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开门大悲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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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覆灭,一朝未起。一时间,血雨腥风,民不聊生。
商女梵唱着后庭花,衰草遍布着离宫。
也不知是何时,落红春泥润了根茎,雕栏玉砌改了朱颜。更不知是何人,据山河之固,拥邑州之地,席卷了大半个天下,就此立朝为孤,而后百废俱兴、国富民丰,纵横了数百年。
有一语言曰,“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百年间,尽管当年的孤先帝是如何的叱咤风云,却终究抵不过六国分裂的局势。
那朝廷之下的六国国君,先前分别是掌握了军、政、财权的丞相,实力个个不容小觑。
表象是一个朝廷原则,可实为六国相对独立,对于朝内的宝座虎视眈眈着。
正是晓得此形势,再加上胡虏争端常年不得平息,孤先帝呕心沥血,积劳成疾,终是患疾而了却终生。
自孤帝驾崩之后,孤氏后人便处处压制,与其不共戴天,胡人为后,六国为首!
有一国,兵利,战善,战果小则获邑,大则得城。年复一年,疆土日趋扩大。国力由末尾跃居六国之首。是国,名为夜琅。
夜琅境内,
市井街旁店肆林立,薄暮的夕阳斜晖普洒在红墙绿瓦或者那张结着灯彩的楼阁飞檐之上。
酒客皆披着霞光进进出出,这是整个城郭内最有声望、做的最大的酒楼——缘聚源。
享得这般好口碑,这缘聚源可不是徒有虚名。
那凌空高耸的朱红殿柱,绚丽巨大的匾额楹联,雕梁画栋,金碧辉煌。
顶楼挂有《夜宴图》,楼下为座像,门脸刻有前人诗赋。
楼畔绿槐啼野鸟,门前翠柳系花骢。
能在这里消费得起的,尤其是在最顶的三楼边赏风景边吃喝的,那绝对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陆兄,你这可不敞亮啊。”套着阔袖软瑞锦的大肚男子斜了斜嘴,刚要送进嘴的小酒也停在嘴边。
那赋名陆兄的瘦小男子浑身酥软的坐卧在靠椅上,满脸潮红,醉意横生,不禁推辞的咂嘴说道:“不…不不行了…嗝…不能再…嗝…喝了…你们继续…续…”,说罢,一闭眼,便遁入仙境。
“这…”坐其旁的束发男子望了眼不胜酒力的陆兄,勾了勾唇,又道,“他这家伙,前些阵子没日没夜的墨迹说要跟你好好喝一顿,这可算是如愿了吧,自己倒先倒了,陆兄哟。”他轻晃晃杯中清酒,一饮而尽。
“我?”那著着粗布短褐的粗鄙之人放下手中的大鸡腿,伸手抹去了满嘴的肥油,略带惊诧的望向对面的束发男子。
“恩,吵着说要一醉方休呢。”束发男子摇了摇变空的酒坛子,随即又开了坛杜康,推到那粗人面前。
“啧啧,他说的不错啊,他这一醉,方可休息了呀,剩下的不就是咱们几个的事了么?”粗人举着酒坛,仰起脖子,酒水在喉咙里咕咚咕咚下咽,竞相奔流的琼浆涌出唇边,清冽碧透的酒珠子沾上络腮胡子,沾湿衣领,不过多时便喝了个精光,放下空瓶,摸摸隆起的肚皮。
霎时间,胃里热辣翻滚,好一番大火焚烧般猛烈滋味。
束发男子启颜乐道,“你呀,总是有那么多无厘头的搞笑。”
粗人呵呵一乐,三两下抽吸着鼻子,眨巴眨巴被酒冽到充血的眼睛,撅了撅嘴巴,继续抓起才吃到一半的鸡腿啃着。
“我说炸毛燕子。”大肚男竖起筷子敲了敲粗人的饭碗。
“老说我炸毛炸毛,有谁见过哪个男人比我更野性?!”粗人咬着鸡皮不依不饶,“有人见过嘛!?”粗人索性放下一直盘着的双腿,站起身来,放声怒问着三楼的酒客们。
不问倒好,这一问,可下是惊扰到了众位。
“啪!”
