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电话，何朝暮终于想起这位不小心被自己抛到脑后的男友，有些心虚地下定决心，一有空就给他打电话，尽一下女朋友的义务。
    当然这个一有空是可遇不可求的。作业何其多，何朝暮自己并没有多少把握，只能默默把这个决定放在计划中。
    下次再听到他的声音，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何朝暮手上转着签字笔，眼睛盯着黑板上的数学方程解题过程，却隐隐有些心神不定。
    慢慢地，何朝暮眼神有些涣散，恍惚间突然有点落寞。
    为什么两个人才刚开始，就要在不同的地方想着对方呢？她太自信，觉得一切的走向不会偏离出自己的掌握。谁知世事难料，如今各处一地，想到彼此相偎的拥抱，想到他细腻轻柔的亲吻，想到他低喃的情意，想到那些短而甜蜜的一切，何朝暮不禁有些扼腕。
    不联系就算了，一旦联系了，初初牵挂的那个人啊，你可知道我为你身似浮云，心似柳絮？
    何朝暮心思飘渺，眉头轻蹙着望着前方，笔下随意划着，直到同桌推了推自己：“写啥呢？”
    她一低头，大半页的笔记本上交错写着他的名字。
    林烨，林烨。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
    下了晚自习，何朝暮心中郁郁然，精神也不大好，早早便收拾好躺到床上休息。迷迷糊糊地阖着眼，被睡意牵引着正要入睡时，手边的手机开始轻轻地震动。
    她喜欢赖床，但睡前一向很难入眠，轻微的声响让她没来得及陷入梦乡便睁开眼了。往屏幕上一瞄，心中一丝欢喜悄然盛开。
    她立马坐起身，接通电话：“阿烨，怎么了？”
    林烨愣了半晌，方傻傻地开口：“我不是说，每天晚上都会给你打电话吗？至少也要跟你说晚安。”
    何朝暮这才想起昨天林烨电话里最后说的话。她原以为林烨只是说说，如今他却说要每天都给他打电话。她抱着膝盖，似不想让电话那头的人看到自己的欣喜似的，努力撇下不自觉向上翘起的嘴角，眉眼弯弯却藏不住笑意盈盈：“是吗？我以为你说说而已。”
    “我怎么可能是随口说说！”林烨急忙澄清何朝暮的误解，“不仅今天，明天，后天，以后的每一个夜夜夜夜，我都要让你知道，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何朝暮终于抑制不住心中愉悦，嘴角的弧度拉得长长弯弯，怕他听出来，她捂着嘴闷闷地笑着：“你现在不在我身边，胆敢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林烨赶忙拍胸脯保证：“我一定每天刷存在感，让你不得不理我。”
    “你到了学校跟谁学得这么油嘴滑舌？”何朝暮有些好笑，“假以时日我还能说得过去你？”
    林烨故作思索：“也许无师自通？”
    何朝暮慵懒地躺回床上：“这么贫，K中坏小子真多，这么快就能把你带坏成这样。看来下次见面我得想想办法，怎么才能把你调教回我原本喜欢的那样。”
    “……”林烨囧囧，对自家媳妇超凡脱俗的动词感到无法淡定，“调教？”
    “怎么，不行吗？”何朝暮语带威胁，尾音轻轻上扬。
    “行！当然行！暮暮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我随时任你摆布！”林烨马上妥协，苦笑着宣布立场。
    何朝暮十分满意：“行就好，我要睡了，我好困。”
    林烨傻眼：“不是，咱们这才打多久电话啊？别人煲的是电话粥，咱们这连水都没开啊？”
    何朝暮是追求睡眠质量的人，决不能将就也将就不了，刚说困她就有点睁不开眼了：“刚刚还不想睡……你一打来我就困……我最近老是睡过头，不能再熬夜了……”
    林烨突然想到一个绝佳的提议：“要不以后我叫你起床？”
    何朝暮哼哼唧唧：“……嚎……恩……”
    “好不好？”林烨还在征求意见，“喂？暮暮？喂？”
    林烨哭笑不得拿下手机看着屏幕，电话还没挂，不过……她已经睡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