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物 第十一章 招来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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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闯板着脸没有应腔,脱完另一只鞋就去厨房下面,就在快做好的时候突然被惊人的关门声给吓了一跳,赶忙走出去看了看,这才发现屋里没了于捷的影儿,想来是他负气的杰作了。
其实他也不想对于捷这样,你说两人以前好端端的怎么就搞成仇人分外眼红似的,做不成恋人好歹还能做兄弟,没必要拧着麻绳缠麻绳。刘闯虽是这样想,但心里委实难受了一把,日日夜夜跟妻子做爱都念着人家,偏偏见到真人后就恨不得闭上两眼关上两耳,装着认识全世界的人都不认识你的样子,确实是不能怪于捷怒气冲冲地走掉。
自从于捷在他家里闹得不快后,又没了声息,刘闯也保持人不来找我我不见人的高姿态,愣到元旦那天看报纸才晓得人家做完时装秀嘉宾,第二天就跟经纪人回美国去了,这让他措手不及,又无可奈何。
元旦过去三天后,刘闯下班回家的路上碰巧看到了唐璜那厮,在他身边还立着一个秀丽白净的女人。刘闯像发现新大陆的猫到附近店铺门口,抄起人家的广告牌遮遮掩掩,很是鬼祟。
那两人似乎在争执什么,女的情绪很激动,一张小脸儿流下两行热泪,双手扯着唐璜的手哀哀凄凄。对此唐璜从到尾都冷着张死人脸,面无表情地推开女人,不知说了什么话那女人的狂摇着他,脸上流的泪就更凶了。
刘闯在旁看着都不忍,也不知唐璜有着怎样的铁石心肠才能如此无情,他摇头叹了一气,搁下广告牌转身就走。
不想唐璜敏锐的察觉到什么,侧头一看,就见一个还算得上熟悉的背影,他当即跨步追上去,一把拉住刘闯的手,强迫他扭过身来面对自己,而余光里看到那女人也跑上来后,立马捏着他的下巴狠狠吻了上去。
趁着刘闯目瞪口呆的空隙,唐璜撬开他的嘴,舌头就直往里捣弄,挑逗着他的口腔,而后又退出去舔了舔他干燥的唇。此举止行为无比惊世骇俗,两个爷们的在大街上做如此勾当,吸引了路人的诡异目光,有些大哥小姐甚至掏出手机咔嚓咔嚓的猛拍相。这时的刘闯耳里只听到两种声音,一是被吻出声的下流声,二是唐璜那女人尖利的惊呼声,突然间他觉得这个世界很吵闹。
等他反应过来要挣开的时候,唐璜已经放开他,旋即侧身就对那女人冷冷说:“我喜欢男人,你死了心吧,不要再缠着我了。”
那女人跌坐在地上痛声说:“我是你未婚妻,你不能这样对我,你明明知道我有多爱你,为什么要这么狠心无情呢,难道就因为伯父亲自钦点而厌恶我吗?这实在对我太残酷了,唐璜,你就不能撇开成见与我一道吗,就这么想要推开我吗?你怎么可以这样!”
唐璜不耐地退开一步说:“我快被你烦死了。”说罢扯着刘闯蹬蹬蹬走,也不给他挣扎的机会。
两人来到一处公园就各自散开,刘闯黑着脸在小超市买了瓶矿泉水漱口,漱完整瓶水还觉得不够,将嘴巴往袖口上猛擦,直到擦掉一层皮才算满意,而后又磨蹭了一会才走到唐璜那里,最后停在两丈开外,让想解释情况的当事者立即没了说话的意愿,只冷哼一声表示对刘闯的不满。
过了一会儿,唐璜冷冷问他:“有没有烟?”
刘闯也冷冷地说:“你问的态度实在太差了,我不想借你。”
唐璜轻咦一声,抬眼望向他说:“没想到你也挺小心眼的,上次的事居然记得那么牢,你该不会喜欢我了吧?”
