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落千均  第七十五章 九重宫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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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上一章是嘛时候写的呢?如果忧没有记错的话……应该……应该是05年10月份的说……妈呀!这都大半年了哇!
    知道自个有罪的忧哭泣装可怜ING。大家,在那之后忧又跑去开《苍旻》、又跑去玩穿越……文笔变了……当初写《楼兰》时的心境语气,忧能找回多少是多少吧……
    ……无奈至昏厥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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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殿九重宫。
    神坛之侧,暗暗昙香浮动,轻烟升腾。升腾的烟集结纠缠,聚作白雾萦绕,将整个宫室尽皆置于了这片渺茫之中。隔了雾气望过去的事物,总有些许不真切的,例如耸立的那神祗之塑像,又如朦胧烟雾中显现的镜象。
    神殿祭司坐在离烟镜稍远的另一端,一双紫色的眸子眨亦不眨地注视着镜中之景。
    腥红的瞳仁,即使隔了重重萦绕之烟,在只有银白二色的宫室之内,也是如此地刺目。
    “渺雾哥哥,你在哭么?”跪坐于地,将发首搁在他的腿上的少年抬起首,眸色清亮。他是神殿祭司离开流年的时候带走的孩子,由原本的主人赋予的姓氏遭到抛弃,现在的他,叫做云晓。
    他叫他哥哥,这在不知情的人看来,并没有怎么奇怪。毕竟两张面容天差地别的容颜从外表年龄来看,云晓确实该唤其为兄。但,若当真是如此,其他的上位祭司与神女们闻言后,就不该是那副惊诧隐忍的模样了。
    垂首,云渺雾看着膝上的孩子,冷淡的面容瞧不出情绪。
    孩子瞅着他,紧紧地抓着他的手,声音里有些呜咽。“渺雾哥哥……不哭好不好?你一哭,让云晓也想哭了……”
    看起来才及束发之龄的祭司,他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地揉捏孩子柔软的发。
    “……渺雾哥哥……不是你的错啊……”
    “云晓。”他轻声地唤。
    “……嗯?”孩子抬首,眼底映着朦胧的泪。
    圆润纤长的手掌伸到了他的面前,掌心,躺着华美的饰物。漆黑的石中藏着星空,日与月化作金银交织的图腾将它包裹,细密的珠粒自日月之下垂落,尾端坠雨。
    这个饰物,整个神殿只有二个,分别戴在二人的左耳。一个,是神殿祭司,而另一个,为神殿少祭司。
    所以云晓惊鄂地睁大了眼,他将他口中的渺雾哥哥的手抓得更紧了,抓得指尖与自己的手掌一般地青白。可他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听到,渺雾哥哥的心底,是一片虚无的暗。渺雾哥哥封闭了自己的心,拒绝他的窥探。
    云渺雾抽出了被孩子抓得青白的手,它在孩子的左耳之上摩挲,“过些日子,我让人给你在这儿穿个洞……然后,你便戴上吧……”
    孩子将神殿祭司的手再次抓了下来,“不要!云晓不要!”
    “晓儿乖乖听话,当你的凝夜哥哥的少祭司好吗?”
    “那……那渺雾哥哥……那你呢?!”
    “我?”神殿祭司轻声地笑,“我得去履行我的承诺啊……”
    雪,只要是你的希望,我有哪件事未有如你的意?你要嫁给承光帝、生落缨皇室与神殿的混血,我便替你承受整个神殿的责难。你不希望你的儿子孤单流离,我便替你窥视天命改他之命……别说是区区一个神殿祭司的位置,既便你要的是整个天下,我也自替你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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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掀开眼帘,入目的是青色的纱幔,这不是他的房间。脑中,有什么渐渐地浮现出来,断断续续,像一张张碎裂的纸。撑起身子,他看到了凌乱的床塌,还有……
    冰凉的尸体。
    有光透过糊着薄薄素纸的窗棂,浅亮的光晕有些微映在了青年的肤上。光的存在将这人分作了二半,一半泛着微弱的花晕,仿佛尚有生气存活。而那另一半……置身阴影的另一半,原原本本地,显现出了属于死尸的那份青白。
    倾荧。
    记忆渐渐组合到一起,这个名字便是那穿珠之绳,将记忆的碎片串作一股……
    他,杀了倾荧。
    他掐死了他发誓永远不会伤害的对象。
