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apitel7。第二使徒
    深夜，东街居民楼，街两边停着好几辆警车。其中大家伙迈巴赫在里面可谓是鹤立鸡群。围观人群少的可怜，大概是因为那个像是受了诅咒的房间吧，大家都不愿接近，深怕被波及。
    这里距离市中心较远，线路也不好，昏暗的路灯下只有几只飞蛾。
    持续了一整天的大雨仍然在咆哮，纳特若有所思的望着车窗外的雨帘，一排排高耸入云的建筑物在他眼前高速掠过。
    顾宸双手砸在方向盘上，恶狠狠的咬着牙，“楚弘之那个混蛋居然在监控面前留下到此一游，他是故意的！”
    “他认为我找不到他吗！呵呵……”
    纳特叹着气温馨提示道；“大哥，稍微控制下情绪啊。您老可在开车，我们的小命全握在你手里的方向盘上，敲坏了可就完蛋了……”他嘟囔着，带着酸酸的口吻，“知道吗……这已经是我今天第三次听到你在叫唤着楚弘之的名字了，如果我不知道实情会误以为他是你的好情人，你现在这个样子就像怨妇在桥头守了半天没等到丈夫等到了一封休书。”
    顾宸深呼吸平静了一会，轻声说，“楚弘之拥有诉歌者的能力也有研究者的学术头脑，他是真正的全才。但是因为一次任务的失败他变得自暴自弃，人也变得特别阴暗，然后某天不知道什么原因被关进了禁闭室，直到几年前我偶然负责看守他一天，却因为一时大意让他给逃了出去。”
    纳特耸耸肩，“就为这种事？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你顶多就算个狱卒没当合格喽。”
    顾宸踩住刹车，轮胎摩擦着湿润的地面发出滋滋的噪音，车身毫无预兆的停下让纳特微微一愣。
    顾宸依旧沉默着，雨刷器刷刷的声音格外响亮。然后他说，“有一个研究班的人全死了。他缓缓闭上了眼睛，“血把整个研究所都染红了。”
    在路灯照耀下，顾宸那隐忍着什么又强撑着什么的表情让纳特心莫名的一阵抽动。当他睁开眼的时候，他的眼睛是那样酷烈，仿佛有熔岩在深处流动，又好像有只猛兽在蠢蠢欲动，看的人惊恐。
    “那天是圣诞节，他们本该放假的，但因为临时有个研究出了点问题所以还留在那里，是我把楚弘之放了出去！是我害了他们！”顾宸低声嘶吼。
    他一直故作淡定，但现在终于抑制不住狂躁的本性。
    “有时候晚上做梦我都能梦见那些人死前的绝望与无助，我听到他们拼命求救的叫声，但我却无能为力！所以无论如何我都必须抓住那个混蛋！亲口听到他的忏悔！我要让他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惨痛的代价！”
    他抓着方向盘，就像武士拔刀般，手背上青筋凸起。
    纳特安静的听着，在心里默默想着。
    想不到你这装逼脸的背后还隐藏着这么苦大仇深的故事。这样的雨天听到这样的故事，说老实话还真让人觉得挺致郁的。
    他伸出手，本想给顾宸一个安慰的拥抱，但他突然觉得两个大男人间搂搂抱抱的实在矫情，于是手僵硬地停在了半空中。
    顾宸就那么一转身。
    在温热的掌心间，蜻蜓点水一般，非常虔诚地，用拳头轻轻砸了上去。
    就像两个孩子为了刚刚合作去果园偷了一大麻袋的柿子而在快乐的击掌。
    --他们也会成为对方无可替代的盟友，最佳搭档。
    像有什么，就此倾泻在那拳掌之间。
    轻如鸿毛，却又重于泰山。
    然后顾宸在纳特错愕的目光中笑了。他的笑容是那么温和，以至于纳特都产生了错觉。好像刚刚他面前有两个完全不同的顾宸，而现在他们重叠到了一起。
    “嗨，老弟，你魂被谁勾走了？”
    顾宸调侃道，之前那些负面的情绪仿佛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啊……啊？才、才没有呢！”纳特将手收回来，刻意转移话题，“话说，我们现在要去哪，回酒店吗？”
    “既然这里已经没有楚弘之了，留在这里也没意义。”顾宸回到驾驶座坐好，眼神一瞥到后视镜，“但是……”
    纳特困惑，“恩？”
    “有个小不点一直跟着我们呢，我觉得是时候问问他想搞什么鬼了。”
    纳特惊慌猛的一转身，后排座上小男孩正快乐的朝着他挥手。
    “嗨，纳特哥哥。”
    “我擦，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之前在酒店外面见到他的时候就觉得这熊孩子不太正常。突然就钻进了他们的车里这孩子果然不是正常人！等等，他是怎么知道他的名字的？
    男孩笑的纯真，“别那么害怕啊，我是有件事想摆脱你们的。”
    纳特双手击掌，语速快的惊人，“孩子，你已经死了，虽然不想打击你但是你其实是个使徒，别再惦记着那个跳芭蕾舞的女孩了，我们做不到的，就算她同意她妈妈也不会同意的，听我的话走吧，要不然这个凶神恶煞的大哥哥就不客气了，你也不想你年纪轻轻的在挂掉之后还要苦逼的魂飞魄散吧？”
    “噗，哈哈哈……”话音刚落，男孩笑的更欢，待他笑够后才摇摇头冲着纳特说，“不是啊纳特哥哥，我不是你想的那样……”
    得了吧，大雨天在街上装琼瑶玩隐身把人吓个半死如今又在大半夜莫名其妙的钻进他们车里，你不是使徒你只是有特别的牛逼技巧，你他么的当他傻吗？
    “纳特，这家伙不是一般的使徒。”顾宸淡淡的说。
    “那让我来个自我介绍吧。”他笑意盈然的盯着二人，缓缓道，“第二使徒，时雨。叫我桐就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