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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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召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等他从恍惚中走出,摩耶已下令强攻北部清仪门,林翊已指挥部队有条不紊的应战,罗关也已从京都赶到了前线。只是,召侑记得,看到血的时候,自己心很疼。
“清仪门攻势紧迫,不像是佯攻。”
“什么?”召侑望着前方出身,在罗关开口之前都没有意识到有人靠近自己。
罗关顺着召侑的目光看去,只是一片茫茫山林。“殿下,我说北部不像是佯攻,他们付出的代价也太惨烈了。”三日,北部城楼之下尸骨堆积成山,但北图卢的攻势没有任何进展。
一阵寒风吹来,即使隔着厚厚的战甲,依旧能感受到刺骨的严寒。摸着自己冰冷的脸,召侑冲着罗关笑了“来人,把营中所有能够用来盛水的器具都给孤找出来。”
“殿下想干什么?用些木桶砸死人家?”召侑的笑容让罗关浑身战栗,不由得后退三尺。
罗关的反应让召侑十分抑郁,本觉得自己的笑容还是挺迷人的,只有委屈的说道“孤笑得有那么难看吗?”
“殿下日后在战场上对着北图卢的人笑笑就知道了,能生生把人吓回去。”虽然北部战事吃紧,无数生命消失在一刹那间,但这并不会影响罗关的戏谑玩笑。
“孤只是想,这么冷的天,若是能让通理门一线的城墙结冰,安烈就算准备偷袭,怕也得不了手。”根据林翊的判断,北部摩耶的部队只是为了吸引大辛主力,一定会有小股部队从其他三方偷袭。排除西部山林,南部是大辛后方,只有东部通理门可能有敌军来犯。因此便日日遣重兵在城下巡逻,以便及时支援。
“殿下还真是天纵英才,容臣下赞美赞美。”
“大哥你别贫了,若是先生看到……”召侑一句话没说完,便知道自己错了。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此时提及罗风将军。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此时的罗关完全可以寄情山水,写意诗画,在父亲跟前没正经的说笑逗乐。是自己,硬把竹林隐士拖进了朝堂。
罗关拍拍召侑的肩,不紧不慢的说道“爹要是知道殿下现在这样,才是要生气的。”他微微停顿,继续说道“陈辰那小家伙抱怨了好久了,说殿下怎么看怎么不对劲,还非说是因为瑾侯。”
召侑低了头,无言以对。虽然不能在众人面前称呼他一声哥哥,但在知道罗关与自己有血缘之亲的时候,召侑心中视一阵窃喜。他相信罗关做的,都是为了他好。
“其实吧,臣觉得殿下自己知道分寸就好,有些事情太在意别人怎么说,反倒失了分寸。臣下唯一想提醒殿下的,就是不要忘了危机的存在。”就像面前的荒原,看上去一片祥和,谁知道寸土之下隐藏着怎样的险恶。
召修出现的时候,正看到罗关和召侑二人并肩而立,而召侑的笑容透出的是开心和得意。他们,才是真正可以站在一起的人吧。
“侯爷。”
看着身边军士动作整齐的将水不断的泼洒在城墙之上,召修忍不住发问“这是干什么呢?”
“奉殿下的命令,冻住城墙。”简短的回答之后,带队之人就指挥属下继续工作。
“侯爷”听见声音,罗关首先回头。“侯爷伤势可大好了?”
罗关的笑容和召侑冷下的脸形成鲜明对比,二人的表情与看到召修前的情形完全相反。
“是,谢大人关心。”
罗关瞟了一眼召侑,他冷淡的表情让罗关暗暗好笑。看来自己在此是真的不方便“殿下,臣有事与鸣虎骑司马陈辰商议,先行告退。”
此时的陈辰,正在清仪门指挥军士守城,罗关能有什么事情找他。“大哥,编个理由也要边个说得过去的吧。”召侑狠狠瞪了罗关一眼“摆明就是想露馅儿的吧。”
罗关忍住笑,小声吐出一句“殿下圣明。”离开了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