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搬家【求枝枝求收藏】
    司徒锐坐在后座无声无息地胡思乱想了好一阵。
    李爱玲在车上也没说话。
    她已经看出战尧跟司徒锐之间的暧昧，何况，这么长时间了，就算当初战尧出差的时候说跟司徒锐没有情爱那方面的事，但如今照她看来，两人肯定已经都明了了彼此的心意。
    说不难过是假的。
    李爱玲自知自己跟一般普通的女生没法比，她生在风月场所，母亲是酒吧的歌女，父亲不知道是哪个对母亲留情之人，总之令她母亲珠胎暗结之后也没了音讯，想来只是玩玩而已。
    她母亲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了，愣是将她生下来养大。
    但是在第九街区生活的歌女，养大一个女儿也不过是一时兴起，怎么可能有更多的心思和精力让她与普通的女孩一样？
    艰难地上完了初中，李爱玲便辍学回家，继承了母亲的‘事业’。
    而她母亲也在她刚成为顾弘毅家酒吧的歌女后，一次意外，饮酒过量去世了。
    李爱玲常年浸润在这种三教九流的地方，又能有多正经呢？
    好在认识了战尧，暗生情愫，所以多少从大姐大的脾气里分了几分温柔贤惠出来，时常帮着战尧照顾一下小玉，她自己从小到大经历过什么没人比她自己更清楚，所以李爱玲见战尧有意让程子玉远离那些龌龊事，也便处处上心，争取能帮着把小玉往正道上带带。
    好在小玉年纪还小，而战尧和她都尽量避免让小玉见到不好的一面，所以小玉的确被养得很正常。
    李爱玲对未来亦有所憧憬，倘若可以跟战尧一起赚钱搬离第九街区，找个正经的工作，好好抚养小玉长大成人，她也别无他求了。
    只可惜，战尧似乎对她并无友谊之外的情分，而且战尧混迹灯红酒绿的世界，竟是混成了个男女通吃的人！
    本来李爱玲并未彻底熄灭心中所想，既然是男女通吃，而且战尧在那些地方逢场作戏居多，说不定，等过个几年，战尧年纪也大些，会看见她的好，会对她有除了友谊之外的感情……
    然而事情的变故就出在身侧这个高大英俊又有些冷淡的男人身上。
    这人给战尧提供了金钱，也提供了正常的工作，还对他……钟爱有加……
    那么自己是一点希望都没了。
    李爱玲垂着眼眸，默默地握紧了拳头。
    也罢，倘若这个男人能真的对战尧好，对小玉好，那她就当是做了一场梦，梦醒了，也便该回归现实世界。
    看这男人肯亲自陪同战尧来接她们，还对小玉努力做出亲切的样子，应当是存着几分真心的。
    她也可以放心了……
    今天战尧开出来的车很是低调，所以才敢开回自家街区胡同口。
    “玲姐，我跟小玉先离开一阵子，如果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战尧嘱托李爱玲。
    “嗯。我明白。你……跟小玉要好好的！”李爱玲抱了一下战尧，然后飞快地拉过战尧刚从后备箱取下的行李，转身离开。
    战尧看着她的背影，心中不免有几分酸涩。
    自己这算是脱离苦海的第一步，或许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在玲姐面前晃悠实在是跟炫耀差不多，也难怪玲姐会不开心。
    战尧唏嘘着收回视线，恰好撞上司徒锐盯着他看的目光，他赶紧甩头将自己烦乱的思绪丢开，准备回家把程子玉的东西收拾好。
    司徒锐也下了车，将副驾座的程子玉抱下来，跟着战尧一起进了家门。
    这还是司徒锐第一次来战尧家。
    很普通的平房，一共三间而已，有个小院，院子里种着点花花草草，不多，也不整齐，想来就是胡乱种了想给小院增加点生气的，还有一个十分简陋的小秋千，秋千上面有套着塑料袋的软垫，应该是给程子玉玩的。
    踏进房间，一股老旧的气息扑面而来，这房子有些年头了，墙壁上的白灰已经有些发灰，还有些边边角角的墙壁已经剥落。
    不过卧室里贴了墙纸，被褥整齐，也有些旧玩具摆在角落。
    战尧间司徒锐进来后打量他住的地方，稍微有点不好意思。他让司徒锐坐到一张铺了软垫的椅子上，转身拿了一瓶矿泉水过来：“喝这个吧。”
