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追杀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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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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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战的众人只觉眼前忽然闪现耀目强光,伴随一股宏劲强势冲来,不及回神便猛被震退数丈之远,一时间感到头晕眼花。好不易站稳了脚,定睛望去,见立在雪中的岁暮寒毫发未损,他身前却多出了一名华美男子,贵气的衣装下,映出何等风华。
“什么人?”追杀者之一怒问。
“你认为我是什么人就是什么人。”宿云行抬指顺了顺胸前的长发,顺至发尾,一甩肩后,就势负手备战。
“管你什么人,识相的快让开,别妨碍我们报仇。”
此时,战场外的实秀方从头一次见少爷如此积极行事的震惊中醒悟过来,看到这种状况,他脸色顿时一僵,牵着马哭笑不得:“少爷,您到底在帮哪一方?”
“我已经站得很明显了。”宿云行帅气地侧身以应。
“您确定没有搞错?”实秀非常咋舌,少爷不愧是少爷,正常人都会帮弱势的一方才对吧?
忆风雪默默爬下马,站在一旁观看,不表态。
宿云行保持着帅气的站姿,不紧不慢道:“本少爷追求一切美好的事物,”舒展右臂向后一示,“这位小哥长得很符合我的审美观,所以我帮他。”
实秀有点想吐血:好了,帮倒忙少爷最擅长,报仇的各位请安息。
“我们不想滥杀无辜,无关者请走开,否则休怪剑下无情。”围杀者中一人道。
“呵,吾等高雅之人怎会容忍粗鄙之辈破坏美好的氛围,蹂躏雪中美玉呢?”宿云行对其忠言充耳不闻,自顾悠悠抒发着感情。岂料话语刚落,岁暮寒竟一声不吭地抽身离去,众人尚未及反应,他已悄然逝影,独留下宿云行一人对峙围杀之众。
“喂……”实秀欲喊,奈何他逃得太快,根本徒劳。再看少爷一脸迷茫相,不禁默哀:这下子麻烦了,帮人不成,反惹一身骚,自作孽啊少爷。
“岁暮寒,别跑。”骤然反应的追杀者急喊,一跃身飞奔追去。
“站住……快追……”
“留下几人照看伤员,剩下的跟我追。”
“不能让他跑了,快。”
索性阴谷众人以追杀岁暮寒的目标为先,并无心思理会他们。
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散,一时无事的宿云行自我解释这莫名状况:“咦?难道是我近日武功精进太快,达到了无需出手便能吓退众人的境界吗?”
“明显不是被吓跑的好吧。”实秀无比汗颜。
“不管怎么说,宿大哥救了他们。”忆风雪站出来说道,怜悯的目光从地上几条血肉模糊的断胳膊上移至其主人,嘴边嚅嗫了几下,终是未出声,化成一缕叹息。他是没有能力救人的,救不了人,帮不了人,安慰也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可有可无。不如干脆缄口沉默,看着与自己无关的人演绎着无关的事,或许会有同情,但仅仅是同情而已,就像别人对自己的同情,有觉得安慰吗?不,一点微末的不必要却会不由自主产生的感情,场面过去便会忘记,直到碰到下一个同样的场面,再起漪澜,反复如此,久了也就只是习惯性的同情,不再掺有任何其他心绪,转眼便成凄凉。
冰封的江边,几位阴谷门人扶起重伤的同伴,渡送真气为其护命,随后一人背负一员,临走前,一名戴着碧链额饰的青衣男子冷眼敌视宿云行,问得极认真:“你跟他是一伙的?”
“嗯?连你也看出来我跟他很投缘吗?”正纠结于“为何那位俊俏的小哥跑那么快”的宿云行颇有意外。
“你叫什么名字?”
“宿云行。”
“宿云行,”男子背着奄奄一息的同伴,走在染血的江岸边,冷语狠绝,“下回若再遇你跟岁暮寒一起,水临渊剑下不留人。”萧索的风吹起凌冷的衣袂,远去的脚步一步一步踏出恨火。
“水临渊?”宿云行不以为然,未再看他一眼,自言自语道,“好狂妄的人,一点也不水,你我无缘,难有下回。”
“有缘无缘,留待后观,”实秀插话,“少爷,人都走了,我们也继续赶路吧!这冰天雪地的露宿可不好玩。”
“实秀,前方何处能落脚?”
“根据薄瑛先生让少尊带给我们的路线指示,沿着江边再东行三四里,就会到一座村子,我们先在那儿稍释休息,之后便可往周家渡过江。”
“一路风雪,着实需要好好打理一番了,”宿云行说着从实秀手里牵过一匹马,又对忆风雪招呼道,“小忆,走吧!”
三人于傍晚时分方达到村子,黑夜的帷幕渐渐拉下,灰暗的天空底下只有几点黯淡的烛光隐约透窗而出,厚重而沉暗。入夜的冬日寒气袭人,微淡的光芒多少让人在寒气中找到一点暖意。
村子不大,总共才十几户人家,此时天寒地冻,家家闭户,有的屋里时不时飘出诱人的肉香,应是主人在做晚饭。转了一圈,实秀直接敲响灯火最亮的那一家,来开门的是位中年妇人,见到来者三人甚是吃惊,一者衣着显贵,一者平常,一者单薄破旧,三种分别实是分明,得知来意,妇人赶忙进去屋中请示主人。
三人在外面等了会儿,门再次打开,妇人搀着一位年过花甲的老太太出现在门口,老太太稍打量了下来人,便让他们进了,并吩咐妇人为客人准备食宿。
一进屋,宿云行就注意到摆在前堂香案上的那只玉如意,通体雪白无瑕,玉身散发着淡淡的柔光,透出缕缕仙灵之气,妖邪退避,百魔不侵,不难判断此物乃是得道高人所修千年法器。
试问一户普通农家怎会拥有这等神物?莫非屋主——这位老太太不是寻常之人?
实秀深为惊疑,然宿云行只管赞叹如意之奇美,想不到小小江畔一隅,僻远村舍,也有如此珍宝!
说到玉如意,老太太神情俨然起敬,问起何由,老人家重重叹了气,便将如意的来历始末一一道来。