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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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马也自从上次在沈家学堂制造了断人子孙根的惨案后,沈常青就不再让他继续上学堂了,但是沈家学堂还有一帮孩子呢,沈常青总不能因为自己儿子不上了,就把学堂拆了吧,所以向来注重口碑的沈会长又请来一位教书先生给其它学生们上课,自己的儿子,休学在家。
    沈马也对自己休学一事是丝毫不感到遗憾的,他从小听周边人说了不少“凿壁偷光”“囊萤映雪”“悬梁刺股”的好学故事,结果是毫不动容。他这些天可以光明正大的辍学在家,虽然每天不需要跟教书先生斗智斗勇会让他觉得有些失了乐趣,但是现在他有了弟弟了,他对这个宝贝弟弟真是爱恨交织,他生气的时候总是愤愤的想:“我真的是上辈子欠了他的,他不要以为自己会哭我就会让着他了!他不要以为他长得好看我就说什么都依他了!”
    但现实情况就是,沈马也一看见弟弟可爱漂亮的小脸,奶声奶气的叫上几声哥哥,遇到麻烦时扁扁小嘴,眼泪在眼眶里一转,沈马也果然是什么都依他什么都让他了。
    今天沈马也要出门,去会一会他的两位结拜兄弟。说起他这两位结拜兄弟,个个都是北平城里顶有来头的主。三人虽然同岁,但是沈马也出生月份大,拳头也最硬,所以成了当之无愧的大哥。他的二弟名作岑岭,字远山,听名字像是个做文人的好料,但是好料定不会和沈马也混到一处,这个岑远山是袁世凯手下一名爱将岑芝贵的老来子,岑芝贵在北洋系里面也是个肱骨人物,袁世凯一直对他十分器重,一来是他出生天津北洋武备学堂,算是袁世凯的嫡系,二来他最擅长逢迎拍马,在晚清政府就已经官败黑龙江巡抚,后在辛亥革命时助袁有功,被袁世凯任命为拱卫军总司令,也算得上是权倾一时的军阀了。
    但是岑芝贵平生最短处就是娶了五房姨太太,愣是给她结下了七个女娃娃,他是做梦都想要一个儿子,看着家里的五个姨太太和七个女儿,他有时候恨不得拉出去毙掉几个才不心烦。在他四十岁的时候,上天总算是听到了他的诉求,他在韩家谭春风一度的时候居然一矢中的了,对方是个南班的清倌人,名唤秦长诗,之前一直卖艺不卖身,弹得一手的好琵琶,长得是一水的清丽脱俗,如果不是流落风尘,还真算得上是一个才貌双全的大家闺秀。她的姨娘也是个聪明人,手里攥着一副好牌,就是不让她真的接客,不过是陪那些人唱唱曲,饮饮茶罢了,目的就是等着一个真正的贵主胡一把大的呢!
    岑芝贵很明显就是姨娘一直等待的贵客,在吊足了他几天胃口之后,岑芝贵花了一笔巨款总算是喝到了美人的头口水,结果是一发不可收拾,几个晚上都赖在姑娘房里不肯走了,他也有心将秦长诗收房,但是家里姨太太已经够多了,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妓,这在外面滋味是好,带回家说不定也就变成鸡肋了。
    就当岑芝贵犹豫不决的时候,长诗姑娘的肚子不得不帮岑司令做决定了,秦长诗在岑司令怀里时哭得梨花带雨,一口一个冤家死鬼,她因为早前守得牢,所以此刻喉咙就格外的响,总之是要岑芝贵给她个名分。
    岑芝贵得知她怀孕了,心里一惊,因为家里的姨太太们每次一怀孕他都是一喜,孩子一落地他总是一悲,反复几次他是心里头存了阴影了,他暗暗的想:“不会他妈的又是个丫头吧?”
    但是他心中还是残存一线希望的,万一老天见怜,要赏他一个大胖小子呢!那让老岑家就有后了啊!他就算死了也有脸见列祖列宗了!他这么想着也就十分痛快地给了姨娘一大笔钱,将秦长诗收了房,并且还信誓旦旦地说:“如果这次你给能给我生个带把的小子!我就是把夫人休了也要给你扶正!”
