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五章飞沙狼烟(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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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进府里,刚好撞上风亮,他惊道:
“将军,你这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你不是去谈事情了么?”
这个家伙,他以为我看不出他心里那点小九九,我没好气的看他一眼,
“当然是事情已经谈完了,怎么,你不想将军我回来啊?”
风亮忙不迭的解释:
“将军误会我了,我怎么能不希望将军回来呢?”
看他这笑得一脸勉强我就不愿再多跟他废话,肯定这刚一回来,脚还没站稳,早不知在他姐面前把我编排成什么样了,我不耐烦的一挥手:
“行了行了,去叫我三哥来!”
风亮一愣神:
“三爷早就到了,就在大厅坐着呢!”
我摆摆手让他下去,想想三哥说不定已经知道昨晚的事儿,他的性子,指定不让我去北戎,想想还是要费一番口舌说服三哥,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一边大步跨向了正厅。
我一声喊:
“三哥,我回来了!”
三哥拿着茶杯,鼻子里“恩”的一声,我心知这必定是已经知道了的情形。听完我的一切解释,当然略过了跟他约定一起去北戎的事,果然三哥没有再多问别的,只是慢慢的啜着他手里的那杯茶。我小心的看着三哥,以为能躲得过,三哥这才缓缓道:
“事情已经查明,那,这次北戎还是我去吧!”
我斟酌着开口道:
“我觉得还是我去比较合适,毕竟我始终觉得这件事与慕哈西一定脱不了关系,我这次去不单单要挽回这单生意,更要保得咱们风家长久。再者,这在秦州的新兵也离不了你,虽说有风朗他们,终究还是你在我才放心些。”
三哥从我刚才进门就没有看我,一直到现在,我仔细的看着他的脸,想看出点什么来,可是他一点痕迹也不露,不知道这话他信不信。三哥没说话,先看了我一眼,我就知道这次没那么容易了。不料他始终没有说话,一直看着我。我都被他盯得发毛了,他却问了我这样一句话:
“小九,你不怕再受伤吗?”这句话说得很是平静,可是我却听出来一股凉意,直到心底的害怕。我跟三哥这么多年,早已知晓他言下之意,就像他那时在译城问我一般,但是这跟当年我没有回答完全不同,这次,我是真的回答不了。三哥总是那么敏锐,在感情方面,对我的情感变动的有时竟能比我自己更懂我心里的感受。我没有叹气,也没有纠结,只是默默看着三哥,想从他那里知道一个答案。
我不知道我对斯年抱有的感情是什么,或者,我该抱有的感情。就在我最难过的时候,有这样一个人的出现,不能否认的弥补了络连带给我的伤痛,不管它是多么难以的察觉,可是这对谁都不公平,斯年这样的男子不该是替身。我向来自信我与普通女子是不同的,可是,忘却女子的身份才会更让我在一些事情上败的彻底。我从未想过会有人代替络连在我心里的地位,即使我与他已经走到多么难堪的一步,直到这个男子的出现,原来我也不过只是一个女子,内心始终也是渴望温暖的。我也很想知道,他是谜一般的存在,与今我也不过才知晓了他的姓名,可是我却觉得与这个人认识了许久,这么相似的感觉,唤起我当年认定络连的回忆。八哥曾说我太重情,这样会吃亏。对,因为我赌不起已经输掉一次的信任,我真的,已经赌不起!
三哥看着我,抬手抚向我的眼,我这才发觉眼里早已雾气充盈。他轻轻地拥住我,在我耳边道:
“是我不好,我不该再提,以后的路,只要你想走我就一直陪着你走下去!”他的手在我背上轻轻的拍着,他的手已经比幼时记忆中的更加宽厚,更加有力,坚强到可以为我撑起一片躲避的天空。我的眼泪落在三哥的肩膀,我想,很多时候,比起心不由己,身不由己其实也是种幸福。
三哥亲自给我装好了包袱,送我到了秦州之外,只是叮嘱我让我一路上小心,连去北戎的最初目的都没有提到,我早就知道,欠三哥的不止算不清,更是还不起,只是我没想到,自己在装傻方面也是很有天分。斯年已经在我那晚同他碰面的地方早早的等着我了,他看见我却是一愣,直到一起在车上坐定,他才问我:
“怎么脸色这般难看?”