“滚你的吧。”刘闯咬牙切齿,眼里冒着熊熊的怒火,像要将眼前的人燃烧殆尽不余尘灰。过了片刻,在唐璜强势冷然的注视下,他还是掏出烟盒丢了过去,心里直骂自己没骨气,嘴上跟着说,“没事了吧,那我走了,从此以后不要再出现我面前,看到你我也烦了。”
唐璜抽了一根烟阻止他离去说:“得了吧你,刚才你也看到了吧,那些喜欢我的人都巴不得黏上来,你难道想跟我玩欲擒故纵那烂招数?”
刘闯一阵无语说:“我刚才只看到负心汉。”
唐璜闻言,冷哂一笑,却也没有说什么话为自己申辩,不知情的都以为他承认了。但刘闯眼色还是比旁人多一点的,尽管不知方才那桩破事儿到底是怎么着了,还是觉得里头大有文章。
两人沉默片刻,唐璜将烟屁股丢地上踩了两脚,手兜着裤袋慢慢离开。
一月的太阳光线还不是很强烈,倒是云层一叠一叠积得很厚,只有几束光柱破开云层直坠落到人间。唐璜高挑纤长的背影隐隐被一抹微弱的橘黄色光芒所照着,沿着墙壁渐渐拖出一条灰黑色的影子,一点点的延长,远远看去,竟格外的寂寥苍白。
在那女人找到时代来之前,刘闯原以为跟唐璜的孽缘在那公园里结束了,没想这才是孽缘开始的第一部命运交响曲。多年以后再见唐璜时,刘闯还是怒火难消,开口就责怪说:“他妈的要不是你,我能折寿吗我!”唐璜耸了耸肩,目光落到窗外,看着对面街站着的人缓缓说:“谢谢你。”
话说回来,刘闯接到前台文员打进来的电话说:“有一个女人要找您……”然后话头一转又说,“啊,刘主编,那人已经往您办公室走去了。”
刘闯还一脸疑惑着,刚挂断电话办公室的门就被一个女人用力推开,发出嘭的巨响。刘闯一脸惊讶,这女人他还是有着很深印象的,是那时缠着唐璜却又被甩掉的可怜女人,不过在看到对方直闯闯的跑上门来,一副就是要闹事的嘴脸后他的同情心拿去喂狗了。
果不其然,只听那女人说:“我原本也不想闹到你头上的,但请您告诉我唐璜在哪好吗,我想跟他谈谈。”
刘闯一脸郁色道:“这位小姐,我跟那个唐璜真的不熟,你都不知道他在哪里我更不可能知道了。”他看到门外来来回回有不少同事围观,心里烦躁了起来,声音冷了下来说,“如果你是为了这种事而找上我,那么请回吧,我工作时间很忙的。”
那女人明显不置信,还杵着不动,刘闯瞅见她就直想扇她到太平洋上游泳。正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刘闯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来看了眼,是一个陌生电话打进来的,刚摁了接听键就被一只手横抄走了,那女人已经跟对方谈了起来。
听到那女人的对话,刘闯就知道这陌生电话是谁了,这世上也只有唐璜那么缺德阴损,不然怎么好死不死偏偏撞到这节上,就是为了让那女人的误会自己啊。等到电话结束后,那女人将手机狠狠往地上砸去,顿时烂成了一堆麻花,刘闯眼角抽了下,脸色青了白了又青,面部表情可谓精彩至极。
闻讯赶场子的总编走进来就看到这幕,也不由吓了一跳,心说哪来的野女人,这么彪悍蛮横,刘闯打哪招惹过来的?却从容不迫地走上前去说:“这位小姐,请问您是来预定杂志还是什么呢?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忙的吗?”