    岑芝贵和他家里的一个太太五个姨太太七个女儿包括秦长诗自己都紧紧盯这个肚子呢!其中两个人盼儿子,其它十三个人拿出全部家当押她生个女儿。
    九个月后的某一天,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和一声清脆洪亮的哭声,秦长诗生了!岑芝贵一看见奶妈抱了孩子出来,第一反应就是扒开孩子两条腿去看:一条白白嫩嫩的小玩意!岑芝贵双肩不住地颤抖,这位久经沙场,宦海沉浮多年的老兵油子对着一条小玩意流下了热泪,他看不够,又拿手去摸,摸了还是不过瘾,愣是把头拱到了儿子的胯下,就跟猪拱食似的,把这位刚刚出生的少爷弄得是哇哇大哭。
    这位少爷就是沈马也的义弟岑远山,在这样的背景下出生他在家中的地位可想而知,他爸爸,也就是岑芝贵,从他出生第一天起,就对他的小宝贝有种莫名的狂热,以至于他现在都快十岁了,他爸爸每天晚上睡觉前还是要跑到儿子房间,先是摸头亲脸地温存一番,最后直奔主题:“儿子,快把小宝贝掏出来让爸爸亲一亲。”对此,岑少爷也是深感无奈啊,他已经渐渐懂事了,真不知道自己爸爸为什么每天都要亲他的小宝贝,他真担心这样下去他的小宝贝以后会长不大啊!
    岑远山在一个变态老爸和七个妈妈七个姐姐的簇拥下长大,性格难免有些严重的两极分化,他即继承了他丘八父亲的匪气,从小也是乖张暴戾,牛气冲天,不可一世,另一方面他在女人堆里面长大,难免变得有点小心眼,尖酸刻薄,浑身也寻不出一丝男子气概,并且他模样上继承了他老妈,是个白净清秀的好相貌,小小年纪就爱穿什么劳什子白西装啦,抹生发油啦,很是个迷你版风流摩登公子哥的模样。
    这样的人理论上是不可能跟沈马也扯到一块去的,实际上也是,沈马也小时候偶然跟翁琇云出去打牌,第一次见到岑远山的时候,就非常的不待见他,但是太太们只顾打牌,就让两小孩自己玩去,沈马也抓住这个好时机,结结实实地把他欺负了一顿,活脱脱把一个穿着白西装梳着小分头的小公子折腾成了一个蓬头垢面身披抹布的落魄小叫花子。沈马也打小就自封是侠客,路见不爽,挥拳伺候,他收拾完心里舒爽,完全不顾及别人感受的走了。可怜了岑公子这朵温室里的花,他在被沈马也海揍之后居然生出了一种异样的情愫,他把这种情愫总结为:崇拜!自此,就天天缠着他妈妈去找沈马也,俗话说,烈女怕缠郎,沈马也这个小汉子竟然被他缠怕了,最后只好非常无奈的跟他做了朋友,但他心里始终看不上他,因为觉得这个人身上有股子女气,他的那话儿只是个摆设。
    后来二人常在一块玩,岑远山是事事以沈马也马首是瞻,这极大程度的满足了沈马也的虚荣心,两人也算是和平共处地迎来了他们的另一个朋友——章蕴博,章蕴博的父亲就是袁世凯内阁里面大名鼎鼎的章徵祥,章蕴博也算是出身名门,父亲是著名的外交家,时任袁世凯政府的外交总长,他虽然家世显赫,但是却为人低调,知书达理,小小年纪就城府极深,表面和风细雨,暗地里坏主意一大堆,这种脾性无疑很对沈马也的胃口。
    沈马也对他一直印象颇佳,后来玩在一起更是称得上趣味相投,三人常常混在一起作恶玩耍,自称是北平三剑客,在他们十岁那一年,他们效仿刘关张桃园结义,在一家叫做“李子园”的餐厅,三人也像模像样地跪天地,喝血酒,发血誓结为兄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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