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黑暗中的曙光(1)
    第二天，沈叶叫熟睡的沈芯晴起床，送她去上学。
    沈芯晴不情愿的背起书包，在妈妈的陪同下去了新校园。校园很大，包括了小学、初中、高中，还有幼儿园，言家的三个孩子都在这里上学。
    校园生活过得很不平静，由于言若灵年少不懂事的搞怪，使得沈芯晴被全校人孤立，同时也成了笑柄。
    ‘你看你看，她就是沈芯晴，听说她爸爸早死了，妈妈不知羞耻的跑去找前夫，现在她们就住在前夫的家里。’后面几个人议论纷纷。
    沈芯晴转过身，眼里噙满了泪水：‘不许你们这么说我妈妈。’
    那几个小男生继续嘲笑：‘难道我们说的不对吗？你妈妈本来就这么下贱，走投无路时跑去找前夫，不是犯贱是什么？’
    沈芯晴虽不太懂犯贱是什么意思，但污辱妈妈的话她绝对不允许。
    于是，她冲上去，和那群孩子扭成一团，打得不可开交。
    晚上，浑身是伤，灰头土脸的回到家中，沈叶正在准备晚饭，见她这么狼狈，忙问怎么了。沈芯晴含糊不愿说出，妈妈最痛恨她不懂事，粗鲁。沈叶也不逼问，替她换了衣服，擦了擦脸，便叫她吃饭。
    奈何天不遂人愿，刚坐下，言若灵含笑出现在门口：‘你家女儿和别人打架，都闹得全校皆知了。’说完自动消失。
    沈芯晴也不敢吃饭，她明显感觉到了母亲的怒火。‘站起来。’沈叶低喝一声。
    沈芯晴乖乖站起，垂首而立。沈叶拿起桌上的一把白色长尺，让沈芯晴伸出手。‘啪啪’先打几下。沈芯晴的眼泪立马流了出来。沈叶也边打边哭：’叫你不学好，跟人家打架，是不是你爸爸走得早，没人管教你？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放心把你留在这里？‘
    沈芯晴的手已经被打麻了，泣不成声：’谁让他们骂妈妈，妈妈没有犯贱，没有。‘
    沈叶怔住了，她以为女儿贪玩，根本没有想到女儿会为了她的声誉去跟别人打架。
    她丢下长尺，将女儿拥入怀中：’晴晴，对不起。‘
    妈妈，我们不要住在这里好不好？我们回家去好不好？’
    沈叶没有回话，只是抱着女儿痛哭。
    晚上哄沈芯晴入睡后，沈叶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张病历书，上面的字刺的她眼睛疼。
    ‘沈太太，你的胃癌已经是晚期了，最多还有三个月的生命。’这是前几天医生亲口对她说的话。当时沈叶蒙了，她若就此离去，女儿怎么办？她还那么小。最后她决定硬着头皮去找言正。
    沈叶抚摸着沈芯晴的脸颊，泪水流下。她不想离开，真的不想。
    黑暗中的曙光（2）
    第二天，沈叶催促沈芯晴快点去上学，沈芯晴磨蹭着不愿去，昨天那件事闹得那么大，在以严厉出名的校园里，会没有事吗？
    沈叶看出了女儿的心思，笑着拍了拍她的头：‘好了，乖点，去上学，晚上回来妈妈做好吃的给你。’
    沈芯晴背起书包，刚准备开门，门就被开了。一脸微笑的言泽义站在门口，沈芯晴打量着他。自从住进这里，她很少见到言泽义，其实言家的所有人她都很少看见。
    ‘阿姨，昨天的事我听说了，为了避免麻烦，今天就由我来带妹妹上学吧。’沈叶一听乐开了花。
    言泽义伸出手，沈芯晴忐忑地将自己的小手放在了那只大手上，紧紧握住，温暖瞬间流遍全身。
    于是，她笑了，很灿烂，这是她进入言家以来第一次笑。
    看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视线里消失，沈叶也笑了，两行清泪流下，至少现在，她应该可以放点心了。
    一路上，沈芯晴不停的偷窥着这个比她高出许多的大哥哥。这个人，是除妈妈外，第一个对她好的人。
    ‘累吗？’言泽义突然蹲下身，沈芯晴愣了一下。
    累吗？这句话连妈妈都没有对她说过，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累不累，只要妈妈开心，妈妈健康，她永远不会累。
    身体突然腾空，沈芯晴惊呼一声，下意识的扼住了前面的脖子，言泽义早已将她背起。
    ‘看你的样子，应该是走不动了，哥哥背你走。’
    沈芯晴觉得很温暖，紧紧地抱住言泽义的脖子，像抓根救命稻草一样，她不想再被人遗忘在黑暗中。
    阳光洒下，喧闹的大街上，十七岁的少年背着七岁的小女孩，女孩紧紧地抱住少年，那个画面，真的很静谧。
    学校门口，言泽义将沈芯晴放下，替她理了理褶皱的衣服，含笑摸了摸她的头：‘晚上在这里等哥哥，哥哥带你回家。’
    沈芯晴高兴地连连点头，太好了，她终于不再是孤身一人。
    黑暗中的曙光（3)
    今天的校园很平静，那件事，或许已被遗忘。
    孩子就是孩子，根本没有什么上心的事，整日嬉笑打闹，没心没肺。