那女人立即指向刘闯说:“你还管你员工的话,就让他别勾我未……”
总编也不等她说完,一个反身抬脚狠狠踹上门后,又笑着脸问她:“可以了,您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员工勾引我未婚夫!”那女人跺着脚大声叫道,“他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居然还在新浪微博天涯帖子晒恩爱,简直没脸没皮,不知羞耻!再说这个男人,我都不知道他有没有染上艾滋,要是这样,会毁了我未婚夫!”
刘闯恨得直想咬碎牙龈,他就说那唐璜的净能给他挑个事,才没过上几天好日子就又来了这桩,是个正常的都想将他扔到油锅里煎了炸了再煎,看能不能弄死他。
总编看了刘闯一眼,又看了眼那女人平静说:“我还以为是关于工作的事,如果是这种事我只能说你自找的,第一你俩还不是正式夫妻,法律上也不会认同你们的关系;第二你连自己未婚夫都管不住,还想管我员工?吃饱撑了你;第三他不是你男人的男人,而是我的男人,你男人要是敢摸到我男人头上来我就剁了他!”
话音刚落,那女人被呛得连连后退两步,脸色阴晴不定,最后搁下狠话摔门而去。
好不容将那女人赶走,刘闯深深叹了一口气,端起茶杯吃了两口,暗忖着对付这种无理取闹的人还是挺费神的,要不是有总编在旁帮着点,估计他就得拿花瓶兜头往那人砸去了,不由向总编投去感激的眼神。
总编却皱起眉头说:“怎么回事?”
刘闯无奈的苦笑,简单概括说明:“随便上个街就被狗咬了一口,结果那疯犬病的来了,之后的你也知道了。”
“她说的都是真的?”
“要是真的我也不会觉得憋屈,这里头的一切都是那只狗搞出来的,我还想找他算账呢。”想到那女人来找他要人就一顿好笑,他妈的彼此连个联系电话都不清不楚,冲着这点傻子都瞧出端倪而非跟个挡箭牌争论个屁事儿。
总编问:“那只狗叫什么?”
刘闯说:“唐璜。”
总编闻言脸色一变,又问了一遍,确认是真的叫唐璜后他登时明悟过来,于是跟刘闯说起这人:“他是唐掩的儿子,出了名的叛逆。听说在他十六岁那年就跟唐掩断绝父子关系,一人独自南下,去到香港和台湾两地。后来他又回到本市,专门挑风起浪,弄得上层名流的圈子鸡飞狗跳,不过他主要针对的对象应该是他父亲,只要唐掩厌恶的事他就会去做,两人的关系闹得不可开交。”
刘闯摸了摸鼻子说:“他这么能闹,我怎么不知道他了?”
总编微微一笑说:“这些都是上流社会的事,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等你哪天跻身到上面去就知道很多不为人知的秘辛了。”
有关上流人士的秘辛刘闯确实无法得知太多,不过总编这人还是个厚道的,在这方面提供不少给他,就像做功课之前先预习一样,足以让他过够八卦的瘾。现下知道唐璜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跟他爹怄气,不由有点好奇。
因为在工作地方上被人闹,总编准他先下班,至于堵住那些个嘴碎的还得要威逼利诱才成,不然刘闯在公司的地位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等刘闯离开总编立即召开会议,明示暗示说:“刚才你们要是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一定是偷懒了,我希望你们在公司就忠于自己的职责,你们要是觉得这点很难办到,那么我也不需要这样的员工替我办事。不过你们都是我亲自挑出来的,只要好好办事,我绝不亏待你们。”
会议结束后李部长跟张编辑嘴碎:“总编他说那么多话还不如说‘你们要是敢掐我的刘闯我就灭你全家’哈,有眼色的都瞧出来了,你说他们嗯嗯?”
张编辑啐了他一口说:“嗯你个头,你洗干净屁股等着抽吧你。”说罢抬脚急急走了。
李部长还不明所以,正要追上去问个明白之际,身后传来冷森的声音:“李部长,请来我办公室一趟。”
他面如土色的转身说:“我说错了总编!”
“……我情愿你说的是对的。”总编幽幽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