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时间，墨将自己懂的东西，杂七杂八都教给了陈耀一些，帮助他提升精神力。
    第三天，他们离开乌木镇，来到镇北二十里外的老人山。中午时分，便找到了合适的猎物。
    这几个人血气旺盛，身上还散着血腥味，绝非善类。
    “你是想提醒我赶紧跑？”陈耀是认真的，不是说笑。要知道这种亡命之徒可都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愣着一头劲遇到什么都敢往上冲的。
    硬的怕不要命的，更何况他陈耀离硬还有一段距离。
    既然你怕了，那我们就走吧。
    “嗯，我们去哪边？”
    你还真走！出息呢！墨本来是想激将，没想到这将直接给退了。
    陈耀耸肩，满不在乎地道：“出息是个什么东西，早喂我家阿黄了。”
    你！好吧，那我们去北边。
    “嗯。”陈耀紧紧背上的包袱，准备向北走，突然身后一阵妖风吹过，直将他推了出去，正好停在被他窥伺将近半小时的那伙人面前二十米处。
    “额……”陈耀摸摸头，笑着说，“各位大哥好。”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说自己是不小心迷路了生还的机会有多大。
    为首的男人看看旁边的大汉，那大汉上前几步，问道：“小子，你是哪里冒出来的。”
    “我，我不是冒出来的，我是从山那边来的。”陈耀憨笑两声，呆呆地回答。
    “是吗？你怎么小小年纪一个人跑了出来，不怕家里人担心吗？”
    “我……我没有家里人了。”陈耀低下头，落下两滴眼泪，因为距离近，这点被对面的大汉收入眼底。
    大汉回头冲为首的男人看去，后者看一眼陈耀，点点头。
    陈耀眼角瞥到他们，嘴角微抿，抬手擦干眼角的泪水，侧开身子给对面的人马让路。
    墨看到他的动作，轻笑一声，心道，哪里有这么容易的事儿，小孩到底还是太天真。
    大汉收到头儿的眼神，大笑两声，颇为豪爽地道：“小子，哥觉得你挺合眼缘的，既然遇上了那就是咱们之间的缘分，这里有些零钱，拿去给你买糖吃。”
    “真的？”陈耀眼睛一亮，平白无故就有这样的好事，要换做以前的他那可是想也想不出来的，那黑猫还真是福将。
    墨舔舔爪子，有些赧然。谢谢厚爱，待会儿你可要继续这样想才是。
    大汉手伸进怀里，似乎是在掏什么东西，一边向陈耀走近，一边道：“当然是真的，哥唬你个小孩儿作甚？”
    在他距离陈耀只有八米左右的距离时，终于掏出了怀里的东西，赫然正是一把手枪。
    陈耀受惊，却不闪躲，目光望进大汉的眼里，心生怒意。
    大汉停下脚步，神情呆滞一瞬，很快清醒过来，为自己的恍惚感到莫名其妙，枪口对准陈耀，食指扣上扳机。
    笨蛋！楞着干什么！我之前是怎么教你的，静心凝神，注意力集中！想死不成？
    墨恨铁不成钢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陈耀赶紧集中精力，努力控制大汉的动作。
    大汉再次停住，很快继续动作。
    笨蛋！墨怒吼，这个白痴，这样的人渣都对付不了，不管你了，死去吧。
    墨咆哮到一半，就看到大汉移开枪口，抵在自己太阳穴。
    砰——
    一声过后，天下太平。
    墨暗暗点个赞，小子干得好。
    陈耀却不这么觉得，对付这样沾过血腥的人对他来说还是有些费劲。这些在刀口舔血的人跟市井小民不同，他们长时间挣扎在生死边缘，神经强悍，非常人可比。
    此时的陈耀灵台空虚，眼前一阵发黑，头部的晕眩感让他恶心，或许他恶心并不是因为这晕眩，而是因为……这是他第一次清醒状态下杀人。
    他突然对墨给予他的力量感到恐惧，在掌控别人生死的时候，他失去的又是什么呢？这世上真的有这么平白无故得来的好处？
    怎么样，害怕了？后悔了？如果后悔现在还来得及。
    “来得及吗？”陈耀喃喃道。
    当然，你的愿望。如果你想要这一切都不曾发生过，那么这一切就不过是场梦。
    陈耀回头，看向来处。他知道墨就在那里看着他，一双碧眸似乎总能一下看穿他的心思，他却永远不知道它在想些什么。
    “不。”
    他害怕，却不后悔。
    既然已经选择过，那就一路走下去吧。好在，他并不是一个人。
    陈耀冲着墨的方向，咧嘴笑笑，就算是地狱，只要不孤单，他什么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