    沈芯晴安静的待在班级，觉得今天的阳光特别耀眼，时间也过得很快。
    伴随着清脆的铃声，沈芯晴飞快地收拾好东西，奔到校门口。
    因为早上有人要她在这里等他。
    然而她似乎忘了，高三下课要迟得多。
    没有等到言泽义，她却看到了言泽风。
    沈芯晴久久注视着随着人群一起离开的言泽风，他低垂着头，显得有气无力，和第一次相见时差别很大。
    于是，几乎没有犹豫，沈芯晴追了上去。
    言泽风走在前面，沈芯晴跟在后面，两人之间总是保持着那么一点距离。
    言泽风漫无目的的游荡，今天是他母亲的忌日。
    两年前的今天，母亲绝望的话语仍在耳边回荡。他亲眼看着母亲从六楼跳下，亲眼看着她被送往医院，亲眼看着她离开而无能为力，他恨自己，更恨那个害死母亲的女人。
    ‘泽风，对不起。’这是母亲的最后一句话，
    天，不知不觉已经黑了下来，言泽风停下脚步，不耐烦又有点生气：‘你到底要跟我多久？’
    沈芯晴跟着他，他早就知道。
    ‘你今天看起来心情不好。’沈芯晴怯怯答道，这时她第一次对他说话。
    ‘我心情不好关你什么事啊。’言泽风很生气，这个女孩是那个人的女儿。
    沈芯晴觉得很委屈，却仍是看着他：’妈妈说，心情不好的时候不可以一个人走在马路上，这样很危险，所以，哥哥，回去吧。‘
    言泽风瞪了她一眼：’我喜欢在马路上晃，我死了关你什么事？’
    沈芯晴无话可答，抿紧嘴唇。
    言泽风白了她一眼继续向前走，而沈芯晴，也继续跟着。
    言泽风忍无可忍，转过身，朝她大吼：‘你为什么一定要跟着我？难道连你也不愿意给我自由吗？我警告你，不许再跟着。’
    沈芯晴蒙了，愣在原地。等她反应过来时，发现只剩她一个人。
    她跟着他，只是想跟他一起回家，走了这么远，她又从未出过家门，早已忘记了回去的路。
    而现在，她又被扔下了。
    黑暗中的曙光（4）
    沈芯晴慌了，泪水盈满眼眶：‘哥哥，哥哥。’她发疯似的寻找，但四周却空空如也，没有她熟悉的人。
    沈芯晴哭倦了，又累又饿，抱着书包蜷缩在墙角，看着霓虹闪烁的街道，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潮，第一次感到恐惧。
    困意渐渐袭来。
    沈芯晴做了一个梦，一个很美的梦。
    她梦到爸爸，梦到妈妈，妈妈将她抱在怀里，爸爸微笑的看着她们，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那样多好，没有悲伤，没有泪水，只有温暖与欢笑。
    睡梦中的沈芯晴绽放了一个漂亮的笑容，她忘了自己在哪，忘了之前的恐惧与绝望，她永远不想醒来。
    她想一直活在梦中，活在那个毫无痛苦的梦幻之中。
    ‘晴晴，晴晴。’一个好听的男声在唤她的名字，是爸爸么？
    沈芯晴努力睁开眼，看到了言泽义那焦急的脸。言泽义看到她醒来，紧紧地将她抱住：‘太好了，你没事，没事。’
    沈芯晴有点诧异，她看了看面前头发凌乱的男生，很显然他曾疯狂地寻找过。可是，为什么他要对她这么好？
    ‘晴晴。’沈叶发疯似的跑过来，一把将她扯入怀中，泣不成声，‘你吓死妈妈了，为什么你要乱跑？不要再离开我，我只剩下你了。’
    沈芯晴也放声大哭，发泄内心的恐惧。
    一旁的言泽义很难得的笑了。
    言家，沈叶哄沈芯晴入睡，而言泽义，则是叫言泽风去了书房。
    黑暗中的曙光（5)
    在沈芯晴睡下后，沈叶也来到书房，在门口时，听到了里面的谈话。
    ‘泽风，你跟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言泽义强压怒火。
    ‘哥，你为什么那么关心那个女孩？还是说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言泽风冷笑。
    言泽义眯着眼，自从母亲过世后，他这个弟弟就变了许多，不再阳光、开朗，取而代之的则是冷血与无情，十一二岁的年纪，仿佛已看透了世间的冷暖。
    ‘泽风，我不。。。。。’
    ‘哥，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言泽风打断了哥哥的话。
    言泽义一愣，今天是什么日子，他还真的不知道。其实这也不能怪他，他从小就与爷爷奶奶一起生活，母亲只是个概念名词。
    ‘看来你真的忘了。’言泽风冷冷地看着他，‘可是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两年前的今天，妈妈是多么孤独绝望的从这个世界上离开，或许你会觉得我很没有出息，但我就是这样，我只有依赖回忆，因为现在我实在找不到任何让我前行的动力。’
