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相信贺利不会让他好过的。他会一直这么折磨他，或许还会用点更残酷的方式。
    但他一点也不在乎。
    只是不知道这样的僵持不能动还要维持多久。他觉得自己一直保持头脑清醒真的很不好，但是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又能怎么样呢？他迟早会醒来，迟早得去面对。
    但是不能动啊！没有经历过的人怎么能够体会到这样的感觉？明明有思想，明明想活动，明明想做些什么。但那些几乎都成了奢望。不能表达，不能行动，跟死了有什么区别？也许最大的不同就是能想不能动显得更加生不如死。
    他期待一些东西的。不要那么偏执，不要那么激烈地陷入一种情绪里去。他学会了克制自己的偏激。等心情慢慢平复下来，也许会……不，不要有也许。一定，他没有退后的地方，没有余地，没有可以逃避的空间，他只能冲破禁锢。
    还好还能看得见，他看着窗外的景色。但是也很悲哀。真的没人能够控制住自己的突如其来的情绪的，他不想想了，但是所有发生过的和将要发生——在他脑海里幻想出来的事情包裹着他。他被它们严严实实地包围了，它们由他产生，却不受他的控制。
    斯诺瓦塔在想什么呢？X觉得他一点也不了解对方，但是他又有一些和对方一样的东西。不需要那些了解就能够做出其他的回应。那样再默契不过了。
    其实，他只是想和他呆在一起。可以不用说话，就那么看着星空，多好。他还是很喜欢夜景的，只要不渲染血腥就好了。他想如果这些真的发生，他都不必顾虑之后的事了，有他在，有他们一起在。
    他睡着了，这在他醒来之后才意识到：之前的都是个梦。他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他迷失了方向。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但是一直往前，往前。停不下来，一停下来就觉得身后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在追赶自己一样。但是又不是那么的。他觉得整个梦里都是他。他觉得自己是被追赶和寻找的那个人，但是一会他又变成了局外人；他觉得自己脱离了这个场景之后，才发觉那个可怕的一直跟在之前的他身后的东西又成为了他。好奇怪，他分辨不清，到底谁是他，又是谁在追逐他。或者两个人都是他，不过他自己不知道。
    就像个怪圈。他被困在里面，一时半会儿还不能够逃脱。出口在哪里？或者说，当他觉得自己没有在场景里的时候，不就是逃脱了吗？那么那个他又是在哪里，那个他还是不是他，是什么形态的他？
    他不想深究这个问题，因为他已经醒来了。但是还是有一点恍惚和疑惑。现实会让他清醒的。
    整天面对这个厌烦的人，X一点都不想醒来。贺利非常空闲，他不停地来骚扰X。X就是这么觉得的，对方就是一个寂寞空虚到极点的魔头，找不着好玩的东西了，就从他身上来找乐子。按照目前的状况来看，他还非常乐此不疲。
    “你还是不能动。”贺利这次离得没有昨天那么近了，但是他的表情还是那么欠抽。反正都不想理他，X连眼皮也不想打开了，黑漆漆的一片都比对方的脸好看百倍。说不上来什么原因，X就是对贺利有一种抵制和远离的心理。他巴不得对方也有和他一样的心态。
    “你以为我都被你忽视习惯了是吧？也是，反正你现在对谁都这样了。”贺利表示地很无所谓，他转身出去了一趟，又快速回来了。手上顺便还带了一些吃的。
    其实在这片大陆吃东西不是那么必要的了，只有他的法力斗气足够不用吃东西也可以维持好几天的体力活动。（挺好的样子——但是怪不得他们没有什么十大菜系，咳咳。）所以当X看到贺利手里拿的东西的时候，他依旧面无表情。
    其实他的内心一点也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