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彼岸 第一百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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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呼罗迦王的寝宫一片漆黑,风吹得摇摆不定的灯笼发出啧啧的声响。
王被挟持,绝大多数的禁卫军都被调往正殿。寝宫此刻显得空荡荡的。来往的宫人也都不知去向。毫无人气的宫殿伫立在夜色中,宛如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兽,等待着猎物自动送上嘴边。
辰汐与青洛一路顺畅。翻越过几道宫墙,抵达了蓝煌的寝宫。没有引起匆匆奔波的士卒注意。青洛拉着辰汐一路急奔,直到抵达目的地才放慢了脚步。
眼前寝宫的构造与大多数的建筑无异,没有太多花哨的陵园潭池,跨过正门沿着长廊转一个弯就直通内殿。驻足门口,反倒让人不太相信,这是一族族长的寝室。
愣神之际,耳畔传来青洛小心谨慎地叮嘱声:
“蓝煌那只老狐狸,能够轻易的道出地点,却绝非心甘情愿的把流光眼奉上,此处必有机关。”
抬眼,身旁的人雕塑般俊逸的脸上满是肃然,高挺的身姿立在他身前,守护意味十足。同时也为了抵挡她的鲁莽,拉起她的手朝中心的正厅而去。
没走几步,辰汐忽闻细微的呼唤声。低低地细语夹杂着模糊的片段画面,从遥远的夜空里传递过来,越过了耳膜,直抵她的脑海。仿佛是记忆中被遗忘在角落里,等待某个契机被开启一般,牵引着她朝声音而去。
手不知不觉间松开了,肩胛上的融雪被惊醒,窜了下来冲着她发出呜呜地警告。辰汐却浑然不觉,意识仿佛被抽空一般,背离了青洛前行的方位,独自蹒跚着朝向侧殿走去。
听闻融雪的警告,青洛反射性地察觉手边的人已空。猛然旋身,俊朗的眉凝成川字,不解于突然擅自行动的少女。
“丫头——”
听到呼唤的辰汐彷徨不知措地回首,玄瞳放空没有灵魂般淡淡地朝他笑,伸出手指向偏殿的方位,用牟定的语气道:
“它在这边——”
银质面具后的红眸惊奇地打量她,眼前站立的女子似是一瞬间遗失了魂魄,任由莫名的力量牵引着,晃晃悠悠地朝前迈步。
青洛被她诡异地神情震慑,窜上前去拉住了她的藕臂,摇晃。
“丫头,醒醒——”
辰汐只觉一阵眩目,短暂的晕厥过后,恍然地聚焦睇向握住她手臂的人:
“怎么了?”
她根本没有半点迷失的意识,青洛的眼光更加复杂,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不明所以的辰汐,对于红眸地凝视倍感疑惑:
“干吗这样看我?!”
“你……”薄唇撇了撇,担忧地触碰她的脉搏,直到确定她无恙,才缓缓解释,“方才你指给我说流光眼在偏殿——”
“我?!”
辰汐不可思议地看向他,她只是感觉自己刹那的失神,其它一概记不清了。
青洛有些着恼,拉着她往刚刚指示的侧殿踱去,嘴里嘀咕着这次任务之后该如何将她彻头彻尾地检查一遍,他可不想让辰汐败坏了他名满天下,使毒圣手——骆公子的称号。如若连身边的人都救不了,他干脆归隐算了。
侧殿的大门紧闭,敦实的铜闩上锈迹斑斑,泛着青白的光泽,隐隐透露着邪魅的气息。很久没有被人清扫的老旧屋梁上杂草丛生,红木窗栏上的尘土如积雪般厚重。窗户纸不知被何物熏得发黑,不透光污浊的灰暗。房屋外也没有感觉到任何气息壁垒的痕迹,普通到很容易被人忽视的地步。
立在台阶旁地辰汐,望而却步地皱眉:
“这么不起眼的地方也能藏宝?!”
收到疑虑的红眸半带嘲弄地笑:
“高调的重兵把守那才是明摆着告诉贼,这里有宝赶快来偷吧——”
“扑哧——”
笑意萌生在女孩病态的面颊上,粉嫩宛如蜜桃,平添稍许生气。
不论是青洛的专业常识还是之前发生在辰汐身上的诡异事件,看似都表明他们是找对了地方。二人会意地对望一眼,尝试性地催动气息,破门而入。
冰层附着上铜闩,随着断裂的脆响,啪的一声分成两截。门在吱呀声中朝里打开。迎面伴随着腐朽的苔藓味道夹杂着沁人心脾的毒香扑面而来,二人迅速握住口鼻倒退数步。
辰汐秀眉单挑,青洛自是一脸嘲弄,暗骂蓝煌那老贼机关设的有失水准。任何毒性的烟雾对于宝物来讲都存在一定程度的腐蚀作用,或多或少会有损伤。如若这里存放着摩呼落迦族大部分的珍宝,那么结果等不到贼来惦记,就已经焚化殆尽了。
扬手点亮了门外梁柱上的宫灯。昏黄泛着幽冥气息的烛火在灯笼里跳跃着诡异的舞蹈,随风规则性的摇摆着,一明一暗。敞开的大门带来的微风无法驱散全部的气味,乌烟瘴气的厅内朦胧辨不清事物。隐隐约约地感觉有东西自房梁上爬过,发出嘶嘶的响动。
辰汐一阵头皮发麻,不好的预感拢上心头。说话声音发怵:
“那个……我们真的要进去吗?”
青洛未答,结印施展了一个低阶风系法术,打散了空气中浓烈的气味。暗沉低迷的气息也跟着消退许多。室内的陈设逐渐显现出轮廓。
房屋不大,百平方米的样子,陈列着几十排书架,贴着墙自左朝右一字排开。书架上又分别由一个个小型格子隔开。粗略数来几乎有上千个。
望着一个个琳琅满目的陈列格,辰汐的小脸垮了下来:
“这么多,该怎么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