    那晴晴呢？她有什么错？‘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言泽风笑笑，‘没错，今天我就是故意的，我故意将她仍在那里，任她自生自灭。哥，我一直搞不懂，她们母女两个住进来还不到三天，而你的态度却好像已经认识了三年，为什么你要对她们这么好？’
    ‘你现在还没有资格管我的事。’言泽义冷着一张脸，‘言泽风，虽然我不是那么的了解两年前发生的一切，但我不相信有哪一个母亲愿意看着儿子走上绝路，所以，请收起你的人性与无知，不然，我不介意，教导你。’
    ‘怎么，难道现在为了一个外人连亲弟弟都不认了吗？’
    书房里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
    一直在门外偷听的沈叶默默垂下头，她从没有想过自己当年的行为会给这个家，这个孩子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吱呀’书房门被推开了，互不相让的言泽义和言泽风向门口看去，沈叶正站在那里。
    ‘阿姨，你怎么来了，晴晴睡了吗？’言泽义开口问道。
    沈叶轻点了一下头：‘泽义，你可不可以先出去，我有话想和泽风单独说。’
    言泽义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不知悔改的言泽风，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头。
    轻轻地将门关上。
    ‘我觉得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言泽风作势要向门口走去。
    ‘我知道你恨我。’沈叶并没有回头，‘我也知道不管我做什么都无法弥补你心底缺失的那份温暖，可是，求你不要再针对晴晴，对不起你的人是我，这一切与她没有一点关系，她连人情世故都还没有懂得多少，不要把她卷入上一代的恩怨中。’
    ‘你知道妈妈死时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
    沈叶沉默。
    言泽风转过身：‘她说对不起。当时不仅她绝望我也我很绝望，所以，不要和我谈判，只要你们还在这个世上一天，这场风波就不会停止。’
    言泽风漠然离开，不顾已泪流满面的沈叶。
    沈叶浑浑噩噩回到房中，看着熟睡中的女儿，不觉心口疼痛，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衣服，她忙用纸巾擦掉。
    ‘妈妈，等晴长大，一定不会再流泪@……’睡得迷迷糊糊的沈芯晴口中呢喃。
    虽然不太清楚，但沈叶还是听到了。
    眼泪再也止不住，她久久凝视着女儿，实在不忍心她再受苦。
    黑暗中的曙光(6)
    第二天是个好天气，沈芯晴没有去上学，言泽义也没有去上学。用言泽义的话说牺牲一天的时间带沈芯晴去疯玩，扫去这些天的阴暗。
    沈叶对此也没有反对，女儿是该放松一下了。
    于是乎，沈芯晴很兴奋的背起她的小书包，牵着言泽义的手，一蹦一跳地出了家门。
    大街上，沈芯晴显得很兴奋。长这么大，她还从来没有逛过这么繁华的街道。
    “晴晴，你想买什么，想吃什么，只管和哥哥说，哥哥帮你买”
    沈芯晴仰起小脑袋看他，“哥哥”这个词，她真的很喜欢。
    “哥哥，再过两个多月就是我的生日，我想买一身新衣服好不好？”
    “好”，言泽义宠溺地摸摸她的头，“只要晴晴想要的，就算是天上的星星，哥哥也会想尽办法给你摘下来。”
    沈芯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牵着言泽义的手就进了旁边的商场。
    在商场里碰到言泽风倒是她意料之外的，她从来没想过他也会翘课。
    “哥哥，吃糖。”沈芯晴边说边微笑着将一串糖葫芦递给言泽风。
    言泽风看着那已经递到自己面前的东西，嫌恶地皱了皱眉。
    “不吃。’他一把推开那双小手。
    沈芯晴先愣了一下，随后就自己吃了起来，你不吃我吃。
    言泽义瞟了他一眼，“今天怎么没去上学？”
    言泽风则是淡笑：“哥哥不是也没去吗，在这里陪一个小丫头逛街，你可真悠闲。”
    言泽义略带失望的看了看言泽风，他们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好好说话了。
    “晴晴，走吧。”言泽义牵起了沈芯晴的手。
    言泽风含笑的给他们让道。
    言泽义并没有回头，他没有看到言泽风的脸上也写满了失望——对他的失望。
    只有沈芯晴，一个不经意的回眸。将那个表情尽收眼底。
    她下意识地握紧了言泽义的手，希望这个人，不要再将她扔下。