    散落床塌的青丝,它已然失去光泽,一如它的主人一般了无生气。碰触着倾荧苍白的面颊,指尖不是想像中的温度,只有僵硬冰凉的一片。他这才意识到,倾荧真的死了。捧起失去温度的惨白头颅,有的晶莹液体落在尸体没有血色的僵硬肌肤之上,晶莹绽开,点滴的水滋润不了已然干硬的肤。
    倾荧死了,真的死了。幼时跟在身后的尾巴,总是笑着将得到的礼物捧着跑到他的面前的、只小了他两岁的侄子,已经死了,死在他的手上。
    怎么会变成这样?他没想杀他的……
    捧着尸体头颅的指尖,它在微微地颤抖,连他也感觉诧异地抖。
    忽地,长风掠入,拂起轻纱漫漫。蔽目的轻纱之后,是敞开的门扉,少女惊鄂地瞪着入目的尸体,铜盆落地,水沾湿了鞋袜也不自觉。她恐惧地尖叫,疯了一般,发出绝望而惨烈的尖锐声音。
    萧瑟的风,拂得纱幔轻轻地舞动,无红绸之艳,唯有凄凉淡淡。
    轻纱环绕,白曌国师合上他残红的眸。待到纤长眼睫再掀,血色尽逝,冷冽紫眸如若寒潭之水。白皙的手掌伸出,有着几乎能够让人误以为是又一具尸体的惨淡肤色。
    笔直地,它伸向前方,渐渐收拢。
    “呃!”少女的惊叫嘎然而止。红痕于其脖颈之上显现,一点点的紫掺入其中,在娇好的肤上有种夺迫的艳。而正是这抹艳色,压迫得她喘不过气来。
    绯儿,她以她会就这样死去,窥破这般秘事的侍人从来没有过活着行走于重重宫阙间的例子。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滴续着一滴地顺着下颚滑落,沾湿了衣襟。漆黑的眸本该清亮的,此刻的黯泽却是与死灰无异。绝望,像疯狂的兽,一刻不停地撕咬心扉。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她快死了吧……将死之人,难道不该尽是如此?
    若寒潭之水的眸中划过一道异样的痕迹,汝嫣凝夜定定地着着为他虚扣颈项的少女,缓慢移动的五指停止了收拢的趋势。尚且算是完整的织银云袖于身前划过似水流光,于他只是简单的一个动作,之于少女却是被重重地掷到了地上,没有丝毫的怜惜!
    宫装少女匍匐于地,她睁着无神的眼,望着那道身影骤地消失于眼帘。脸颊贴着的地毯色泽略微地深了,绯儿无声地哭泣,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缘由为何。
    她不会死了……不会死了……
    可是为什么?心底的空寂没有丝毫的饱和?明明……初夏将至,为什么空气还是这般的寒凉?一如……那双冷冽的瞳……
    绝望在扩大,她可以欺骗任何人,却唯独欺骗不了自己。
    绯儿撑起身子,胸口几处传来刺痛,许是折了吧?苍白的唇扯出一抹惨淡的笑意,轻微地张口,便是一口血色喷出,染上了青底的地毯,色泽诡异。绯儿的脑中有忽然而至的慌乱,以前服侍昭仪的那位侍女就是因弄脏了地毯而被杖毙的!怎么办?怎么办!
    慌忙举目求助周遭的一切,视线却在下一刻定格。那是一只手,青白的,属于故主的手。
    殿下死了呢。
    既然死了,谁又会管寝殿中小小的一方地毯?谁又会去理会一个已故前朝太子的侍女?只怕她在哪个角落里生了蛆都不会有人知晓吧?
    少女的手指抓向自己的眼睛,不停地向外淌着液体的眼睛。几只手指深入眼脸,紧紧地抓着,她放开了咽喉,将发首抵在地上,拼命地哭泣,声嘶力竭。
    她忆起了自己的绝望,被方才的慌乱掩去些许的绝望。
    从绝望中涌现的,是当初对太子妃瑟的嫉妒。明明一样的年纪,为什么你可以自生来就有与我们如同云泥的差别?为什么你可以的归宿可以是庙堂,而我就只可能是荒野鹰啄?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站在他的身边……
    血色迅速蔓延,入目的地面,尽是诡异的色调。她不管了,她不顾了,此生仅此一次,她放肆地让自己的情绪张扬……
    “殿下……”方及笄的少女,这般年纪的声音本该是悦耳的,该是若黄莺出谷。然而,此时此刻,嘶哑破碎的哑音,只如垂暮老朽。
    微张地唇轻轻蠕动,她似在唤着什么,长久以来的本能却制止了她的声音发出咽喉。无神的眼底,世间一切尽在,却也同样空无一物。
    他,死了。
    按着空荡荡的心口,她强撑着起身。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殿下不会希望给那位大人添麻烦……
    少女坚难地挪动脚步,血,沿着她挪动的方向,在地毯上洒落一地猩红。
    殿下,我帮您……
    您的死不会对那位大人造成任何的影响,绯儿帮您。
    绯儿会帮您处理得很好很好,那么您可以勉强饶恕绯儿的这次大不敬么?
    一声就好,只要一声就好……
    “……倾……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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