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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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沈马也迷迷糊糊还在睡,就感觉有人在叫他,他气了一晚上,睁开眼看见沈离原的小脸红扑扑的,没好气地说:“一大清早你吵我做什么?”
沈离原头上晕晕的,身子软软的,委屈地说:“哥哥,我难受,我好像是病了。”
沈马也转过身来瞪他一眼:“你活该!谁叫你野跑到三更半夜才回家!病了才老实!”
沈离原本来就不舒服,沈马也一向宠他,平常他有个小病小痛都紧张的不得了,今天居然骂他活该生病,他想着想着眼泪就掉下来了,又假装倔强地自顾自躺下,盖好被子背过身去小声啜泣着。
沈马也昨天是气急了,他很是想借此机会给离原立立规矩,美其名曰“正兄纲”!所以强忍着不去理他,但是看着弟弟圆圆扁扁的小脑勺,昨晚睡觉居然连外衣都没脱,这会子还穿着小西装呢,心里怎么就痒痒的想要看看他。
他忍了忍终究是没忍住,一手撑起身体靠过去,口气还是不大好:“怎么睡觉衣服都不脱了,我看你都快要野出圈了!”说着便去帮他解扣子脱外衣,沈离原也不看他,闭着眼睛躺着,眼泪水一直从眼角呼呼往外淌。
沈马也嘴硬心软,用大拇指去擦他的眼角:“好了,你还有理了,哭得这么伤心,还要我来给你道歉了是不是?”他手一接触上去,就发现沈离原脸上热度惊人,他心一下子提起来了,一探额头,烫的跟个小火炉似的,忙拍着他的脸说道:“梦珩,你这是怎么了?快醒醒。”
沈离原睁开眼,他的脸红扑扑的,连眼睛也烧红了,委屈的呢喃:“哥哥,我难受,我冷。”
沈马也忙拿被子给他裹起来,对着门口大吼一声:“胡利禄!快进来!”
胡利禄就在外头候着,一听这狮子吼,以为大少爷又要撒气呢,急急忙忙跑进来:“大少爷,您,您有什么吩咐?”
沈马也这会已经方寸大乱,他像个护犊子的母狼似的搂着沈离原,对胡利禄吼道:“快去叫医生!快!梦珩病了!”
胡利禄一看沈离原裹得跟个蚕蛹似的被沈马也搂在怀里,忙应了几声就跑出去给医生打电话,又吩咐底下人快点通知太太。
翁琇云一听沈离原病了,连头也来不及梳就急忙跑来,一进来就看见大儿子凶神恶煞的眼神,她此刻也顾不得这么多了,走上前一探离原的额头,烫得惊人,坐在床边,出声唤道:“梦珩,梦珩,是娘来了,你哪里难受,跟娘说好不好?”
沈离原已经有点烧糊涂了,眼睛也睁不开,就小声地喃喃:“娘,我冷。”
沈马也又去找了一条大棉被将他裹住,整个包的密不透风。翁琇云着急的坐在床边,一手死死地攥着帕子,嘴里喃喃:“额头这样烫,这如何是好!”
过了一会,胡利禄带着大夫进进来了,他请来的大夫是同仁堂坐堂的老中医严守宽,严大夫行医五十余载,医术高明,经他手上救回的人无数,坊间有句话“阎王手下敢夺人,华佗在世严守宽”,沈常青对这些本事人向来敬重,平日里打点到位,但凡沈家主子有什么头疼脑热的,严守宽也绝对不敢怠慢。
翁琇云看严守宽来了,站起来让出位置让他上前,自己站在一旁说道:“严大夫,我们梦珩额头上烫得紧,麻烦您快给瞧瞧。”
严守宽身后跟着一个小徒,背着一个木制诊箱,严守宽示意他站在一旁,自己走到床边,对着沈马也说道:“沈少爷,可否将二公子放平,让我看看?”
