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当着众臣的面，汝嫣凝夜直接笑了出来，这让无论是见过还是没见过的人都诧异地瞪大了眼。袖口捂着该是唇的地方，他像是忍不住似地轻笑出声，眼中阴弥扫淡了些许。
    凝夜竟然还会笑？楼兰也是诧异万分。她还以为凝夜自十二岁后就不会再这样笑了呢！原来凝夜还会笑啊？因为络纬秋被作弄得这么惨么？如果络纬被整得更为滑稽可笑，凝夜应该还会笑的吧？楼兰感觉自己手痒了。
    似是由众人诧异的神色中发觉自己的失态，凝夜敛起了笑，面上回复了那种深入骨髓的冷。
    早朝将要开始，众臣依次步入正殿。凝夜是在最后起的身，临入殿前，他低声说，“楼兰，可以开始看戏了。”
    楼兰的蠢蠢欲动全因这句话尽数消失得不见踪影。原来，兄长方才的神情是装出来的。
    她在心底为络纬秋默哀，因为方才那些旧臣们在凝夜笑后皆是一脸深思的表情，想也知道他们想的不会是什么好事儿。
    楼兰步出了偏殿，等在那里。她在等络纬秋，告诉他他今后的几天会有些惨，她是这么告诉自己的。然而她的眼望着的方向，却并非络纬秋也许会出现的方向，不远处是一段游廊。
    络纬秋来了又走了，她仍立在原地。
    早朝结束，那个着白底龙袍的男子从奉晨前殿步了出来。他瞧见了她，认出她是昨日将父亲遗像送至自己处的女子、国师凝夜的言灵。她同言灵一样向他行礼，而他视而不见，由游廊中穿过。
    这段游廊是由前殿到后殿的必经之路，曾经父皇也是每日下朝后都要经过这里，去处理官员奏上的折子。
    目送羽帝离去后，楼兰也转回了偏殿外，凝夜已经等在那里。
    凝夜没有过问她方才去了哪里，也没有问她为什么没有如言灵一般留在原地等候，那冷静的眸子让她看不透。因为未知，所以紧张，她担心凝夜瞧出了什么。也许，她应该尽快对羽帝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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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间，羽帝在拾夕殿举办了饯行宴，这是为将于明日离开流年的神殿祭司一行人举办的。
    所有的宴会上都是大同小异的歌舞，一样描绘着歌舞升平的盛世。落缨即将灭国是如此，白瞾方才取代落缨亦是如此。乐师与舞师虽都是顶极的，但他们万万不敢开罪一国之君，担心稍不留神就会犯下什么忌讳，自然不敢作出什么太大的创新，当然不会比官员们私下举办的宴会有趣。
    也正是因此，官员们最不乐意参加的就是这样由皇帝举办的宴会了，都没什么新奇的玩意儿，那些舞娘们动作却都是一丝不苟的，虽然整齐美观，但看多了不腻味才有鬼。可是呢，这是一国之君举办的宴会，就算再怎么腻味也千万不能表现出来，打起精神硬逼着自己作出一副欣赏的模样。
    汝嫣凝夜假称身体不适退出了拾夕殿。拾夕殿外，夜间的风清凉怡人，实在好过那喧哗的拾夕殿太多。拾夕殿内的喧哗，实在是让他的额首隐隐作痛。
    “雪。”身后有人在唤某个人的名字。
    他回首，看到一个着繁复白袍的少年。额前的留海被梳上了发顶，被同样繁复华美的头饰压住，露出有着银色图腾的额头。两鬓垂下二束发，左侧发后有金银交织的东西若隐若现。这个人是神殿祭司。
    “雪是母亲的封号，我不是她。”
    “汝嫣凝夜虽然不喜欢、但也不会排斥这种热闹的宴会，喜欢安静的是雪。”云渺雾走到他的身畔，扶着游廊的栏杆，望着栏外的碧落池。
    白玉面具后，汝嫣凝夜的眉宇微微颦起。“你想说什么？”
    “即使你不愿承认，雪也确实已经融入你的骨血，改变了你的习惯。”他的唇角上扬，神情雀跃，像极了一个天真的孩童。“一直戴着面具，你就不觉得累么？反正也没什么人，摘下来吧！”
    “你很高兴变成这样？”依言摘下了面具，那残面上的眼注视着神殿祭司。
    “应该感到高兴的是你。”神殿祭司的眼眯了起来，看起来有些危险。“至少这样我会暂时按捺住想杀了你让雪解放的念头。”
    云渺雾的手触上对方完好的那半张脸，“你是雪的孩子，但你的容貌比较像的是我、行为作风方面也是。雪说，她希望你成为神殿祭司，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在这里说？”
    “去朝夕殿吧，那里的人比较少，而且……”他眨眨眼，若遮去那眼底的沧桑，还真的是会被误以为做坏事得逞的少年。“视野也不错，正好可以看焰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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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络纬秋很倒霉，倒霉到了如何的程度呢？倒霉到了走几下就会摔个狗啃泥，倒霉到跑几眇、步就会进到什么地方，或许是掉进池子里、又或许是被某个套子圈起倒吊在树上……没有最离普只有更离普，例如现在在他面前的埔兽夹，再比如往前几步可以见着的……刑具。
    他们当他是什么了？乱窜的动物还是不肯招供的犯人？
    他想起今早那扮作言灵的前朝公主，她说他最好是快些去向凝夜请罪，不然这几天会很倒霉。她所说的，就是这个么？
    好啦好啦，如果请罪可以让这些东西消失，他倒是不介意请这个什么罪。不过，他到底哪里做错了需要要请这个什么罪？那没有成功的作弄么？还是他在无意中不小心触到了凝夜的某根底线？
    墨宣派人通知他说必需到场，所以他请不得假回府躲着这些陷井……呃，这个时候宴会应该已经开始了吧？迟到可是不能怨他的，谁让这些劳什子的陷井如此之多，让他无论换了哪条路走都是无从下脚……
    忽一阵轻风拂过，敏锐的感觉告诉络纬秋，这风不自然。望向轻风拂去之处，有一抹黑影消失在重重高墙的另一端。谁？刺客？那人想刺杀谁？
    顾不得多想，他陡然提身，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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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去年本来准备仔细地写络纬秋怎么怎么被楼兰凝夜加一干臣子恶整呢~可MS其于“赶文”俩字……全给简化了，尽挑简单的写了……罪过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