    “谢谢。”司徒锐笑笑，“用我帮忙收拾吗？”
    “不用，没多少东西。”战尧拉出一个行李箱，挺大号的，不过装程子玉的衣物玩具书本等东西也算绰绰有余。
    而且现在是夏天，衣服都很轻很薄，饶是战尧给妹妹买的衣服多也够盛放了。
    “大哥哥，送给你！”程子玉自己在小院里采了点花，编成了一个花环跑进屋，趴在司徒锐腿边，讨好地将花环递给司徒锐。
    司徒锐有点哭笑不得，但还是很快接了过来，郑重道谢：“谢谢小玉。”
    “不客气！”程子玉踮着脚，“我帮你戴上吧！”
    司徒锐只好把花环还给程子玉，微微低了头配合着她让她给自己戴上。
    战尧收拾完行李过来就看见司徒锐的新造型，忍不住笑了：“金主你这样真好看。”
    司徒锐起身：“你就别取笑我了。收拾完了？”
    “嗯。”
    “那走吧。”司徒锐过去把行李箱拉到自己手里，率先走出了门。
    他没有摘花环，而是走到车边，将行李箱扔进后备箱，打开车门，把跟着自己仿佛小尾巴一样的程子玉给抱上车，自己也上了车，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起身他也有些在意头上的花环，好在这四周没什么人，就算有人也是不认识他的，他能稍微顶着点厚脸皮。现在上车了就不用担心了。
    战尧锁好门，过来上车，启动车子，离开了胡同。
    这一次，是实实在在的心境不同。
    战尧从后视镜看着远离的旧街房屋，心情不由舒畅起来。
    从今天起，算是重获新生了吧？
    他们的车子离开后，李爱玲才从她家大门后走出来，目光不舍。
    她回家后边换回了装束——浓妆，短裙，高跟鞋——与现在的战尧相比，已经格格不入。
    李爱玲推出自己的小电驴，跨上去，风驰电掣地驶出胡同，在马路上狂飙。
    然而到底是小电驴，飙车也飙不出什么子丑寅卯来。
    她将小电驴开到顾二少的酒吧门口，随手一扔，然后跨进了酒吧。
    吧台前的酒保跟她很熟，见她进来，打了声招呼：“玲妹妹，你可有阵子没来了。哥哥还以为你从良了。”
    李爱玲在高脚椅上一座，怒斥一声：“滚，老娘有事办离开了一段时间而已，少特么废话，给我来两瓶Vodka！”
    “伏特加啊？这玩意儿挺烈的，你确定要两瓶？”酒保转身拿了两瓶伏特加给她摆在手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要借酒浇愁？”
    “没你的事，一边儿去！”李爱玲打开一瓶酒，十分豪放地仰头灌进喉咙。
    辛辣的酒液顺着食管落入腹中，李爱玲眼角有一滴泪滑下来，在她仰头的时候滚进了鬓边，消失不见。
    等她灌完半瓶酒将酒瓶放在台上的时候，已经看不出方才的失落。
    罢了，她还是纵情风月吧！
    李爱玲随着酒吧里的音乐节奏摇头晃脑，腿也跟着来回摆动，她很快将一瓶酒喝完。
    酒保见她这么猛，真的把一瓶酒喝了，赶忙远离了一点，生怕这姐们儿待会儿喝多了拿他消遣出气。
    李爱玲打开第二瓶酒，仰头继续豪放地喝着。
    旁边有位公子哥看见她这副样子，心痒难耐，上前去搭讪：“美女，谁让你不开心了？”
    李爱玲斜睨他一眼，她将酒瓶放下：“自然是无情无义的人了。你要陪我喝酒吗？”
    对方刚要答应，李爱玲身边的酒瓶被人拿走了，她转头，看见顾二少正拧着眉看她。
    “二少，来来来，我敬你一杯。”李爱玲拿过旁边的一杯鸡尾酒推到了顾弘毅面前。
    顾弘毅抓着她的胳膊把她拎起来：“你这是怎么了？喝这么多酒，待会儿还跳不跳舞了？”
    “当然跳啊！我酒量很好的。”李爱玲挣开的手，起身朝舞池走去，“我这就去跳。”
    顾弘毅蹙眉跟上她，心说，最近他这里的生意简直差极了。
    先是招财树战尧被司徒大少爷给拐走了，现在钢管舞女王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不在焉的，请了一个多月的假没来，今天来了又喝得醉醺醺的，唉，没法做生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