沈马也这才将离原从自己怀里抱到床上放平,严守宽先将沈离原裹着的棉被松了松,里面一股热气。沈马也立刻紧张地大叫:“他害冷呢!你给他捂严实点!”
严守宽不理他,探出一只手搭在沈离原颈边的动脉上,过了一会问道:“二公子发烧多久了?”
他问这话是看着翁琇云,沈马也在一旁抢白道:“今天早上一起来就说难受,我才发现是发烧了,也说不上来是不是夜里就开始的。”
严守宽点点头,翻开沈离原的上下眼皮看了看,又帮他松了松被子说道:“不打紧,现在早晚温差大,许是着了凉,小孩子起高热本就比大人厉害,看着吓人但是退得也快,我开张温和散热的方子,一会麻烦个人到我铺子里抓药。”
翁琇云这才松了口气,略带愧色的说:“昨晚上带他出去,回来晚了,他在车上睡着了,大概下来的时候吹了风,严大夫,那辛苦你走一遭了。”又对着胡利禄说道:“你去账房支点银子,跟着严大夫跑一趟。”
严守宽拱手示意,准备告辞,到了门口又转过身来对沈马也说道:“沈少爷,二公子正在发高热,勿要拿被子捂他。”
沈马也一直保持着坐在床上的姿势,被严守宽一说,楞了一下,突然冲着往外走的严守宽喊道:“你先别走!”接着他跳下床跑过去拉住严守宽说道:“梦珩这会还烧着呢,你等他烧退了再走!”
严守宽也听闻过沈家的大少爷是个不讲道理的人,但他是医界泰斗,也不会跟个黄毛小子计较,只正色道:“铺子里还有不少病人等着我呢,二公子服下汤药必将无恙。”说完就一甩手带着小徒弟告辞了。
沈马也见他走了,又爬到床上守在沈离原身边,每一分钟就要探探他的额头,还怕他死了似的,时不时去探沈离原的鼻息。
沈离原这会已经是彻底烧糊涂了,他双目紧闭,一张小脸滚烫通红,很是痛楚的模样,时不时咿咿呀呀的呻*吟几声。
翁琇云站在一旁又心疼又着急,时不时还要承受沈马也飞来的眼神,一副责怪的样子。她命丫头打来凉水,拿帕子浸湿了敷在离原额头上,每五分钟一换帕子,这个法子倒是有点效果,沈离原渐渐也不那么难受了。
胡利禄回来就命人煎药,一会就端着一碗药进来了,翁琇云端起药碗对沈马也说道:“衍儿,你将你弟弟扶起来,我来喂他吃药。”
沈马也本来是一分钟都不想搭理她的,但是现在是非常时刻,只好极不情愿的配合她一把,他将沈离原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轻轻唤他:“梦珩,起来吃药了,吃了药就不难受啦!”
沈离原像是听到了,微微张了嘴,翁琇云舀了一勺,送到嘴边吹凉了,喂到他嘴里,但是沈离原就跟没意识了一样,药在嘴里,却不往下咽,滴滴答答地都顺着嘴角流了下来,翁琇云一边拿帕子给他擦,一边接着喂,喂了几勺全数都流出来了,她端着个药碗,急得都要哭出来了:“这,这怎么办,他药都咽不下去啊!”
沈马也也急了,一下子夺过她手中的药碗,放到嘴边吹了吹,然后自己喝了一大口含在嘴里,一手扳过离原的脸,对着他的小嘴就喂下去,他一点点的用嘴往里面灌,沈离原不咽下去,他就一直这么慢慢的兑给他,总算是把一口药全部灌下了。
翁琇云看着他这个法子可行,也没觉得别扭,反而用眼神鼓励他继续,沈马也又费了好大功夫,终于是嘴对嘴地把一碗苦汤药全喂给沈离原。
沈离原喝了药继续躺下,过了半晌,慢慢地脸上也没那么红了,额头上也没那么烫了,到了中午,几乎没什么热度了,沈马也松了一口气,却还是不放心,干脆把床当做自己的根据地了,一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