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锦衣薄幸郎  廿叁、祁看浣世,昱有馥光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18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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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朝刚下的时间,晨光熹微却也刺眼。
    秦裕把礼部侍郎关月津叫到紫华殿给他看病。
    安郁从到大昱一直住在侧殿,当然,这太子得了风寒他自然比谁都先知道。
    “让我开治伤寒的药别人无妨,你怎么让我觉得在侮辱我。”关月津把从太医院借来的药箱合上,凶狠的瞪秦裕,“不过话说回来了,你把我从太医院赶到礼部的,现在病了还找我,脸皮也太厚了!”
    秦裕已经闹不起来了,往床上一躺,活脱脱一只死猫样:“不是想好的快些么……”
    “为了安郁淋雨生的病?”关月津大方的坐在床边上问,而且丝毫不加掩饰的在脸上挂一行字——我蔑视你我蔑视你我蔑视你。
    “不是故意的,意外意外!”秦裕讨好的笑着,他不知道谁能知道,这个被百姓传的神乎其神的神医是个神经病,宽厚贤德,亲和恭谦都是骗人的!
    关月津那眼睛横秦裕,秦裕自己都觉得有几十把剑噌噌噌的射向他,关月津冷硬的说,“清明宴,清明玦怎么办!”
    秦裕委屈的说:“那个好看的盒子,给他们看盒子……”
    关月津以为他在开玩笑。
    关月津叹口气,道:“我再跟你说说安郁,天底下真的就可能有人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兵法谋略,奇门遁甲,外交辞令,什么都会?”
    ……
    秦裕声音微弱,“不就是我吗。”顿了顿“还有梅浣世。”
    “原来你知道!要论才略,他说不定不会输给你,你也别太没自知之明,觉得你小小的大昱能困住他这只待飞的鸿鹄。”关月津恨铁不成钢。
    说着,那人就径直进来了,装成一副云淡风轻,看也不看关月津。安郁手里是托盘,背后是紫华殿漆红的镂花木格窗,安郁静立,眉目如画,容颜惊天,手里的点心虽然不如这眉目如画的人来的好看,倒也是赏心悦目的很。
    不理他还不能去找你晦气,关月津道:“这个我见过,这点心可是祁国点心?”
    秦裕噌的从床上跳起来,盯着盘子,红色的叫绿了芭蕉,绿色的叫红了樱桃,放在一起叫韶华贱,他也只是幼年吃过。
    馥光眼眸温柔到黯然,说起来,大昱只有一位皇子,也是皇后所生,后宫没有佳丽三千,只曾有过一个温柔似水皇后和一位倾尽芳华妃子。
    但是现在,这里只有一个皇帝,一个太子。
    当真寂寞如斯。
    这样惹人怜的,多年前,他该是一个享尽安乐幸福的人,安郁如是想。“是祁国点心,味道还算不错,你尝尝吧。”
    安郁斜眼扫了关月津一眼。玉色纤指,递过一块红色的糕点,秦裕记得味道是酸的。
    “关太医,你也尝一块。”安郁把盘子托到关月津面前。
    关月津拿了块绿的。甜的,笑的也腻腻的。
    “我父皇一生只爱过我母后一个人,却因为这爱逼得大昱差点灭国。”秦裕本就是一代美男子,嘴唇张启,说这几句话的的时候,声音幽咽,神情愁苦,像极了安郁见过的南方失去心上人的少年郎。
    关月津又吃了几块,随身掏出一块巾帕拭了嘴。关月津淡淡地说:“越国皇帝——那个号称绝世战将的男人说梅繁风华绝代,倾国倾城,不过我觉得安公子比梅繁出色。”
    关月津纤薄的嘴唇说出来的什么都是风轻云淡的。
    盘子脱手,打翻了韶华贱,死死的咬着牙,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但是安郁还是强硬的挤出一个笑,笑的愤恨。
    安郁好看的凤眸似乎挑的更很,凌冽的目光刺着关月津:“这是可算是要欺凌我在大昱无权无势?”
    秦裕见势头不好,跳下床去扶着安郁,才发现他的薄衫吓得身子在微微发抖。
    而安郁,肩上是一双热的烫人的手,他是不是有些发烧?自己被烫的很疼很疼。
    关月津也不多停留,这场面明明白白,自己的太子是跟人家站在一起的,傻子才没事干那忠言逆耳,吃力不讨好的事,回家喝闷酒去!
    秦裕搂着他,所以比谁都能感觉的清楚,他微微的颤抖。
    现在不是关月津不相信他,是秦裕真的相信他么?他在大昱算什么?
    还有,他曾经那个秘密,那个报复,那个宏图,难道真的要这么就葬送了?当这些矛盾在一起,他在怀疑自己的以前,怀疑这场逃亡,怀疑秦裕。
    “郁儿你别生气。”秦裕紧紧地搂着他:“你先陪我睡一会儿,关月津那人泼皮,别跟他较真可好,你只要听我一句话……馥光舍不得曾同病相怜,兔死狐悲的你,舍不得。”
    舍不得。
    身居高位,不胜寒悲,今朝与君相知,算天不负我。
    谁与惺惺相惜,你能懂我,我就该心怀慈悲。
    秦裕半搂半抱,将安郁拉到榻上,安郁合衣睡在秦裕身边,细细打量他的睡颜,皱着眉峰舒展,唇角勾笑,靠的近了,还有薄薄的吐息在安郁脸上,温凉,安心。
    他怎么能睡得这样恬静。
    安郁将指腹轻轻摩擦馥光柔软的嘴唇,异样的触感,做完才觉得不可能!他……怎么会对这人有了贪念,梅浣世呀梅浣世,你可真是越发的争气了。
    唇上不适,馥光翕动着睫毛抗议,吓得本来就做贼心虚的安郁连忙撤回手指,再也不敢造次,可是睡梦的秦馥光嘴角勾的更深了。
    最简单的也最温暖,安郁也做梦了,梦到和那个人泛舟去了,可是那人掉水里了,自己没救更没呼救,在船头上恰着腰笑话他,和寻常嬉戏的两个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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