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十七、点破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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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与张泽天之约,这日去的却没有子晓,而是武胜与张子灵。
    这张泽天是看在三少的面子,才应了沧水楼之邀,而这说服张泽天再谈的,实际也是武胜之功。
    说到底沧水城的矛盾,子晓是外人。这解铃还需系铃人,子晓做了个牵线搭桥的功夫就已是足够,再往里面凑合,颇有点多管闲事之意。
    至于让武胜带上子灵,子晓低眉暗笑,这回家省亲的就是对姑爷再不喜也要忍住不是?
    “怎么?”三少见子晓眼含春意,眼角微翘,坐着翻书的身子还不时发颤,不由疑惑。
    子晓闻言抬眼,可就这一眼下去却是有些心生嫉妒。
    这三少不论长相还是才学皆无可挑剔,若真要说点什么,便是对旁人性子太过冷漠少言,说话总是有三句却只说一句半,瞧那些人都个个胆战心惊的。可就这一句半事后回味起来,子晓却是不得不觉得再多也无益。
    子晓虽是有超越这古人的现代知识和思想,但与之比较,子晓总觉自己一点优势也不占。话说这三少今年该是有双十了吧,一想到自己上世的十八年加如今的十二年的三十年阅历竟是比不过一个二十的古人,子晓忽有一种摔书的冲动。
    三少见这原是笑的人儿这会子一见自己眉头却是皱了起来,饶是再怎么识人表情,也有些不好猜测,这心中一堵,上前就是将人抱了起来放在腿上,抓住子晓尖细的下巴,一双眼微沉,带了几分审讯的味道:“在想什么?”
    子晓一愣,待回神过来,忽起了玩心,“你猜?”
    二人视线相胶着,三少见他这笑越发灿烂,明艳而动人,这刚有的霸道下一刻全化为了绕指柔,终是无奈一笑,“我能猜到何须问你?”
    “哈”,子晓乐了,伸手环住三少颈项,坐直了身子,笑得更是得意,“这是三少认输了?”
    “……”
    “是不是,是不是?”,见三少不答,子晓摇了摇他的身子,颇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娇言软语,藏了蜜般,三少只得缴械投降。
    这样的子晓三少倒是见过一回,在四年前自己的生辰宴上,他仰着一张天真笑脸,明眸皓齿,晃得自己有些失神,“漂亮哥哥,我要娶你当王妃”,那脆生生的声音如今仍犹在耳。
    三少点了点子晓的鼻子,道,“那你现在总该告诉我刚才笑什么?”
    “那个啊”,子晓听他问起,噗嗤又是一乐,捂了嘴忍了半天,才说:“你难道没觉得武胜对张子灵就跟小媳妇似的,这子灵和武胜去张家可不就是回门省亲吗?”
    三少挑眉,“哦?你还知道回门省亲一说?”
    “这有什么不懂?”子晓腹诽,这回门省亲不就是回娘家,有什么不知道的?
    话是如此,可子晓却不知这确实不是他一个未婚的王爷该知道的,在燕国的古制里,这姑娘嫁人后回门的礼仪只该是姑娘懂得的,这能不能让姑爷陪同回去是新嫁娘的造化。子晓是王爷,从小受得是皇家礼仪,更是不会教习这些。
    至于三少为什么会懂得,这得全因前两年嫁人后还总三天两头跑回来的慕二小姐。至于慕二小姐如何,这又是后话。
    这子晓几岁就出了宫是燕国人尽皆知的,他又喜混于市井,懂得些不寻常的事也是不足奇怪。
    三少笑笑,没接这个话茬,“这就值得你笑?”
    “这子灵和武胜要知道我这么看他,非气得跳脚不可。哎呦,一想来那羞愤的样子就觉有趣,这不能怪我,谁让武胜对子灵百般的护着,子灵也总是武将军长武将军短的”,这话说得懊恼,三少却是见他眼里的和嘴角的笑怎么也收不拢了。
    这话?难道子晓不知龙阳之好?三少思虑片刻,凝眉而言:“你怎知他们不是真的?”
    “啊?”子晓一怔,想笑说他们可都是男人,这话却在看到三少有些肃然不似玩笑的脸时,话含了半天怎么也吐不出来了。
    子晓想到了昨日与甄友谦说得那些,当自己说齐琶喜欢之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之时,甄友谦的脸全变了。子晓善辨人脸色,自认话有不慎,想出口解释,却是又见甄友谦惨然一笑,呐呐而语,“要是真的,死也欣然”。
    那尾音飘渺虚无,却又绕梁许久,子晓直觉心有哀色,虽惊奇却没有深思。这情情爱爱之事岂是子晓上辈子一闭门网虫可以深刻了解的,喜欢二字在子晓的认识不过就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好罢了。
    如今再回味,才恍然原来如此。
    这男女相恋是人伦,子晓没恋过,对于男女印象没那么深刻,加上子珏喜欢杜成之事早是子珏自己偷偷告诉子晓的秘密,几番叮嘱不可说出去。所以如今这番醒悟,也只是吃惊这男男相恋竟是这么多,倒没显出什么异样来。【作者自己都忍不住吐槽:废话,我巴不得所有美少年都相恋】。
    “燕国难道可以两个男子相恋?”
    “你不是曾与人抢过小倌儿?”这回倒真是三少惊讶了。眼前这位小王爷自己可不是几岁就与人去抢小倌弄得满城风雨。
    见子晓似是想不起,三少叹气提醒,“不知打了左丞相公子的是谁?”
    “原来你说沉鱼啊,他是小倌儿?”子晓拍了拍头道,“我说他怎么老爱抹胭脂呢”。
    三少沉眸再问:“难道你不知?”
    “我怎会知道?我与他相识不过几日,他从未与我说过,画眉姐当初还未那件事骂了我,让我再也不要多管闲事,话说要不是那日那个什么丞相公子抓人撞到我还出言不讳,我犯得着给他教训吗?”
    “那五岁去赌坊大闹,六岁去妓院的事?”
    “哦,这倒是不假,我原以为有趣便去看看,没想到赌坊不过是人挤人的押注,输了就大哭赢了就大笑,看人的眼光都带着贪欲,让人不喜。我见那庄家明显做了手脚骗得人输个精光,就看不过眼提醒,却没想到被人围了起来,只好大闹一番。至于妓院”,子晓摇头直叹:“没几个好看的,还一身让人直打喷嚏的香粉”。
    这一通解释,三少才知人言可畏,三人成虎的害处。这不是亲眼所见的,实在算不得真。
    三少忽觉前路遥遥起来,这子晓是早慧,可是那些心思全放在“正途”上了,是一点儿也没别的歪心思。当初子晓调戏自己的那些,现在想来也是漏洞百出,要真是别人说的“风流小儿”,怎会一吻就逃了呢。
    他这是该庆幸这孩子没曾受过污秽沾染,还是该苦恼这追人的如今自己反追也是……徒劳?怎可!
    再看眼前的人儿,挂在自己颈项的手已是放下摆弄起先前拿得书,被自己抱在怀里也不觉一丝儿难为情,一张小嘴一开一合轻轻念着书上的文字,煞是惹人。
    三少这一侧一低头,就在那张粉红上研磨片刻,须臾,与他额头相抵,张开的一双墨眼流光四溢:“子晓,那你可知像亲吻这般亲昵的事儿只能与相爱的人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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