一声脆响。
隔桌的一壮汉拿起筷子就是往地上一摔,“干!你这侏儒耍什么疯!给老子消停点儿!”
粗人字句听得仔细,不顺了耳根子,“你说什么!?你说爷我是侏儒?!丫的!爷让你知道啥是侏儒!”紧接着抄起一把鸡骨头丢向那壮汉。
不偏不倚,那参差不齐的鸡骨头没有一个不正中壮汉的面中央。
壮汉紧闭起眼睛,双手连忙胡乱的挥着,活像是个乱了阵脚的蜜蜂。
众酒客皆膛目结舌,失口无语,筷子夹起菜停在半空中,酒杯举起不知喂向何方,个个呆若木鸡。
再看看本桌,那淌着涎水的仍旧酣睡着,那大肚男趁粗人不注意又多给自己塞了几口鸡肉,那束发男子抿口品着杜康,笑看起这场无偿的闹剧。
“爷我!炸毛燕子!”粗人拍着胸脯,沉着气,“这!爷的地盘!”
那壮汉看看散了一地的鸡骨头,回了神,抹了抹脸上的鸡油,嘴角一个冷抽。壮汉迈着八字步,走路带风,肩膀一晃一晃的,驻足在粗人眼前,莫名的带有一种摇滚感。
“你鸭子走秀啊!”粗人看得眼唇歪斜。
壮汉瞥下眼角俯视着比自己矮三头的粗人,嗤然一笑,“给你个机会,跪地上给老子我磕十个响头,这事就算完。”
“不然?”粗人哼了一句,把头扭向一边,死活也不仰视他。
“不然…你懂得。”壮汉握紧拳头在粗人眼前晃了晃,“老子这拳头可不是吃素的。”
这时,楼梯间啪嗒啪嗒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爷…爷…二位爷…”穿戴利落的小二紧忙赶着过来,“要打二位就出去解决,本店可经不起您们这么折腾,再说了,这要是给我们店里造成什么损失,我也没法向老板交代呀,这缘聚源呀,可是百年的招牌,这桌子、椅子,都是世代传下来的,你们赔得起么,看你们…”
这小二喋喋不休,每字每句都像个烂头苍蝇一样飞击着粗人如浆糊般的脑袋。
“爷的鸡都凉了…”说时迟那时快,粗人一把揪住壮汉领口向下压去。
壮汉心想不妙,卯足了劲儿想要直起身版脱离控制,可腰后一阵酥麻冰凉失去感知,怕是闪着了腰,任凭眼前这其貌不扬的粗人摆布。
粗人转瞬曲起一腿,向着壮汉凸起的腹部猛地顶去。
“呕…”
壮汉一声干呕,朝着粗人的后方呕了一大口泔水。
后几桌的人自然不会顾盘中昂贵的食物怎样,毕竟安全要紧,个比个机灵的闪开了。
就连那担心这担心那的小二也不去考虑他的百年红木,一个猛子躲进了众人堆。
粗人手臂向外侧那么一甩,壮汉就像个耗子般被扔倒在地,狂呕着,面目狰狞。其头部的撞击,推到了桌椅,顺势掉下来的盘子碟子碎了一地,散在壮汉头边。
粗人像解了口恶气那般畅快,一屁股坐了下来,又周了一口小酒。
“你看吧你看吧,我说什么来着…”,不知从哪里,小二跳了出来数落着。
“你有完没完啊,一辈子的话都要被你说完了!”粗人白了他一眼,向盘子里的鸡伸出了魔手,嗖的一下,鸡胸脯落进了粗人口中,吧唧吧唧咀嚼着。
看小二像地主催债般模样,粗人依旧是没有停口,抬起眼皮瞟了瞟他,“行行行,你别在这站着了,起码先把他处理了呀!”
“这人跟我们无瓜无葛,倒是大爷您把他弄成这样…”小二一脸的清风,说白了就是这事可跟我们没关系,谁捅的篓子谁来堵。
粗人集百感于一身,想推卸却又推不掉,谁让这是自己招惹来的事端呢。
粗人垂下眼睑,环视那么一扫。
粗人嘴上油瓶一撅,还真有够叫人不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