亿萝 第五十八章 解救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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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鸣看我傻愣着,恨铁不成钢的晃我,但立刻反应过来减轻了力道:“善弥!你醒醒罢!”
我茫然的望着他:“我这般待你,你还欢喜我吗?”
他皱眉一滞,不知道我要说什么,但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
我眼睛一酸,忍不住淌下泪来:“我也一样的,你懂么?”
“他待我比我待你好多了,你却都不肯放弃我,我根本忘不了。”
“我也醒不了了。”
两个人相处久了,是一种可怕的渗透,哪怕是你最不习惯他的地方,亦会深深的刻在你的骨子里,流淌在你的血液中。只要你深爱过,离开的时候便是剔骨割肉般的感觉,即便拼尽全力带走自己的心,亦不过是用它来苟延残喘罢了。
我同未阑认识了半年,也不算太久,他也很少有情绪表达,可喜欢一个人如何是从不足的地方评价的了的,若定要求回报,那便算不上喜欢,从皮肤到骨子里深深烙印着他的气息,我想忘都忘不了。
那些满城花絮的画面,亦真亦假的誓言,那些狂乱的深夜和呻吟,千回百转,盈盈缠绕。
五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替我擦掉眼泪微笑着拍拍我的脸:“不许哭了,你一哭明儿眼睛铁定要肿起来,那可不好看了!”
我吸吸鼻子,笑了一声也去擦眼泪,道:“就是,哭了人家也看不到,那多没意思。”
今夜的是一轮毛月亮,散发着昏黄的淡光,似有些下雨的预兆。
一路上我和五鸣谁也没有说话,我强力克制着自己情绪不要太起伏,五鸣紧紧的揽着我的肩膀,气氛压抑而沉闷。
我下午吐了血的地方在郊外的干田里,四处皆是类似的田埂,天色也黑,并不好找,我们出了郊外寻着走了好一会儿,直到那轮月亮挂的老高,时辰快要到子时了我和五鸣才找见路。
往前走了几步,突然不远处发出淡淡的莹色幽光,光芒虽不强烈,却愈来愈盛,在黑暗中莹亮而柔和,犹如一抹皎洁的月光。
我心头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迫不及待的冲上前死盯着地上那片幽光。
那是一片月牙状的光。
我还记得清清楚楚,我下午吐在地上的血,是月牙形状的。
五鸣的手不自觉的抓紧,我低呼一声:“疼。”他闻言连忙减轻力道,手臂却在微微颤抖。
荧光渐渐转为青光,地上那抹月牙犹如海浪一般,正在一波波荡漾出光华,我睁大眼看的出神,忽然就见光波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长出一朵纯黑色的小花苞。
我如受重击,不可置疑的往后趔趄了一步,真的是亿萝!
眼下这朵重瓣的黑色花朵花型稍小,但更显精巧别致,花色纯黑,微微带着些金红色的光泽,在青光中闪烁着黑金丝绒般的视感。
直到亿萝完全绽放,月牙状的青光逐渐消失,我才呆滞的晃晃五鸣:“怎么办啊?”
五鸣慌乱的啊了一声,显然也不晓得怎么办,只是紧紧抱住我。时间一刻一刻的过去,绝望的气氛再次笼罩了郊外寂静的田地。
“去猫儿山,找孙师傅!”五鸣突然叫起来:“找孙师傅,他知道亿萝的!说不定他有办法!”
我这才反应过来,好似见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如梦初醒:“对,找孙师傅!”
“当真是亿萝?”茅屋里孙师傅低声惊呼:“没想到世上当真有这样的阴物!”
我有气无力的点点头,感觉自己如同一个快废了人,诚然我确实是快废了。
五鸣道:“孙师傅见多识广,可有解救的方法吗?”
孙师傅沉思着道:“亿萝是一种蛊,想要知道一种蛊的解法,就必须要明白这种蛊的来源,亿萝以怨念为源,以魂魄为食,从理论而言并无解法``````但是若能找到施蛊者,说不定还有解救之法。”
他这番话说了就跟没说一样,我顿时心灰了大半,自言自语道:“我若是知道便好了,可我倒是完全没有头绪啊。”
孙师傅道:“你再好好想想,你不结怨,并不代表别人不恨你,世间人心变化难料。一粒米养恩人一斗米养仇人,即便是你从前对人好,而后照顾的少了,也未免不是怨恨的源头。”
我甚了然的点点头,拍拍五鸣的肩膀道:“去你娘的原来是你小子给我下蛊!”
五鸣闻言急道:“你胡说甚么!”
我继续拍他的肩:“开个玩笑嘛,你急甚急。”
他白了我一眼。
茅屋里只住了孙师傅一个人,我环顾四周,只见屋内陈设简朴低调,唯有一张竹榻,一案书桌,桌上燃着蜡烛,墙上挂着些辣椒玉米烟叶之类,墙角放着一个上了锁的箱子,箱子造型古朴,一看便晓得不是凡物。其余便也只是外屋一口井,并着一间厨房和几块菜田。
我道:“孙师傅金盆洗手后便一直住在这里吗?”
他点点头道:“是啊,可惜我这样借阴间道,走亡魂路的人,没有资格娶媳生子啊,即便寿命不曾大损,死后亦要去阴间做苦役还债才能投胎转世。”
我笑道:“能不能娶妻生子是自己说了算,何况您做的也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为何不能呢?”
孙师傅也笑道:“小丫头,你看起来像是懂一点风水,实际上还是不明白。做这一行的,首先八字命要硬,娶了媳妇,保不准哪天就把自己媳妇克死了,还不如不娶,白白糟蹋别人家姑娘作甚。”
我压根就没想到这一层,惊讶的啊了一声,便打心底泛起一股淡淡的心酸。这样简陋的家居陈设,摆明了是不打算娶媳妇预备一个人终老的,世间谁愿意孤独一生?却是没有办法的选择,与其这样无谓欢笑揭自己伤疤,倒叫我这个听着的人不大好过了。
于是便垂下头道:“对不起啊孙师傅,我不是故意要``````”
“没事没事,”他立刻打断我:“这是我自己造的孽,所以啊,现在得多做点好事积点阴德,日后入了土也好在地府少呆几年,哈哈。”
既然他这么说,那我也不好伤情下去,心自暗道同样是起脚的师傅,王老爷子却只是一心求长生不老,宁可白损人命也要开启幽王墓的长生药;孙师傅便洒脱的很了,与其担惊受怕死亡,倒不如坦坦荡荡过完这一辈子呢。想着便又对孙师傅多了几分好感,道:“是了,我也觉得自己过的不亏心便是好的,何必计较寿命这些个。”
他笑道:“能这样想的人,却多数是长命的,我如今只告诉你,上南诏须得步行半月有余,若是有幸能见到南诏的大祭司,你幸而遇见我,晓得这是亿萝,留了四十八日的时间,许还有救。”
五鸣闻言立即道:“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去南诏求医!”
我踢了他一脚:“大晚上的,你想带着我上哪去?不怕撞见鬼吗?”
他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是我想的不周全,明日再出发罢。”
说着孙师傅打断五鸣提点道:“小丫头最好是不要再有多的走动,免得气血上涌意外吐血,若是体力方便,背着人家走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