我朝他无力的笑笑,看着面前这个眉眼清亮的男子,他却一字一句的说:
“你这样的笑,还不如跟我皱着眉的模样。”
我不着痕迹的轻轻握住他的手,闭上了眼睛,好累,只想找个可以安静的地方待着。我心里这样想着,而那双刚刚抖了一下的手此刻却将我握的更紧,他应该懂我在想什么,在这个时刻。
他这次带我走的路果真是以前所不知的,左拐右拐的连车夫也险些迷了路,他却熟络的紧,等到我们到达北戎他落脚的地方就只是晚上而已,他看我一直也没什么大兴致,就吃过饭简单收拾了一下休息了,一夜无话。
等到我早上再起来的时候,他人已经出去了,说是有什么事情先去处理,我也没有过问。不管我个人再如何,军器所关系到整个风家,我不该更不能掉以轻心。来之前已经早已联系过各个部落的首领,只是不知道何时才能一见,这个专门让我为之而来的“密谈”终于在等了五天后可以举行了,而且他们带来的消息也抵得过我这五天时间的耽搁了:
这次的原料问题的确是慕哈西暗示过的。
又恰恰正是我最不想听到的。慕哈西现在的日子显然要比当年跟我对战时好过的多,要是他有再跟烟国再开战的心思,我确实要头疼许久了,而且是欲裂之感。倒不是我没有信心,反而我确信最后的胜利一定是烟国。可是道理很简单,就像你不能为了一双绝世无双的好鞋将你的脚砍下一块,现在不是追求体面地时候,为了一个实际油水并不大的北戎搭上太多东西,我宁愿去啃西戎那块难啃的骨头,因为我知道我的回报还是对得起我的付出的。但是这个能够两下保全的法子,我目前是想不出来,也不知道斯年能不能在此时多发挥点他平时表现的作用?
我在房里呆着,头疼的厉害,想到那几个部落首领那日一脸的为难的场景,一副我是主心骨一切就指望着我的模样我觉得迟早我的头要裂开。更可气的是这几天那位傅公子连个人影也没有,我有一日问了一句竟然得到了“小民不干大国内政”的说法,这个时候他想起来他这种小民不能干政,当初也不知道是谁在译城跟我指手画脚的?他现在根本就是看我是跟他的族人谈条件,不愿意管。
我正愁着这件事不能解决,告诉三哥吧,一是太慢,二是我实在是不想再麻烦三哥了。今日约莫是瞅着我的心情不好,风亮没在我身边,我自嘲的扯扯嘴角,连风亮也怕我寻他晦气。想着多少能透透气,我一个人便就在原上走着。
现在北戎已经是一副初冬料峭的模样了,枝叶已经早早的做好了迎接的准备,把自己搞得光秃秃的,有风吹过也只是晃晃悠悠的摇摇,却再也落不下一片叶子。我百无聊赖,往那茂密的灌木林子走去,刚在林子里走了没几步,猛地却被莫名的拉的蹲了下来,这力道不大,却压得我死死地不能动弹,我连头也不用回,这股味道除了他还能有谁?
我没好气的问他:
“你这又是唱的哪出?”
嘴上说着,我身上也没消停的挣扎了两下,他似又用力了些,仍是摁住我:
“阿芜,你差点就吓跑我们今天中午的美味佳肴了。”
不知何时开始,这个人已经用这个称呼开始唤我,每每我总是有络连在我身边的错觉,可是他的与众不同眉眼与味道又让我一个激灵反应过来,面前的人,是有着那双狭长眼睛的,望着我的眼里满是温软的叫做斯年的男子。虽然早已听过,我还是不习惯的抖了抖,顺着他的目光,我才看见那只慢慢走来的小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