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楠深吸一口气，尽量平复自己。
    “蒋爱卿若是领兵有方，朕也不至于把都域请回来。如今朝堂中武官甚少，只有都域才能担此重任。”
    蒋广听了这话，脸一阵青一阵白，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若无事蒋爱卿就先退下吧。”祁楠疲累地摆摆手。
    “皇上！”蒋广突地开口。
    “……。何事？”
    “皇上以前答应过老臣的，难道如今都不作数了么？！况且以往皇上也对都域颇有成见，为何今日却又重用他？！老臣着实猜不透皇上的心思。”蒋广提高了声音，看起来像是一番怨怼无法发泄。
    以往？以往皇兄曾经暗示过什么么？而且都域不是一直在皇兄面前表现极佳，甚至都纵许都域私下拥兵结盟。祁楠此刻，只觉得一步一步，在往绝路里逼近。一方面迫切地想知晓，一方面又带着惶恐。
    难道说以往的事，另有隐情？
    “此话怎讲？”
    蒋广话已至此，干脆就把想说的都一股脑地倾吐了出来。
    “关于小女一事，老臣都是按照这皇上的旨意办事的。如今小女清誉尽损，实难找上好人家。再者……关于怀王逝世一事……”蒋广压低了声音，又做着踌躇。
    “如何？”祁楠的一颗心被揪了起来。
    “皇上已然应了老臣，只要老臣肯听皇上的旨意，便会让老臣坐上护国大将军的位子。但这期间皇上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让老臣费解。”
    “你是说……怀王遇刺一事，并非偶然？”
    “皇上难道都不记得了么？是皇上让老臣造成欲以扶持怀王的假象，从而设下埋伏。都域事先知道详情，这才会转而救皇上您，从而暗地里杀害……杀害怀王。”
    祁楠听到这一番话，只觉得天旋地转，不由地扶了扶扶手，才止住眩晕感。
    蒋广的意思是……一切都是另有图谋？是皇兄在暗箱操作，从前的他都是……全然误会了都域么？那次伏击不是都域不想就自己，而是都域认为自己压根不会有危险，才转而去救皇兄？
    “所言当……当真？”
    “是。”
    那他还能做些什么？以往的祁楠已经死了，如今自己是大炎的皇上。以前的事虽蒋广也有不对，但是全都是“自己“指使的，他现在找何种理由来处置蒋广，而且……他迫切地想找都域问个明白。
    “朕……朕以往所做的愧对先人，如今朕不再糊涂。现在的局势还未明朗，派都域出征时情有可原。等都域打完胜仗班师回朝，朕自会有个定夺。”
    蒋广虽面上没有表示什么，但心里却是郁卒难安。
    凭谁看皇上竟性情大变，也会如此吃惊，祁楠几乎可以确定，都域是知晓自己的身份了。他未刻意说明，也未可以隐瞒。就连李公公都看的出来，都域不可能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