低头去咀嚼牛哥的话，好像懂了一点，好像又什么都不懂。但他觉得心里释怀了好多，起码他隐约明白了自己应该怎么做一个优秀出色的流氓烂仔。
    牛哥看着沉思的曲雁，笑笑，摸出一沓钞票摆在桌上：“出来玩社会，首要的不是你有多狠，多能打。而是钱，要你有钱，要你能找钱，有钱你就有实力。牛哥很欣赏你刚才说的那一句，你不会像星星牛仔队那样没有水准，对，徐剑他们找钱的方法就是去摸包，去偷，去抢学生，这是最低级的了，这种不入流的方法让真正玩社会的都瞧不起。”
    曲雁咂咂嘴，羡慕的道：“牛哥，说真的，我看见铁哥荷包里也是和你一样经常大把大把的钱，而我现在真的除了知道街上的这些混子去摸包，偷东西找钱的方法外，我怎么想都想不出还有其他找钱的方法，还有就是有时铁哥也是穷得叮当响，这是怎么回事？”
    牛哥哈哈大笑，伸手打了个响指，马上坐在收银台里的一个小兄弟屁颠屁颠的拿了三罐易拉罐和一包香烟来放在桌上。
    牛哥挥手指了指整个溜冰场：“只要你愿意，青锋打声招呼，以后整个溜冰场你可以带人来免费玩，免费喝饮料，没有一个街上混的敢在这里闹事，溜冰场里的事你说了算，而且每个月有一笔分红，你觉得怎么样？”
    曲雁张大了嘴巴，他不明白还有这样便宜的好事。
    牛哥拿起桌上的那一沓钞票拍了拍桌子道：“想不明白吧？这就是实力，这就是一种找钱的方法，等你以后有实力你就知道怎么做了，不光你铁哥有穷得叮当响的时候，我和你青锋哥也有这种时候啊，出来玩社会，就是玩钱，就是用找的钱再去为人，去处事。你不花钱去为人处事，怎么找钱？怎么有人帮你找钱？用钱找钱才是硬道理，你一分钱不出就可以找钱，世上那有那么便宜的事？至于穷的没钱的时候，很正常啊！那个老江湖没有过三更穷五更富的时候，哪也只是一个过渡的阶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