    从商场出来后，已经快中午了。言泽义的手上拎着各色袋子。没有手可牵的沈芯晴只好拽着他的衣服。
    “饿不饿？”
    沈芯晴点点头：“哥哥，我买新衣服的事可不可以不要告诉妈妈。我想到时候给她惊喜。”
    “好”。言泽义理理袋子，“先去吃饭吧，省得你饿坏了。”
    言泽义带沈芯晴去了最好的餐厅，点了一桌子她最喜欢吃的菜。
    沈芯晴看着满桌子的菜肴，又看了看对面的人。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自己憋了很久的话：“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好？”
    言泽义先是一愣，随即又和平常一样摸摸她的头：“因为晴晴很乖啊！”
    沈芯晴眨巴着眼睛，咧开了嘴。
    这个哥哥她真的是太喜欢了。
    沈芯晴得到满意的回复后，便坐下来吃饭。没有看到言泽义眼中一闪即过的忧伤。吃完饭后，沈芯晴就在沉思：下午漫长时光要如何度过……
    黑暗中的曙光(7)
    沈芯晴站在门口，看着里面各式各样的的游乐设施，到底该玩哪一个？好纠结。
    考虑了半天，她选择了旋转木马。
    木马上下起伏，慢悠悠地旋转，沈芯晴笑了，她选择旋转木马并不是因为钟爱，而是妈妈曾说过，爸爸在时，带她唯一玩过的东西就是旋转木马。
    她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什么样的心情，不过此刻，看着在人群中朝她微笑的言泽义，她感到心安，或许当时也是这种温暖的感觉吧。
    突然听到一声响，原本连接在棍上的木马突然坠落。沈芯晴急急看去，可能因为反应时间太久，木棍已经断了。
    与地面触碰后的疼痛感真真实实地传到身体的各个部分，沈芯晴只是皱紧眉头，并没有哭。
    她看到言泽义和管理阿姨同时跑过来。
    “怎么样，晴晴？有没有摔伤到哪里？”言泽义一脸焦急。可是分明能看到他眼角的泪水。为什么他要哭？
    其实沈芯晴根本没什大碍，只是手臂处有一点擦伤，但言泽义却硬要带她去医院检查。并且很果断地拒绝了管理阿姨的赔偿。言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最后弄的管理阿姨愧疚万分。
    沈芯晴伏在他的背上，轻轻用小手擦去他的泪水。
    “晴晴，答应我，以后不要再玩旋转木马好不好i？”言泽义的声音颤抖着。
    沈芯晴不解，但她仍是点头。
    为什么他会对旋转木马抱有这么大的恐惧？
    言泽义低下了头，那样的绝望他不想再度经历。
    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沈芯晴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母亲，以免她担心。
    而沈叶也没有注意到，病痛折磨的她真的很累。
    “妈妈，我的生日就快要到了。”躺在床上，沈芯晴声音甜美。
    “这个生日，妈妈一定会陪晴晴过。”
    得到了母亲的肯定，沈芯晴安然地进入了梦乡。
    漫长的夏日很快过去，紧接而来的是凉爽的秋天。因为言泽义的陪伴与保护。
    沈芯晴的日子过得也较为平静，除了言若灵不懂事的嘲笑和讽刺，也没有什么其他不顺心的事情。小孩子嘛，听什么就忘什么。
    很快便到了沈芯晴的生日那天。
    一大早，沈芯晴背着小书包高高兴兴地去上学，包里呢，揣着她几个月前刚买的新衣服。言泽义利用整个一暑假，带她逛遍了这个城市，然而，再美好的时刻也有结束那天。言泽义开始备战高考，不能再时时刻刻陪着她。
    沈芯晴很能理解，因此每天上学放学都独自一人。
    坐在教室里，沈芯晴心情格外的好。因为今天是她的生日。因为今年，有两个人会为她过生日。
    伴随着清脆的铃声，沈芯晴飞一般的冲出教室。在路上，她总是会忍不住想到妈妈为她准备的大蛋糕，想到言泽义送给她的精美的小礼物，嘴角忍不住上扬。即使是坠落的残阳，也那么的美丽无双。
    然而，她却怎么也没想到此刻的言家，她温暖的房间，却是另一副情状。沈叶痛苦又虚弱的倚在床上。前面的垃圾篓里满是被揉成一团的面纸，面纸上，大片大片的殷红。
    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下去了。她不敢再奢求能够再活个十年八载，只求能够再给她一天的时间，让她陪女儿走完七岁的最后一天。
    言家此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个房间的情景。除了冷漠淡然的言泽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