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缨缤纷 第三章 叛军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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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叛军师
叛军三月即逼临帝都,算是一个神话,这是历史上从未有过的事情,无论此战是胜是败,白羽令也将以落缨罪臣之子在各国的历史上留下痕迹。只是,若胜,他的行为是起义;若败,他背上的是犯上作乱的罪名。
有关这个落缨罪臣之子的神话仅有三个月,它止于随帝下放的兵权。
叛军直逼帝都流年,随帝无奈之下赐下兵符,令国师凝夜全权调度军队。此后叛军后方纷乱频起,虽未动摇叛军之根本,却也影响了对流年城的攻势,让流年城得以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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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一片黑暗,这没有光的地方只看得清这沉重的黑暗。隐隐听来,黑暗中有细微的嘈杂,仔细听去,似有利箭破空声、短兵相接之声、还有士兵愤怒的吼叫,细若蚊蚁,却也让人心焦——毕竟,那每一箭、每一刀、都极有可能要了去一条生命!它们挣扎地想要渗入黑暗,让这极静的黑暗也喧哗起来,却终是无奈地被它同化,一同沉寂。
这空间中有人,虽看不见轮廓,却也确实存在,一直都在。呼吸声轻浅绵长,若有若无,是已陷入沉眠还是神游于天地之外?
这漆黑的空间外即是流年城墙、即是战场,在这对面、相隔了整个战场的,是叛军的总指挥——
白色的大帐篷里,一身银甲白衣的青年坐在案前,一手拇指托着下颚,另一只手手指指尖不重不轻地敲打着桌案。地图就在他的眼前,上面用笔绘出了不少线条,看来为了对付目前僵持的战局很是下了些工夫。
“羽令。”账帘被掀开,阳光也跟着洒入账内。
那人一身玄甲,背阳光而立,光镀在他的身上,却被生生扭曲,与那比暗夜还要深邃的颜色一同扭曲。他看起来很醒目,即使放到人群中也能轻易辨出,不只因为他那张美丽且邪异的面容,也因为他周身揉合了妖媚、冷冽,煞气与属于男子的阳刚英气的那种诡异扭曲的气息。
白羽令望着步入的男子,被人贸然打扰的恼怒毫不掩示地浮现在面上。
“先别发火呐!”他殷红的薄唇扬起一抹妖艳的弧度,这个动作在别人做来感觉也许会不错,但扬唇的是他,而非别人,所以看起来有着诡异的美丽。“外头络纬秋在指挥,所以我抽空进来给你报告个消息——”
羽令眉间折皱有加深的迹象,他很不习惯这人听来极是慵懒与魅惑的语调,甚至可以说是厌恶。如果不是那几乎覆盖整个落缨的情报网,他决计不会与这个伶人出生的男人合作!
伶人出身的漂亮男人慢吞吞地轻移他尊贵的莲步的踱至案前,似要考验他的忍耐极限。羽令眼也没抬地坐着,也未如他期待的那般愤而立起地指着他的鼻尖让他滚出去,但那未用上内力的指尖却是已将案台敲出了个浅痕呢!墨宣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明显对他的出身极其不屑却又极力忍耐的年轻人,眼里嘴角是化不开的讽刺,这些出身高贵的人哪……
“呀,我们未来的皇帝陛下怎么这幅模样?这可是会吓坏不少想找金龟婿的俏姑娘们的啊!不行不行,快收起来!”他模仿着勾栏院里的龟公、嬷嬷们的说话腔调,拈起兰花指就要去抹羽令眉间的折皱——
“把你的手拿开!”羽令厉声道。
本以为可以多玩会的墨宣耸耸肩,眸中有对对方耐性太差的失望,却丝毫不见因对方鄙夷自身职业而产生的其他情感,也许,他早已习惯。“崔谍崔大将军会于三日后子时为我等打开流年城南门,完毕。”
羽令讶异地抬首,直视墨宣,“你的探子可以深入流年?”
“未被查出的本还有二个,其中一个想法传达消息的时候被发现了,所以就还有一个了。”他语气里倒是满失望,但似是对消息无法传达失望,而非怜惜逝去的那条性命。
“崔谍,流年守城将领之一。你是如何做到的?”
“无非是以金钱、权利、美色诱惑呗,利诱不成就威胁了!况且都三个月了落缨的援军还未到来,他当然得见风使舵了!崔谍本身就是一个经受不住诱惑的人,可以坚持三个月不降已经很值得称赞了。”他不以为然地说,眼里有淡淡地嘲讽。
“让一个意志不强的人来把守重要关口,我不确定它是是陷井的几率有几分。”
“所以你最好祈导它不是。”
白羽令挑眉。
“我们后方纷乱频繁发生,却始终维持在可以应付却也影响到对流年的战事,未来的皇帝陛下不会认为这些都是巧合吧?雳王与瞑王按兵不动,您又以为他们会如此到何时?若是他们耐不住静待我等攻下流年,直接挥兵流年亲自做了乱臣贼子……”
的确,在明眼人看来,雳王、瞑王皆不助流年甚至没什么阻拦叛军的动作,多半打的是这主意——待叛军夺下流年再名正言顺地清扫叛军、登基为帝!羽令合上眼帘,闭目回忆家族未被灭门时所见过的雳王与瞑王,那心机深沉的雳王确实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但雳王常称之为狐狸的那位瞑王、他会做的倒像是襄助流年,无论哪一种举动都不是他乐意见到的。而后方始终维持在一定程度的纷乱,他也不认为对方只能做到这种程度。总而言之,己方对流年的战事不仅要尽早结束,还要尽可能地保留兵卒,以应付接下来将会发生的、来自落缨属地与他国的趁火打劫!
“赌么?”墨宣定定地看着他。
“确定崔谍不会临阵退缩?”
“我无法打包票,但他这么做的几率确实不小,毕竟他的那三千美人图和暗格里头的所有财物、再加上他的一双儿女与若干眷养的宠姬娈童都在我手上。”他调情似地眨眨眼,暧昧地轻启朱唇,“知道他的美人图里都有些谁么?”
接下来的一小会,墨宣都没有开口,这让羽令有些惊奇。在他的映象中,这人该是未待他反应就急急揭晓那个让他无法接受的谜底,而非如这般沉默。
墨宣一动不动,眼睫轻垂,任妖异的眉在那张漂亮的芙蓉面上留下小小的折皱。
“怎么?”羽令难得的追问。倒不是真因为好奇那美人图里有哪个让他无法接受的人,而是墨宣此刻的模样让他大感诧异。
墨宣闻声回神,“没什么。”他虽摇头,但眼中若有所思的神色未褪。
羽令不打算再理会这人,正欲低头沉思若崔谍之事若为陷井该如何应对时,忽有一声喝斥响起,“别动,羽令!”
他与身侧那人一齐望向账门处,却见一著轻型铠甲与蓝色衣衫的清逸青年站在那里,天空蓝的眸中是凝重的神色。
“谁在那里?”蓝衫青年忽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